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穿上外裳,随意取了一条发带,将头发束在脑后,拿起剑推开窗,一个翻身,就悄悄上了房顶。
房顶上,两个影子正打得热火朝天,全然没注意到在场的多了一个人。
茵茵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扰人清梦的,竟还有个熟人,正是去年见过的三公子。
茵茵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今儿自己才回来,就这么巧三公子和人打到自己的小楼上来?
她可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茵茵只当什么都没发现,拿起剑加入战局,不管是哪一方的,直接都揍一顿。
“林姑娘,等等……”
三公子挨了好几下后,终于忍不住出声。
茵茵假做没没听见,手上完全没收力,直接将两人都从房顶上打落。
从房顶跌落的声音不小,就算院子里的人睡得再熟,也都被这动静惊醒。
还没等摔得七荤八素的三公子回过神来,他已经被茵茵随之而来的剑锋抵住了喉咙。
边上被他追的小贼想往边上磨蹭,茵茵一个眼刀过去,他就不敢再动了。
“小姐,”伺候茵茵的丫鬟婆子跑了出来。
“都捆上,”茵茵道,“扔到前院去。”
“林姑娘,”三公子再次出口,“是我啊!去年我们还在尖门山见过的。”
这回,茵茵不好再装没认出来了,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像是勉强想起来这是谁。
“三公子?”
三公子松了口气,点头道:“是我。”
茵茵剑尖移开一瞬,不等他撑着起身,就又挪了回去。
三公子看着眼前的剑:“林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问三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呢,你倒是问起我来,”茵茵嗤笑一声,“城中都宵禁了,三公子不好好歇着,却做私闯民宅的勾当?”
三公子赶紧说:“林姑娘还请听我解释。”
“我是发现这个小贼偷东西,追着他进来的,并非有意擅闯。”
说着,他又做出试探模样:“这是林姑娘家?”
听见这话,茵茵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小贼就已经忍着伤处的痛笑出声:“我说你怎么一直把我往这个方向追,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嗯……确实是个美人,就是可惜,这位小美人看起来,好像已经识破你的算计咯!”
“你胡说什么,”三公子沉下脸,看向小贼的目光十分不善,转眼又同收起剑的茵茵说,“这小贼师承卓司空,嘴里没一句实话,林姑娘可千万别信他的挑拨。”
卓司空的徒弟?
茵茵收剑入鞘,这位三公子倒是挺会揣摩人心,知道她肯定会因为小时候的事不喜欢卓司空,所以故意提了他出来。
可惜他算错了一点。
茵茵虽然不喜欢卓司空,但也没讨厌到听到这个名字就会被影响的程度。
何况这几年,卓司空的确信守承诺,对瑶池宫的人避让颇多,遇见她们有难处还会主动相帮。
这样的卓司空比起眼前这位三公子,那得可爱得多了。
不过茵茵还没说什么,那个小贼就不满的开口:“我师父最是信守承诺,言出必行,你凭什么污蔑他!”
“不就是把你的龌龊心思摆到了人家姑娘面前吗,就恼羞成怒了?”
“就你这样的小人,活该人家姑娘看不上你。”
“你!”三公子气极过后,反而平静下来,“满嘴胡言乱语,林姑娘清清白白的名声,岂能因你这样的谣言而蒙尘!”
那小贼听完愣了一下,立刻给茵茵道歉:“对不住姑娘,我不是想拿你名声说什么事。只是看不得有人分明算计了不少,却还在表面上装得光风霁月。”
茵茵看着这个小贼和三公子:“二位既不请自来,不如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那小贼听了,立刻麻溜的起身,又道了个歉,立刻飞身离开。
三公子看着冷漠的茵茵,想了想道:“今日是我唐突了,明儿我再递帖子上门,向林姑娘赔罪。”
“这就不必了,”茵茵慢悠悠的说,“我认为最好的道歉,就是三公子不再上门来打扰,所以三公子是否该以我的意愿行事呢?”
三公子沉默片刻,方露出几分苦笑:“看来我是招了林姑娘的忌讳,不过林姑娘,我的确不知这是你家,只是追着那小贼来的。”
“三公子不必解释,”茵茵看了一眼方才那人离开的方向,“那小贼已经跑了有一会儿了,你若是再不追,恐怕就该彻底失去他的踪迹了。”
等到三公子飞身而去,伺候茵茵的丫鬟婆子方再次上前。
“小姐,要不要查查那三公子的身份?万一他在外头做出什么引人误会的事,咱们也好早做防备。”
茵茵直接拒绝:“不必去查,有些时候,不知道反倒是好事。”
毕竟当初在云城街面上遇见三公子时,他的打扮作态,几乎明明白白的说着他和朝廷有关系。
刚好朝廷中的人事这几年瑶池宫也有收集,按着这个三公子的年纪、排行、行程等对照,符合他的,也就只有皇帝的第三子了。
这样的身份,最好是自己烂在肚子里,千万别查。
要是查了,以后的相处时,就不能以江湖事江湖了来论。
毕竟人家可还能以皇子身份来向林家施压呢,到时候作为林家姑娘,茵茵是听还是不听呢。
次日,茵茵才练完剑,重新收拾过去到父母处,就看见母亲叫人摆了一桌子的好料子。
“茵茵你来得正好,快来瞧瞧你喜欢什么颜色,”林母说着,先拿起一匹桃粉色的布,稍稍拉开一点,就要往茵茵身上比。
“娘这是又要给我做新衣裳?”茵茵乖乖走过去,“不过我过些日子就要出门行走江湖,不如等我到时候回来再做,否则到时候身量长了,新做的衣裳穿不上,岂不是白瞎了这样好的料子?”
“你一年才做几身衣裳,能废多少料子,”林母嗔怪道,“再说了,不在尊上身边,你也不必日日穿着瑶池宫制式的衣裳,自然得多准备几套。”
“当年你姐姐出来行走,就给她做了一柜子的新衣裳,如今你回来,怎么也不能少了。”
茵茵闻言道:“可是娘,我出门行走,还是打算穿瑶池宫的衣裳,那个行动起来更方便。”
林母不以为意:“叫人把这些料子做成相似的款式就是,你姐姐早前就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