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乐这时候也看明白了,这两人并不是丧彪的手下。
他骂道:“你们这是助纣为虐,是放虎归山,等他重获自由,肯定会带着手下砍死你们的。”
谢晚扭头问丧彪:“你会吗?”
丧彪吓死了,慌忙摇头,“不会,不会!”
谢晚还不打算现在跟谢长乐认亲。
她瞪了一眼谢长乐说,“闭嘴,等会儿我带你出去。
你要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丢这。”
谢长乐一听谢晚肯带他一起离开,见到了生机,也就闭了嘴。
谢晚让徐兵放了丧彪,跟丧彪套近乎道:“丧彪兄弟,我可真的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咱们混江湖的人,可要恩怨分明,不兴恩将仇报的……”
丧彪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人身手厉害,现在他势单力薄,他哪敢说记恨?
丧彪努力的挤出笑脸,一脸的肥肉晃荡着说:“我丧彪绝对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小恩人,钱你也拿了,我可以走了吧?”
谢晚拽了一把丧彪的衣领,摇头说:“你暂时还不能走。
对了,强哥让我找你有点事。”
丧彪问清楚哪个强哥后,有些懵逼,“你踏马的是自己人?”
谢晚讪笑,“嗯,自己人。所以我说我救了你,你更不能记仇,对吧?”
丧彪想说,老子一定会记仇的。
等老子搞清楚你是谁后,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但丧彪表面上还是很谄媚的笑着,“不知小恩人是哪个堂口哪个分舵的?”
谢晚哪知道现在的新义安有什么堂什么舵?
她灵机一动,想起了前世看《鹿鼎记》中有一句天地会的切口,朗声应对了起来: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丧彪一听,腿肚子都打了个颤颤。
一脸的敬畏,怯怯的问道:
“请教一下,您在洪门中的辈分?”
谢晚敢用《鹿鼎记》中的那句话,便是知道天地会还真的就是洪门的前身。
而新义安的前身义安帮,又是洪门分裂出来的。
这多亏了她前世爱看娱乐八卦新闻,当时向前的那个孙子上一个湖南卫视的节目,中途跑了。
网友们深挖那孙子的背景。
有人将向家的历史和新义安的前世今生,都给扒了个遍,谢晚才能知道那么多。
但关于洪门里的辈分,谢晚就搞不清楚了。
她想说向某强什么辈份,她就什么辈份。
结果她刚说了个“向”字,就见丧彪已经神色不对了,谢晚怕说错,闭了嘴。
原来丧彪听见个“向”字,以为是“象”字辈。
新洪门有二十四辈,第一辈是“万”辈,第二辈就是“象”字辈。
现在的社团中人,还是比较重视辈分的,见到老辈子,该拜就拜,当然为了争夺利益,该杀也照杀不误。
这彻底把丧彪给整懵了。
按照辈分,他得叫眼前这位“祖奶奶”。
真的假的?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谢晚手上的那串佛珠。
那佛珠古朴厚重,一看就是有年份的东西,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戴得起的。
丧彪想起了洪门中的一个传说。
洪门是由反清复明的天地会演变而来(这是真的)。
门中有一位赏罚使者,就爱佩戴佛珠。
只是后来洪门分裂成了无数的帮派,就很少听到赏罚使者这一脉人的消息了。
眼前这位武功深不可测,戴着佛珠,辈分还这么高,很可能就是那一脉的人。
丧彪最后试探道,“小恩人,你跟强哥怎么称呼?”
谢晚随口说道:“我是他姑奶奶。”
丧彪一想,对上了,强哥的姑奶奶,不就是“象”字辈的吗?
江湖传言,向家是得了洪门前辈的支持,才能顺利接手义安帮,看来都是真的。
刚才丧彪还有报复谢晚的心思,现在,这心思突然就淡了。
搞死一个洪门前辈,如果消息露出去,他也不用活了。
丧彪卑微的问道:“祖奶奶,强哥让您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谢晚没明白怎么丧彪突然就叫她“祖奶奶”了?
她连儿子都没有,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一个曾孙子了?
是了,肯定是这家伙怕死,认怂了。
谢晚想明白了道理,端起了长辈的架子,将手搭在了丧彪的手上。
丧彪弯着腰,将她扶到了沙发上坐下。
谢晚慈爱的拍了拍丧彪的手背,学着前世看的电视剧里那些太后的腔调缓缓说道:“小彪子,你帮祖奶奶我找一个人。
找到这个人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丧彪一听,只是找人这么简单的事情,松了一口气。
听到谢晚说不会亏待他的,心中一喜。
别看现在洪门已经分裂,但港城和湾湾的大帮会,都自称是洪门中人。
帮会之间有矛盾时,也常常会抬出来一个洪门前辈从中调和。
有一个洪门前辈的支持,这对丧彪的江湖地位,只有好处。
丧彪这下伺候谢晚,更真心了几分。
他这休息室,藏了几瓶顶级洋酒,丧彪开了一瓶,给谢晚和徐兵都倒上了。
还拿出了昂贵的巴西雪茄,问谢晚抽不抽。
谢晚婉拒了雪茄,将一杯洋酒端起来一口干了。
主要是一直说话,她也有些口渴了。
丧彪看她酒喝得如此的干脆,喝完还面不改色,更是惊叹,不愧为洪门前辈。
谢晚观察丧彪是真的服气了,这才徐徐道来:
“我让你找的那个人,叫江北望,今年大约二十岁左右,十五年前被一个男人,从湾湾带过来的。
这个人很重要,你千万不可伤了他。
他若有事,你就等着给他陪葬吧!”
丧彪心里一紧,刚谢晚夺谢长乐啤酒瓶时的鬼魅手法,他是见识了的。
有这样的身手,要取他的性命,确实容易。
丧彪忙答应了,保证一定发动所有的小弟,帮谢晚找人。
谢晚又假模假式的关爱了一下丧彪在社团中的发展,这才起身告辞。
“你好好帮我找人,我明晚再来看看情况。”
谢晚让徐兵拎着谢长乐准备离开。
丧彪指着谢长乐问:“祖奶奶,这个人跟我有仇,能不能留下来,归我处置?”
谢晚袖中匕首突现,在丧彪的眼前“唰唰唰”的快速耍了个刀花。
丧彪只感觉自己脸上的胡子和汗毛,都被剃掉了。
谢晚淡淡说道:“这个人,我先带走了,我还有话要问他。”
丧彪吓惨了,这下他更加的确信谢晚就是洪门的赏罚使一脉的后人了。
这刀花耍得,绝对是真功夫!
这只可能老一辈的洪门中人,才有这样的身手。
他哪里还敢说什么。
谢晚走到了门口,丧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位“祖奶奶”送走了!
结果,谢晚又转了回来。
丧彪一惊,怯怯的问道:“祖奶奶,您还有什么事?”
谢晚指了指丧彪酒柜里的几瓶洋酒,问:“刚喝你那酒,挺顺嗓子的,这几瓶,能不能给我?”
丧彪哪敢说不给?
谢晚不仅将几瓶洋酒装入了袋子,连丧彪刚拿出来的雪茄,也没放过,一起卷走了。
丧彪一个开夜总会的,几瓶洋酒,一盒雪茄,他并没感觉到多肉疼。
等谢晚真的走了,丧彪还忍不住同情她,“看来洪门真的落魄了,即使是‘象’字辈的前辈,日子也过得那么拮据……看这雁过拔毛的抠搜样子,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