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母亲可以暂时苏醒,段木卿高兴不已。
宋姝月拔出她头顶的最后一根针,床上的女人睁开眼来,环顾四周。
宋姝月后退。
“木卿,木里,我的孩子。”
钟琴汝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眼泪夺眶而出,她好像睡了很久,脑子昏昏沉沉的。
“妈!”段木卿脸上浮现笑容。
段木里不会克制感情,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段木卿看向宋姝月眼中满是感激,这段时间来,她母亲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都像她们说的一样,疯疯癫癫。
“我没事了,木里乖,不哭,妈妈这就起来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脚被拷住,她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她肯定又犯病了。
“妈,这位是宋姝月,宋小姐,这次是她让你清醒的。”
钟琴汝露出微笑,目光落在宋姝月,看清她的面容时,震惊之色显露在神态上。
听儿子的语气,宋小姐应该是一名医治她的医生,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女孩。
“你好,宋小姐,非常感谢你,你需要什么都跟我儿子说,我这......行动有些不方便,所以抱歉。”
宋姝月:“没关系,夫人,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几天前,江千蕴是不是跟你打过电话,让人将段木里接了去。”
钟琴汝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说:“对,那天她跟我打电话,说要带着木里这小子出去玩,我还很担心,毕竟他的脑子......哎你们也看到了,我那外甥女跟我再三保证后,说不会有问题,我让同意让家里的司机把他送过去,怎么了?”
宋姝月摇摇头,“没事。”
一旁的段木卿瞬间明白一切,之前他本来想装作糊涂人。
不愿去把自家表妹想得那么不堪,碍于她是女孩子,还处处给她留颜面。
没想到真是她故意算计利用。
段木卿只感觉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全身,看向傻哥哥的弟弟,眼底一闪而过失望。
知晓了江千蕴的为人,就不会再让她接近段木里。
宋小姐此举并非讨公道,因为讨公道,她大可将那天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
她是想让他们戒备江千蕴这个人。
“我都有些饿了,不如我们一同去吃饭吧。”
有客人来怎么能连一顿饭都不邀请人吃。
段木卿:“妈,我刚才已经安排下去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吃。”
说着看了一眼宋姝月,宋姝月淡淡说道:“嗯。”
段木里高兴的手舞足蹈,“吃饭了,吃饭了,我要吃大鸡腿,大鸡腿。”
钟琴汝温柔一笑,抚摸着她的脑袋,“好,好,大鸡腿,木里吃三个大鸡腿好不好。”
“好。”
钟琴汝说着脑袋就剧烈疼痛起来,宋姝月掏出一粒药丸。
“如果你们相信”
宋姝月话还没说完,钟琴汝就拿起吃了下去,笑着对她说:“宋小姐,我相信你,你不是坏人。”
宋姝月默默收回视线。
段濡骂骂咧咧个不停,看到钟琴汝竟然坐在桌前吃饭,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段木卿脸色唰的一下就黑沉下来。
“爸,我妈为什么不能在这,你也赶紧吃饭,宋小姐是我的贵客,你若是在出言不逊,别怪我让你一个人出去吃。”
段濡有些气,冷哼一声,一屁股坐下。
“逆子,我是你爸,你再说这样的话,别怪我生气。”
段濡面子上过不去,但又不愿意出去吃,将目光落在钟琴汝身上。
凑过去,对她说:“夫人,你的病好些了,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都憔悴了,夫人,你好起来真是太好了。”
钟琴汝和段濡没有多大感情,两人是商业联姻,段濡爱玩。
这是她没结婚之前就知晓的,她也不稀罕男人的爱,她有自己的公司产业,联姻不过是为了她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罢了。
“放心,我还死不了。”
段濡讪讪一笑,“夫人,吃鱼,吃鱼。”
“少爷,宋宴洲,宋先生来了,说是接妹妹回家。”
段木卿猛地站起身,跟着管家出去,边走边说:“快请人进来。”
段濡在听到宋宴洲的名字时,错愕的看向宋姝月,难以置信的问道:“宋宴洲是你哥?你是宋家女儿?”
怪刚才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骗子,没想到是宋家的女儿。
段濡是一点脾气都没了。
“段先生客气了,我妹妹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
宋宴洲看到自家妹妹在吃饭,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丫头,妥妥的小吃货一枚。
看见好吃的就走不动道。
钟琴汝一个劲的给她夹菜,都是一些平常菜系,宋姝月都很爱吃。
现在确定了钟琴汝和江千蕴不是一类人。
那就救,积攒功德的同时还有做个好人。
吃完饭后,宋姝月提出想去旁边的花园看看。
段濡尖锐的声音响起,“不行!”
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最大,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立刻收敛眼底的惊慌失措,咳嗽两声,解释说:“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你们继续。”
段木卿眉头紧蹙,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段濡。
段濡心虚不已,站起身,赶紧转移话题说:“今天我太累了,我要上楼休息了。”
说罢快速离开。
几人来到种满子三花的花园,钟琴汝露出笑容,“这花一开始我也不喜欢,但闻着闻着就觉得很香,很上瘾,听说是段濡朋友新培育出来的,颜色也漂亮。”
宋姝月仔细观察,摘下一朵在手指尖摩挲。
她的猜测没有错,这并不是什么新培育的子三花,而是腐兰花。
他们培育的就是腐兰花的新品种,让人从花上无法分辨出来,但本质上还是腐兰花。
遗传的毒性很强。
“宋小姐,你若喜欢,我让人给你摘。”
宋姝月看了一眼段木卿和钟琴汝,钟琴汝看出她有话说。
让一旁的佣人都离开。
“宋小姐,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没事的。”
宋姝月点点头,将花丢弃在地上,用脚狠狠撵踩。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这花并非什么子三花,是腐兰花,只是培育时,改变了腐兰花蓝色外观。”
宋宴洲问道:“月月,什么是腐兰花。”
他对什么花花草草一窍不通。
宋姝月:“腐兰花是剧毒之花,长期闻这种花会让人越来越上瘾,如果在配上一种药,和它的药效相融,那它就可以让人神志不清,发癫发狂。”
闻言段木卿一巴掌拍开段木里摘花的手。
钟琴汝骇然变色,如遭雷劈,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后退去。
不可能!
不可能!
他,他怎么敢。
自从她嫁入段家,段濡拗不过她,不敢胡作非为,胆小怕事,他是无心之举,还是早已预谋。
段木卿发现了躲在他们身后鬼鬼祟祟的段濡。
大步走过去,一把拽起他的脖领,将人强制性拉扯过来,让他跪在母亲跟前。
段濡膝盖疼得撕心裂肺,刚要骂出口,“啪!”的一巴掌就落在他脸上。
钟琴汝眼神如火,死死的盯着他,怒吼道:“说!是不是你,段濡,你这混蛋,你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花,说!”
段濡满眼心虚,心慌意乱,但还是嘴硬不承认。
“什么花,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花,我从朋友那里拿来的,不是你说喜欢才种的吗?夫人,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段木卿:“你拿来的时候那人没告诉你这东西有毒?”
段濡听到有毒两个字,就知道事情败露了,畏惧不已,哪敢承认。
“我不知道,什么有毒,没人跟我说,有什么毒?”
宋姝月眼神示意宋宴洲,宋宴洲立刻心领神会,“段先生,时候不早了,我跟月月也要回去了。”
段木卿刚要求她医治自己的母亲,宋姝月开口道:“钟夫人还是去医院的好,休养一段时间,病症就会减轻。”
查不出什么病的原因就在于这花和她吃的药中。
回去路上
宋宴洲好奇地问她,“你说段濡知不知道那花有没有毒?谋害妻子,还真是可恨。”
宋姝月:“不知道他就不会拿回来了。”
说话间一辆机车从他们身旁忽略而过,宋宴洲皱了皱眉,加快车速。
机车像是不服气他的超车,故意故意的凑近他。
一股无名之火在宋宴洲心底燃烧。
到底是哪个混蛋,找死吗?
宋姝月扫了一眼熟悉的头盔,勾唇淡淡一笑,“逼他让路,反正是他的责任。”
宋宴洲早就想这么做了,又怕会吓到宋姝月,她竟然都主动说了。
那他就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宋宴洲往机车的方向拐了过去,宋豫西还在得意扬扬,见车子突然拐过来。
大惊失色,赶紧偏移,停下车,差点没摔倒。
他摘下头盔,刚要破口大骂,就吃了一脸的尾气,黑色车辆扬长而去。
宋豫西甚至连车牌号都没看清,连连咳嗽个不停。
灰头土脸的指着消失的车辆骂道:“该死的,敢针对你小爷我,找死是不是,下次别让我碰到。”
宋姝月刚要躺下休息,一通陌生电话打进来。
她接通,是霍小玉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