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茵茵回来,楚父连带着楚赟夫妻都很高兴,知道他们要在家里住一段日子,那就更欢喜了。
几乎一整天,楚父嘴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茵茵在娘家舒舒服服住了小半个月,就到了平时该查账的时候,正打算收拾收拾回城,文舅舅就派了人来送信,说明国的军队突然频繁调动,对边城的把控变得格外严格。
“明国这是要撕毁合约了?”傅元舟皱着眉,“还是得派人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儿才行。”
“咱们阳辽离得太近,守备力量也远远比不上明国的正经军队。一旦他们有什么动作,阳辽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茵茵想到之前的消息,倒不觉得是明国要撕毁合约。明国的阵势以守为主,看着更像是防备着黎国突然袭击。
“这事简单,”茵茵同轻云道,“也别急着收拾东西了,咱们再多住半天一天的。”
说完,她才同傅元舟解释:“明国虽然防备的紧,却没说禁止出入。家里常有在边境出入的人,我们略等一等,他们回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傅元舟点头,让人先回去给文舅舅回话,让他别担心。
到了傍晚,消息果然被送了来。
“听说是明国的老皇帝死了,因而才叫边境戒严。”
茵茵听了问带来消息的族人:“可知道要登基的新帝是谁?”
族人挠了挠头:“这就没听说过了,想来过几日昭告天下就该有消息。”
这话说的不算错,民间能知道老皇帝死了就不错了。
若是不巧皇帝换的勤,偏远一些的地方,都未必知道皇帝换了谁,说不定还以为在位的是两三任之前的那位呢。
边城能这么快得到消息,也是因为地方要紧的缘故。
如果守将都不知道老皇帝死了,别国的探子传回消息突然动兵,岂不是要被打个措手不及,甚至丢失疆土?
茵茵看了傅元舟一眼:“知道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不管京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人禀报,我们也该写个折子提一提才是。”
傅元舟知道茵茵说的是对的,可一想到要写折子,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他满脸丧气的跟着茵茵回府,坐在书房的桌案前冥思苦想。
其实真要叫他写,他也不是写不出来,他就是打心底里抗拒这件事。
茵茵算着时候差不多,特意带了点心去找他。
“写完了没有?来尝尝我叫人新做的点心。”
“还没,”傅元舟叹了口气,让茵茵挨着他坐下,指了指面前空白的草稿,“一个字都还没动。”
茵茵露出几分好笑神色:“你平时给我写信的时候不是很能写吗,那么老厚一叠呢,怎么到了要写折子的时候就不能写了?”
傅元舟狡辩道:“我给你写信那是真情流露,自然有无数的话想说,可写折子都有规矩的格式,我就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
“那你就抛开格式,只把这折子当家信写就是,”茵茵提议,“反正你也没想靠着折子在朝臣那里留下好印象,这规矩不规矩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傅元舟终于说了实话:“其实也不是格式的问题,而是我想不出来同父皇有什么要写的。”
“他不耐烦看,我也不想说,可不就空在这儿了。”
“但你不写也不成啊,”茵茵劝他,“别的写不出来,请安总是要有的。就算短一些也没关系,只是露个脸,别真把你忘在脑后了就成。”
傅元舟拥住茵茵:“他原本也没怎么记住过我。”
见他有些赌气的意思,茵茵回抱住他:“不然我写一份出来,你参考参考?”
傅元舟立刻提笔蘸墨,撇开面前的稿纸,把空白折子拿了过来,只等茵茵念出口他就往上写。
对此,他还振振有词:“我们夫妻一体,你写的就是我写的,说什么参考啊!”
茵茵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那咱们夫妻一体,难道我要管阳辽的军政大事你也由着我不成?”
“你想管就管呗,”傅元舟认真的看着她,“我和舅舅能耐有限,能做到现在的程度已然不容易,可要是茵茵你接手,肯定能做的很好。”
“至少明国要是有什么动静,我们也不用只担心,却组织不起什么像样的反抗实力了。”
茵茵眼中添上了几分别的什么:“你都这么说了,我可就不客气了!”
傅元舟点头,指了面前的折子:“墨都要干了,茵茵你快说。”
有茵茵的帮助,没多大会儿,他们就从书房出来了。茵茵带去的点心一口没动,又被他们原样给提回来。
文舅舅还以为这回写折子,傅元舟还会找他求帮忙,一早拟了一份措辞合宜到让人挑不出错的稿子来,就等着给他呢,哪知道傅元舟直接叫人送了一份写好的来。
文舅舅打开看了一眼就立刻合上,这折子,虽然套用了格式,却更像是信件,比较随意,一点都没有折子该有的严谨措辞。
但想到这是傅元舟“自己”写好送来的,他又觉得不能太过苛刻,便放弃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那份,安排人赶紧将这份折子送进京去。
折子先被送到了内阁,阁老们看着这折子,想到送来的人是谁,也懒得去挑剔了,原样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其实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但傅元舟难得开窍特意写折子进京,虽然写的不好,也值得鼓励,他就省了骂一顿的时间。
折子虽然很快被拿到一边,到底还是在皇帝心里留了点印象。
在折子送往京城的途中,茵茵夫妻也收到了关于明国新帝的消息。
明国那么多人,最后成功登上皇位的,是曾帮助李将军脱困的那位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