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铜锣声响,江叙白拿到了第一场的试卷,先是看了一遍题目:先是三道必做的四书经义题,根据题目撰写文章。
后面是五道五经选做的,一个大题有四个小题,选其中一经根据题目撰写文章。
看完题目,江叙白还是按照自己答题的习惯,先把名字籍贯这些全部写好,就在草稿上面开始写文章。
有三天两夜的时间,所以江叙白是一点都不急,到了午时肚子饿了就吃饭,到了天黑,该睡觉时就开始睡觉。
其余时间如果得了空,他还会把两块木板拼在一起,在上面做出一些奇形怪状的姿势,惹得他对面几个考棚的人都在心里骂他有辱斯文。
其实就是除了上厕所,吃饭和睡觉都在考棚里,江叙白实在是坐的心慌,所以便偶尔起来做做简单的瑜伽,活动活动筋骨。
吃的东西也是,因为三天的时间,怕吃的东西放坏,小蔡氏给他三天分了三种吃的,第一天有肉的卷饼,第二天是馒头配咸菜,第三天就是饼干。
为了让他吃得有营养,还给他带了咸蛋。当然都是江叙白教她的,他自己也不想三天全部都吃一样的东西。
第一场,很快就考完了,第三天的下午,江叙白还算是精神抖擞的走出了考场,为什么说算是?因为他还是感觉自己脚步虚浮,头重脚轻。
三天关在一个小地方,这种苦真的不好受。
到了家里他洗完澡顾不得补觉,而是拖着安福先打了一场,实在是憋坏了。
小蔡氏见他脸色泛白,心疼得不行,端出煨了一天的鸡汤让他喝,喝完之后江叙白就躺下睡了,因为第二日一早又要进去靠第二场。
第二场,试论、判、诏、诰、章、表,大概的意思就是比如论,就是给一个题目,让你辩论,用文章辩论。
诏、诰、章这些其实就是让学子们写诏书、诰文等等。
判呢,顾名思义,就是给你几个案件,让学子写判语。
为什么说举人就是入仕,可能也是因为乡试就是在教人如何做官吧。
总之第二场考完出来的时候,江叙白已经懒得走了,直接趴到了安福的背上,倒不是不能走,是这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一刻江叙白有点理解笼中鸟,如果被关在这样的棚子里久了,怕是人的这一身机能都要退化了。
小蔡氏看着儿子被背回来更是吓得不轻,江叙白连忙从安福背上下来,“娘,您别担心,我没事的,就是不想自己走路。”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下来了,我让他们准备好了洗澡水,让安福去给你搓搓背,解解乏。”小蔡氏心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又生生憋了回去。
之前她也知道读书辛苦,但是却不知有这么辛苦,今日回来,明日又得再进去,也不知道儿子的身体撑不撑得住。
“好。”江叙白肯定不会让安福给自己搓背的,但在小蔡氏面前还是应了下来。
洗了澡,吃了饭,恢复了一些精神,江叙白便带着安福去山里跑了一圈,闻着空气中的草木之气,不断的奔跑。
一直到他又出了一身汗,才感觉精气神又回来了一些,之后才回到家中睡觉。
一觉醒来又要进那个猪圈一般的地方。
第三场,策问五道,第一道就不出江叙白所料,是关于治水之道。
帝曰:“咨!四岳,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下民其咨,有能俾乂?”佥曰:“於!鲧哉。”帝曰:“吁!咈哉,方命圮族。”岳曰:“异哉!试可乃已。”帝曰:“往,钦哉!”九载,绩用弗成。
这一题就让江叙白想到了前世川省最着名的水利工程,所以他提笔写道:深淘滩,低作堰……灌溉与沙洪共治……
三场考下来,江叙白真有不想去会试的心,因为会试和乡试一样也是三场九天,实在是要人命啊。
这次回到家他话都懒得说一句,更别说运动运动,直接洗了澡就躺在穿上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意识逐渐模糊不清,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就在这迷蒙之际,一种异样的感觉悄然袭来,似乎有某个物体沉甸甸地压在心口处,让人感到有些不适。
与此同时,脸颊上传来一阵阵轻微的痒意,如同微风轻轻拂过。
江叙白缓缓睁开眼睛,果然发现又是宝珠:“宝珠,你怎么溜进来了?”带着些许困意和疑惑,声音从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四哥,你都睡了一天一夜啦!你是不是变成大懒虫了呀?”宝珠用清脆而稚嫩的童声回应道,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嗔怪。
“一天一夜了?这么久啊……你进来娘知道吗?”他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试图看清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
“娘才不让我来找你呢!娘说不能让我们来打扰你,要让你好好休息。”小丫头嘟起嘴巴,满脸委屈地说道。
“那宝珠怎么还偷偷跑过来了呢?”江叙白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因为宝珠已经好多天都没有跟四哥一起玩儿了!四哥,娘说你去考试了,到底什么是考试呀?”宝珠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考试啊……考试就是能让咱们家过上更好日子的办法。如果四哥考得好,那以后咱们宝珠就能天天吃好吃的,穿漂亮衣服啦。”江叙白耐心地向妹妹解释着。
“真的吗?太好了!那四哥这次考得好不好呀?”听到这些话,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充满期待地望着自己的哥哥。
“嗯……应该考得还不错吧。不过现在宝珠先乖乖起来哦,四哥得赶紧把衣服穿上,然后咱们一起去给宝珠烤香喷喷的鸡蛋糕怎么样?”江叙白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来准备穿衣。
“好耶!宝珠最喜欢吃四哥做的鸡蛋糕啦!”一听说有鸡蛋糕吃,宝珠高兴得手舞足蹈。
宝珠利落的从江叙白的身上下来,站在床边看着江叙白把外衣穿上,还时不时伸出手给江叙白整理襕衫的下摆,看得江叙白心中软软的。
刚穿好衣服,抱着宝珠走出门,就看见小蔡氏带着丫鬟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