旁边的姜妄对男人装模作样的举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看在他今天心情还不错的份上,没拆陆沥深的台,搬着东西下了楼。
跟姜母打过招呼后,三人离开,到达目的地,姜妄低头瞅了眼手机:“十五分钟,你这房子挑得离我们家还挺进的。”
姜纪许正开车下门,闻言动作一顿,惊讶地回头看向驾驶座上的人:“你挑的?不是说是宋阿……咱妈买的嘛?”
后视镜里倒映出男人微扬的唇角:“嗯,是咱妈买的,我挑的地段。”
姜纪许点点头,下了车却发现姜妄面色古怪地站在院子门口,也不知看到了什么。
“怎么了阿妄?”
她走过去,循着他的视线望向四周,“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姜妄抬手摸摸鼻子,打着哈哈:“没有,就是觉得这个庭院设计得还挺好看的,话说姐你不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嘛。”
“是啊是啊!”姜纪许像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语气里满是赞许,“是陆沥深的妈妈设计的,特别厉害。”
姜妄闻言,眉峰一挑。
“是宋阿姨设计的?”
“对啊。”姜纪许满眼欣赏,“这种苏氏园林设计在京城不常见呢,我没想到会这么巧,宋阿姨竟然也喜欢这种风格。”
姜妄抱着胳膊撇了撇嘴。
哪是巧合,分明是有人处心积虑!
“在聊什么?”陆沥深抱着箱子走过来。
姜纪许见状赶忙伸手去接,却被男人躲开了。
“没事,不重。”
姜妄双手搭在后脑勺上,懒洋洋道:“姐你就让他搬吧,他这个人就喜欢给自己找活,就像高三的时候吧,学业都那么紧了他还时不时拿个小本子在那儿画啊画的。”
“唉,咱也不知道他在画啥——”
姜妄仰着头,故意拉长语调,大步往前走。
把小夫妻俩落在后面。
姜纪许有些惊讶:“你还会画画?”
陆沥深谦虚道:“略懂一点。”
“当然,跟夫人比起来那就是班门弄斧了。”
姜纪许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微笑的弧度刚好露出雪白贝齿。
“没关系,以后有时间我教你。”
陆沥深的眸光轻轻从女孩白皙纤细的手上划过,纤长的睫毛微颤:“我的荣幸。”
姜纪许选好屋子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陆沥深本想帮忙的却被女孩拒绝了。
“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了,这样所有的东西放在哪儿我心里有数。”
姜纪许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房间其实并不像别的女孩那样条理清晰,但每个东西却又有它固定的摆放位置,姜纪许也不太喜欢别人帮她收拾屋子,这样很多东西容易失踪。
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乱中有序。
姜妄对这个情况见怪不怪,倚着门框懒洋洋道:“我姐的东西只有她自己能找到,你就别在这儿帮倒忙了,过来,我有点事儿想问你。”
“对对对,你们去忙吧。”姜纪许忙道。
原本在家也没觉得这习惯不好,现在却有种莫名羞耻的感觉。
陆沥深看出女孩的窘迫,微微颔首:“要有事情就喊我们。”
“好。”
等他离开后,姜纪许才松了口气,正式开始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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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吧台,陆沥深接了两杯水。
一杯递到姜妄跟前。
“说吧,什么事。”
姜妄却没有动作,只眯起眼睛盯着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姐表白?”
陆沥深动作微顿,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壁。
“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姜妄轻“啧”一声,坐在椅子上翘起一条腿:“这房子你设计的吧,包括外面的庭院。”
陆沥深掀起眼眸。
姜妄双手抱胸,冲他扬了扬下巴:“你忘了,我看过你的设计稿。”
他记得那时候离高考还剩一百天,高三党几乎每天晚上一两点钟睡,早上五点就要起,睡眠时间被严重压榨。
所以每到课间教室里总是趴到一片。
大家都在争分夺秒的休息。
姜妄也累,但他的休息方式是打球。
有次趁着大课间,班主任不注意偷溜去篮球场,回来之后就看见陆沥深坐在座位上拿着本子勾勾画画。
他原以为对方是在做题,正要感叹学霸连下课时间都要卷,余光却瞄到一张线条交织错落形成的画。
姜妄也没想到,四年时间,铅笔勾勒出的草图变成了真实的庭院,更没想到,这是陆沥深精心准备的,送给姜纪许的礼物。
男生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接着吐槽:“我算是看明白你了,你就是闷骚。”
“你说说你要是早点跟我姐表明心意,说不定早就成了,还有那姓季的什么事啊。”
陆沥深却垂着眸,长睫在眼窝下方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视线落在微微颤抖的水面,指尖摩挲着杯子,摇了摇头。
“就算早一点表白,她也不会答应我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爱或者不爱,选择权自始至终都在姜纪许自己手上。
女孩一旦决定爱谁,不管有多少阻碍,多少流言蜚语,她都义无反顾。
同样的,姜纪许不爱谁,不管那个人有多好,她都不会动心。
哪怕是他,结果也一样。
姜妄闻言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怎么,连你也这么没信心?”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从高中开始,喜欢陆沥深的女孩真的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男人地垂着眸,自嘲地扯了扯唇,一副落寞神伤的模样。
“当然会……没信心啊。”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更何况,他和姜纪许之间还相隔着三岁的年龄差。
“陆沥深”又怎么了,他也害怕被拒绝。
姜妄见状陷入片刻沉默,半晌,他艰难开口:“怎么说你现在跟我姐都是合法夫妻,凡事你也主动点啊。”
他揽着自己兄弟的肩膀,语重心长:“你想想昨晚林枫打来的电话,那语气,搞不好就是季延词后悔了,派他过来打探消息的。”
“你该不会怂到眼睁睁看着别人挖你的墙角吧?”
陆沥深叹了口气,语气幽幽道: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