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到,白时就拿来兽皮让他们他们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坐到火堆边喝着姜汤。
白时没有不耐烦,他们却是等不及了。
木天生性开朗,也来了白时洞穴好几次,一点都不像另外的三个兽人那样拘谨。吹着姜汤降温,两三口喝完,还来不及把碗放下就说道:“白时大祭司,绿皮树放久了就不甜了,我去把汁水挤出来!”
放下碗就往外跑,白时追出去。
角野默默喝完了一大碗姜汤,紧跟着出去了。
木天虽然着急忙慌的,但是还是知道先洗手。
白时趁着这个时间将准备好的木杵和石锅搬过来。
角野一看便知白时的打算,洗过手凭借自己的手劲破开绿皮树外皮,剥出一节树芯放进石锅里,又掰下一节递给了一旁蹲成一团的小黑熊。
木天已经迫不及待的握着木杵。
白时挪开摇椅,从洞里搬了几个木墩出来。
坐在地上不大雅观,对他的眼睛不大友好,蹲着又麻脚。
洞穴里的三个兽人赶紧喝完姜汤,出来帮忙。
他们带回来的绿皮树很多,白时先弄了一小石锅的汁水试试。
五个成年兽人加两个崽子一直盯着沸腾的黄色汁水。
原本清新淡雅的甜香也变成浓厚的甜腻香味,不同于蜂蜜的香味,引得小黑熊流出口水。
角野拿着木勺不断搅拌,水分蒸发,汁液变红,变得粘稠。
看到这一幕,白时真的很确定,绿皮树真的就是兽世的甘蔗。
周围的兽人围得越来越紧,一双眼睛恨不得凑进锅里。
汁液越来越粘稠,石锅下的柴火退出,只留炭火余温。
用木勺挑起一点粘稠液体,拉出丝状。
白时想了一下,碗里不好切分,还是拿出了之前没舍得扔的小竹筒,“已经熬得差不多了,可以倒进空心树里了。”
铁锅尚且怕糊,更别说底部不平的石锅。
角野接过空心树筒,用木勺将液体装进去。
他们对于这个行为没有疑问,只是有个疑问,“白时大祭司,还没变干也能保存吗?”
“等一段时间就会变硬,那才是能长时间保存的。”
他们脸上出现了匪夷所思的神情,心里有很多疑问。
白时没解释,因为他只知道这个现象,却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
不过还是准备了一碗冷水,让角野滴了几滴进去,流动的液体在冷水里瞬间变成固体。
小黑熊仗着兽崽身份,凑得最近。
白时从碗里捞出了固体的那一刻,他们纷纷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
他们将视线对准白时,齐刷刷咽了咽口水。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真的是兽神赐予的能力?
唯有角野和小兽崽是最镇定的。
小黑熊是因为还小,还不能理解这一幕的厉害,只知道哥哥又做出了新的食物,往后他也没能理解,因为已经司空见惯。
角野则是因为那几滴液体是他亲手滴进去的,而周围的兽人似乎忘记了这一点。
这不明意味的注视让白时不由打颤,赶紧把手上的几块糖块分了出去。
摸到了实物,他们才停止散发杂乱的思绪。
“这确实是硬的。”
“这块不硬,捏着是软的,都粘我手上了。”
“你这块是最后放进水里的,是不是再放进去就变硬了?”
一齐看向说这话的游水,刚刚受到的冲击太大,他们的脑袋好像已经不能 运转了。
第一次见面的猛犸象兽人开口道:“大祭司,我能吃吗?”
白时欣然同意,“能啊,怎么不能,你尝尝味道变了没有。”
他将手中的糖块掰下了一小点,剩下的递给了旁边的木天。
刚放进嘴里就尝到了浓郁的甜味,极其兴奋,“味道变甜了,跟蜂蜜一样甜。”
看来喜欢吃甜的,白时心想。
其实并不奇怪,兽人们平时吃的东西味道不好,多多少少都有点嗜糖。
剩下的糖块也被他们掰开分食了,在场的每个兽人都分到了一小点。
熬出来的液体一共装了两个木筒,白时把木筒拿到洞外更快的降温凝固。
他们这次更有劲了,砸出一大石锅的汁水后,白时用碎瓷片拆了木筒,切分成几块装进陶盘里。
一兽拿了一块含在嘴里,甜得心里发软,眼里含笑。
他们带回来的几百根绿皮树只留了几十根分来吃,剩下的都被他们熬成糖液。
洞里的竹筒不够,他们又去砍了两根空心树拖回来。
最后大大小小装了二十几个木筒。
他们没打算要,还是被白时硬塞了几筒带回去。
等着他们都走了,角野帮着白时把用过的器具洗干净,什么都没要,浑身干干净净的回他山洞里休息。
白时看了实在送不出去的几筒糖块,决定做些红糖包子和馒头,喊上角野来吃一顿。
…
雨季过得很快,七八天的时间晃眼就过去了。
自从他做出来糖块后,部落里就掀起了做糖的风潮。
他的木檐下堆满了藤筐,兽人延续了之前的习惯,野菜、先酸后甜的树果、鲜嫩的肉块,只要是他们能找到的都给他送来了一点。
部落里还出生了两个小兽崽。
白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还是听角野说的。
生出来已经两天了,亚兽人生产后淋雨会发热不止,所以他们暂时留在了大祭司的山洞里。
白时一去就看到两个小兽崽在床上乱爬。
都是毛绒绒的小兽崽,一个黄色的小虎崽,一个纯黑色的小鸟崽。
至于男女性别之分,都是毛茸茸的,白时无法分辨。
兽世只分兽人与亚兽人,这是在成年后才会显出的差别。
小虎崽刚生下来只有一个手臂长,小鸟崽更是小小的一团。
白时只敢在旁边看,还不敢凑得很近,看到它们小脸一皱立马就走开,装作不看他,更别提抱它们。
这么小的生命,白时招架不住它们的任何一举一动。
一男一女两个亚兽人,两个亚兽人都是狩猎队里的成员。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仅仅两天的时间他们好像已经完全缓过来了,完全不像白时曾经看到过的刚生产的样子。
他们的伴侣就跟在他们身后寸步不离的守着,反而不怎么管小兽崽,就让他们爬着玩。
这一趟让白时想起了一件事,他现在还是个幼崽,等雪季过去,他就是成年兽人了。
不知道他是亚兽人还是兽人呢?
以他的兽型,不管是分化成哪种兽人似乎没有差别。
不能左右的事,白时很快就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