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远赠予徐晓曦山楂丸与梅子,来源既有自己为楚瑾所备,亦包含程老所赐,此乃零食之上选。
送别徐舫父女后,楚瑾建言:“是否告知师叔?”唐明远颔首,遂联系程老,未提双针事宜,留待面谈,仅询问交流会之详情。程老令唐明远待命,自行探询。
张婶手捧徐舫所赠重礼询问置放之处。唐明远检视,袋中木盒藏珍稀药材,如人参、灵芝等,名贵无匹。他决定留下部分,余者转赠师叔。
楚瑾对此并不看重,欲言又止。唐明远手机突响,楚瑾接听,程老急切告知:m国交流会有疑似师门失物三足药炉。唐明远惊问:“师叔,此言当真?”
“不确定性仍存。”程老沉声叹息,“唯有亲眼见证,方得确凿。经向上级咨询,得知有物品拟购,其形疑似我派三足药炉。”
唐明远语气坚定:“师叔,我已知悉,将出席交流会。若确系师门至宝,必将竭力带回。即便不得,亦可知其下落,便于寻觅。”
程老语带哀愁:“我辈瑰宝,遭劫被盗,反需赎回。”
唐明远默然,程老复叹:“汝往一探,即便非三足药炉,亦是国宝,宜尽力带回。”
“尚有一事,师叔,我寻得双针线索,疑似先辈遗墨……”唐明远简述情况。
程老命道:“明日来此,携书相见。”
“遵命。”唐明远应允,继而言之,电话方歇。
楚瑾望向唐明远,唐明远轻抚其颊:“如梦似幻。”久寻无果之物,今日竟连遇两宝,唐明远心中激荡,犹如梦中彩票中奖之喜。
“明白了。”楚瑾回应,声音坚定,“赵泉同行,以确保你的安全。”他自己亦愿随唐明远赴汤蹈火,然体力受限,京城至蓉城的飞行已感吃力,更何况远赴m国,且活动场地为游轮,“家中静候君归。”
唐明远笑意盈盈,承诺:“绝不对异性多瞥一眼。”
楚瑾扬眉,“赵泉将监督。”
唐明远搂紧楚瑾,玩笑中带着深情:“珍爱如你,愿将你缩至掌中,随身携带。”
翌日拂晓,唐明远携书拜访程老,楚瑾则忙于安排公司事宜,确保资金周全,以免唐明远错失机遇。
抵达四合院,程老正整理药材,一见唐明远,便将事务交与学徒,问:“书带来了吗?”
“带来了。”唐明远跟随程老入室,取出书籍,封皮未封,程老洗净手后细致翻阅,唐明远则将笔记置于旁侧,静待指导。
程老审阅缓慢而专注,细读唐明远笔记后,方审视书脊秘藏之处,沉吟良久,严峻发问:“汝意如何?”
唐明远郑重答道:“师门惯例,尺度取整数。鉴于测量误差,我锁定商代、三国、南朝三朝,一尺约分别为16.95厘米、24.2厘米、25.8厘米。医用器具之始,或为砭石,新石器时代已有砭石针。”
程老未置一词,颔首示意唐明远续言。唐明远继续:“我国出土多样砭石针,其为医术滥觞,蒙省遗址所出砭石针,尖端锋利,另一端扁平弧刃,堪称最早手术刀。”
“继之,西周古墓现青铜针,莲花针,毫米之长,锋利如斯。《黄帝内经》对砭石针有所记载。”唐明远言及此,语气崇敬。
砭石为针刺疗法先祖,针具演化由砭石至青铜、九针,乃至当今毫针。唐明远沉思:“师言双针非金非玉,吾初疑为青铜或铁。后汉墓出土银针三枚,尾无锋刃,形如绞索,适于手捏针灸。《黄帝内经》及《灵枢经》记载九针,最长者约15厘米。”
“门派所传金银双针,并无一迹可寻于古籍。”唐明远语气坚决,“我疑祖师或为扁鹊,华国医学之祖,独步脉诊,通晓各科。”门派博采众长,全面涉猎,唐明远之所以联想到扁鹊,源于对师门的崇敬与光明前景的坚信。
程老追问:“续言何在?”
“思虑良久,终觉非也。”唐明远未言其对程老,耗尽心血否定种种推测,“门派学说深植阴阳五行,源于《神农本草经》与《黄帝内经》,故扁鹊非始祖。”
“或问张仲景、华佗、董奉,师门是否出于东汉?”唐明远平静中透露痛楚,“商朝已排除无疑。”
“《神农本草经》及《黄帝内经》成书年代推论,此三子亦非可能。”唐明远语气坚定,“遂归三国、南北朝,时期纷扰,南北朝屠城六十八,残城四十七,师门若创立于此,金银双针能否存世?时代动荡,外科应为师门所重。”
唐明远目光锐利,直指核心:“师门始祖,其医术仿佛游方郎中。”他凝视程老,“秘方杂陈,涵盖军旅至权贵,乃至产科、仵作之术,岂是百姓家所涉?此乃师门代代累积,因病历与经验,逐步丰富而成。”
“师父曾言,非金非玉之材,非游医所能掌握。”唐明远面色凝重,“金银双针,真有其物?”语尾微颤,隐含求助,渴望程老证伪其疑。
“或许,我量错了尺寸?或双针乃陨石铸?”唐明远言之凿凿,引《始皇本纪》为证,“或有陨石再降,师祖得之,铸双针。”他紧握双拳,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此书笔迹非师,然用药习性相似。我自拟药方,与书中所记,用药习惯相契合。吾用药,源于师承,此书作者,难道非师祖所传?书中有双针之秘,莫非双针非传承,乃后世所铸?”
程老目睹唐明远眼中的首次迷惘,喟然一叹:“确有金银双针之术。”
唐明远眸光骤亮,未及发言,程老续道:“吾辈师门,除我与你师尊,尚有一位先辈师兄。昔年,师尊因年事已高,你师尊多受师兄教诲。不幸师兄误入歧途,音讯全无。此书,乃师兄亲笔。对师兄的记忆,唯有惊才绝艳。双针之渊源,我亦无所知,真相或许并不美好。”
“吾亦思虑欠周。”唐明远因情深所致,沉思良多,遂缓缓道,“金银双针工艺非凡,今人难以复刻。古时奇才辈出,如鲁班、王尔、张恒等人。况《神农本草经》亦出自神农氏之手,师门传承,或可得仙人传授。神仙妖怪,古籍所述,亦为济世救人。”
程老言:“汝能自悟,善矣。勿忘,游医之道,战乱之际,最为恶劣,亦为机遇。若祖师爷当时富贾权倾,医药之志得以实践,必有众医者投奔,祖师博采众长,医学自成一派。”
唐明远应声确认,程老随即揭示:“金银双针确有其物,未曾想大师兄曾得而复失。其传人是否仍在,或许能提供线索。”
“师伯不也被逐出门墙?”唐明远突兀发问,“何故谓其迷途?师父何尝提及师伯一词?”
程老目光扫过唐明远,断然言道:“此节无从得知。现在商讨m国拍卖会事宜,你资金是否充足?我尚有物品,闻得以物易物。”
“师叔无忧。”唐明远自信回应,“小瑾供应无缺。”
程老一掌轻拍唐明远头顶,诘问:“志气何在?”
唐明远淡然一笑,不再多言,“礼物盈门,无用者,悉数奉上。”
“药材?”程老挑眉询问。
“年份久远之人参、灵芝等。”唐明远简接回复。
稍作交谈,唐明远准备离去,忽然提及:“喜阅福尔摩斯,其中有言‘排除不可能,余者虽不可能,亦为真相。’师叔意下如何?”
程老眼眸一闪,决然表示:“此人,素未谋面。”
唐明远轻笑,告别:“师叔,静待佳音。”
程老轻嗯,唐明远遂离去。直至不见其影,程老方缓缓叹息。
唐明远归家,楚瑾已安排周详,赵泉亦将迅速处理事务,随唐明远赴m国。楚瑾见唐明远归来,突而笑问:“悟透否?”
“确然。”唐明远断言,“沐浴后详谈。”
楚瑾应允,自那秘籍入手,唐明远虽努力掩饰,但情绪波动已显露无遗。楚瑾未逼问,深知唐明远心中有所纠结,待其自悟,自然会言明。
唐明远浴罢,见楚瑾已在卧室守候,桌上摆放果饮与糕点。他略带无奈地一笑,拭干发丝,步至沙发,与楚瑾并肩而坐,缓缓啜饮,重述与程老所论推测。
楚瑾直截了当:“你认为师傅欺瞒,双针根本不存在?”
“无误。”唐明远回答,“那S形的书脊痕迹,对针术之精妙要求极高。若针抽出后不能恢复原状,岂非儿戏?作者既为医者,岂会轻忽至此?”
楚瑾被唐明远的神情逗笑,唐明远亦故意摆出一副“你难道不觉荒谬”的模样。
“那你如何拨云见日?”楚瑾追问。
唐明远手臂一紧,轻摇楚瑾,“药炉与金银双针若真有其物,传承之谜又有何干?即便师父梦中所示,祖师技艺得仙人传授,我亦欣然接受,此乃尊师重道之至理。”
楚瑾无言以对唐明远,唐明远严肃表示:“原计划重建已不可能,唯有寻觅旧物。”
楚瑾疑惑:“线索不是已经出现了吗?师父也不会无的放矢。”
唐明远回应:“师父所言含糊其辞,师叔提及师伯,令人疑窦丛生。”
楚瑾注视唐明远,唐明远片刻后耸肩,轻描淡写:“与我无关。”
楚瑾劝慰:“今后勿将心事深藏。”
唐明远轻吻楚瑾耳垂:“不知如何启齿,但必须继续寻找双针。”
楚瑾问及:“那学校如何?你不是为了探究师门历史而选择学习历史吗?考虑过转系?”
唐明远迟疑道:“我已在考虑退学。”线索已现,他将投入更多时间研究中医,寻找双针、药炉,频繁请假实属不敬。
楚瑾轻抚唐明远:“那就退学。”
唐明远玩笑道:“别嫌弃我学历低。”
楚瑾笑斥:“先考虑如何向余老师解释。”
唐明远恳求地看着楚瑾,楚瑾决绝推开:“我不管你。”
唐明远握住楚瑾的手,微笑:“等你病愈,我们一同入学。”
楚瑾询问:“意图再次挑战高考,尔意如何?”
唐明远沉思片刻,断然表示:“遍游世界,当为首选。”
楚瑾缄默,唐明远续言:“须先向师叔请示。”
“嗯。”楚瑾回应,“师叔或许更倾向于尔转系。”
唐明远淡然一笑,果如楚瑾所言,程老对唐明远的提议立即响应,愿意助一臂之力,唐明远感念之余,坚决谢绝,直至与赵泉同徐舫登机,唐明远一直忙于处理退学事宜。
室友闻楠虽感惋惜,亦表理解,二人互换了地址。闻楠之父即将出院,全家对唐明远感激不尽。
然而,曾与唐明远有过争执的班长钱余得知此事后,愕然失措。他对唐明远的诸多报复计划均落空,唐明远的请假与退学让他感到莫名的失落和惘然。
除徐舫外,尚有几人同行,唐明远与他们素不相识,无意交际。徐舫携秘书、保镖同行,唐明远仅赵泉一人相随。赵泉被人识出,其对待唐明远的尊重及徐舫的亲昵态度,令众人不再小觑唐明远,反而对其身份充满猜测。
唐明远戴着眼罩,口仍不休:“赵兄,可知小瑾现况?久别如此,不知他是否如我般思念至食不下咽。”
赵泉沉默良久,终言:“尔非言欲眠乎?”
唐明远长叹一声:“小瑾不在侧,吾难以入眠。”
“缄默。”赵泉的语调决绝,与他内心的吐槽迥异,“沉默自怜,岂非更显哀凉?”唐明远反驳。
赵泉嗤之以鼻,“听闻你的絮语,我岂不更感悲凉?”
唐明远理直气壮,“与恋人短别,思恋难耐,已属不幸,你当同我共度这悲凉时刻。”
赵泉良久无言,终爆发:“吾未曾见识过如此恬不知耻之辈。”
唐明远置若罔闻,调整眼罩,悠然道,“时差之阻,意味着我不得见吾爱楚瑾安眠。”
赵泉掏出耳塞,屏蔽外界。
与此同时,楚瑾迎来了程老的亲临,这份惊喜虽在意料之外,却也非偶然。程老由叶韵陪同,“小远最为挂念者,是你的康健,故此数日,我将在侧。”
非是楚瑾周围无人照料,而是有程老相伴,唐明远方能心安。
楚瑾语气诚挚:“感谢师叔。”他素来不拂人之好意,此举确乎令唐明远更为安心。唐明远本有意邀程老协助,却出于崇敬老者之心,未言而止,仅对张婶、张强详加叮嘱。不料程老自行前来,温言解释:“小远担忧尔等辛劳,犹豫良久,终未擅启电话。”
程老听后,淡然一笑:“区区劳碌,何足挂齿。那青年过分顾虑。”此语不仅明指电话未打,亦含双针之意。
楚瑾挺身而出,语气坚决:“无他人能代其思虑,唯有自力更生,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