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叶挣扎无果,下意识便想去喊王妃,担忧褚应慎将人无辜牵连只能生生忍下。
“不许再动王妃,不若我先死给你看!”
褚叶不服,寻思就你会威胁不成?
他听到一声短促笑声,褚叶估摸着他应当是生气了。
但,无所谓。
是人总要有些脾气,不若显得他总受气跟包子一样软弱可欺!
而且气些最好,对他心生怨气正好一了百了。
褚应慎眸色微沉,将他带回房中放在床榻,褚叶当即就要爬起却被擒住手腕轻松扼制。
“做什么?”褚叶冷声问他,“又想霸王硬上弓?”
褚应慎瞧着他紧皱的眉,淡色的唇,同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容到底是松开力道。
脆弱。
好似轻轻一捏便会碎掉的白玉。
“三哥怎会舍得六弟受苦,你不想,我总不能对你乱来。”
褚应慎褪去褚叶鞋袜,一节白皙骨节分明的脚踝轻轻蜷缩。
褚叶想躲却被褚应慎轻易握住,无须什么力道,因着皮肤苍白只是轻轻一握便留下微许红印。
好在只是气血不足,稍过片刻一切恢复如初。
“我同你写了许多信,”褚应慎突然开口,“六弟为何装作不知?”
褚叶觉得他简直就是明知故问。
“我与你无话可说,便是要说也尽是辱骂,想来你也不爱听。”
褚叶敌意实在明显,不遮也不掩。
纵使如此被薄面,若是旁人,褚应慎早就让对方身首异处,可褚叶不同。
发脾气,骂脏话,对他来讲倒是尽显可爱。
“王妃呢?”褚叶摸索着想要拽住他的衣领警告,可惜找不准方向,只能语气显得凶些,“你若再敢为难王妃,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六弟想如何?”
威胁,也是如此可爱。
褚叶全然不知他几乎不正常的心思,总归这话虽说威胁但根本就没多少威迫力可言。
“想告御状吗?”褚应慎说,“找父皇撒娇,与他哭诉我是如何待你?又是如何做坏人拆散你们夫妻?”
褚叶确实有这想法,但也清楚不切实际。
事已至此,怕是褚帝处境也好不到哪里。
“六弟找他,不如来找三哥。”褚应慎告诉他,“你同三哥撒撒娇,三哥也会同你心软。”
褚叶又不是傻子,更不会病急乱投医。
他知道褚应慎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自己与他回京,同季欲和和离。
“信你有鬼!”
小孩子似的气恼语气,褚应慎轻轻发笑,将他塞入被褥。
“知你心中有气,消消气,等你好些咱们再谈。”
好不了一点!
褚叶本是想着,褚应慎为难他便也算是正常,毕竟早就预料之中的事情。
唯一不能让他接受的便是动了季欲和,他怎么能那般为难季欲和?
他本还想着褚应慎至少会在此事上有所动容,可到底还是褚叶将他想的太过心善。
“你当真不悔吗?”褚叶说,“你何故如此对待王妃,让他日后如何自处?”
褚应慎颇有深意的盯着他看:“六弟为他如此忧心?”
“褚应慎!”
褚叶气的直呼他的全名。
不知这人怎能如此铁石心肠?
“六弟,你与他可有真心?”褚应慎并无气恼,语气平静的与他发问。
褚叶正欲开口,却被褚应慎一句阻拦。
“你若待他真心早前何故左右莺莺燕燕?”
褚叶怔愣,竟是一时被说的哑言。
褚应慎说:“你与他若是真情,又何故招惹旁人?”
褚叶:“......”
早前在褚应慎面前渣言渣语现在竟成了他反驳自己的依据。
“我记得六弟曾同我说,你追的是风花雪月醉逍遥,如今无醉可追,风花雪月也想一并弃了?”
别说了大哥,要脸。
褚叶有种黑历史被扒得一点不剩的感觉。
他一时哑言,又听褚应慎一边为他整理碎发一边轻声说:“如此也好,时候到了也该收心。”
“我只认季欲和一个王妃。”褚叶总算有机会反驳,“三哥不能逼我。”
“嗯,三哥怎会舍得为难六弟?”褚应慎轻笑,“只我听说他人想要与你和离,六弟不愿?”
褚叶没想这事儿都被传到他的耳中,眉心不禁蹙起,否认道:“没有的事。”
“总不能是三哥听错。”褚应慎认定的事自然没有不成的,“即是如此,和离书三哥已经为你备好。”
褚叶当即就要发怒。
褚应慎告诉他:“六弟,季欲和与你不合,当换。”
不容拒绝的口吻,完全将他前后两路死死堵住。
“明日,同三哥回京。”
褚应慎直接宣判,全然不给褚叶丝毫反驳机会。
便是反驳也是无用。
褚应慎说话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当日他便将和离书递交季欲和的面前。
季欲和坐在房中,面前铜镜始终掩着尘布。
他看着眼前纸书久久未动,身后侍从也不催促,只告诉他:“三王爷交代,王爷送您的玉佩也要一并归还。”
褚叶被囚在房中哪里没法前去,便是想要去见季欲和也是难事。
褚应慎似是担心他会跑了一样。
褚叶觉得可笑,始终不肯给他一点好脸色。
“明日回京六弟这般不愿?”
褚叶全当没有听到,便是如此也不妨碍褚应慎自说自话。
他说:“父皇对你甚是想念,朝中繁忙,父皇身子愈发欠佳,你若回去想来他能好些。”
提到褚帝,褚叶总算肯做出动静。
“父皇生病了?”
褚应慎说:“太医说劳累过度,想来宫中之事燕玉宣也告知过你一二。”
褚叶抿唇不答,自然知道燕玉宣来信他肯定知道,想必信中内容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太子被废,朝中动荡,事平不久,五弟被人陷害没了根子。”
明明说的是自家兄弟惨淡的糟心事,但褚应慎语气平静,仔细听甚至能够分辨出丝丝笑意。
只可惜褚叶耳朵不太灵光便也听得没有那么细。
不过这些并非重点。
“五哥遇害可与三哥有关?”
换做旁人绝对不敢直问,毕竟这种话便是有十个脑袋也绝对不够。
褚应慎低笑:“六弟如此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