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蒋希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嚷道:“挖河道?你是不是疯了啊?若没有上头明确的指令,咱们擅自开挖河道可是重罪!”
江叙白目光坚定地反驳道:“希泰,你好好想一想,这场大雨如此凶猛,若是坐等京城水部的官员赶来,恐怕整个益州府以下都会变成一片汪洋大海。与其一味地封堵洪水,倒不如因势利导,采取疏通之法!”
蒋希泰皱着眉头,心中依旧充满疑虑:“这……这样真的能行吗?”
江叙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不妨照实向郡守大人禀报此事,并提议让他先派遣人手前往这几处实地查看一番。毕竟单从这张图纸上来看,很多细节并不清晰明了。”
蒋希泰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应道:“好吧,那就暂且按你说的办。反正最终如何决策,还需由郡守大人定夺。”
商议已定,二人便匆匆离开了郡守衙门。令人欣慰的是,蒋希铭的行动效率极高。
待到下午时分,郡城内的粮店已然纷纷敞开大门,但为避免哄抢,实行了限购政策,规定每人每天仅可购买两斤粮食。
“还是你阿爷有先见之明,给我们装了些粮食,我今日上午让金玲去粮店,谁知道那粮店竟然大门紧闭,根本没开门做生意!就连这菜呀,都是从福满楼买回来的。”
小蔡氏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往江叙白碗里夹着菜,嘴里还像连珠炮似地絮絮叨叨个不停。
江叙白宽慰的说道:“粮食我让安福去想想办法,就是这菜可能不太好弄。”
小蔡氏微微皱起眉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没有就算了,正好天天下雨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是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了。”
江叙白想了想继续说道:“肯定很快就停了,我去福满楼说一声,请他们每顿都为我们准备两个菜,到时候你让金玲准时去拿就行了。”
“嗯,也行,你马上就要考试了,也不能只吃没有营养的东西。”小蔡氏满脸关切地看着儿子。
“娘~我明日想出去一趟,不久的,可能就两三天。”江叙白突然说道。
“下这么大的雨,四哥,你要去哪儿?”一旁的三丫惊讶地问道。
小蔡氏也着急地附和起来:“对啊,在外面着凉了怎么办?”
“去帮郡守办件事情。”江叙白面色凝重地说道。
“没什么危险吧?”小蔡氏有些担忧地追问。
“没有,就是去看看白鹤滩那个堤坝,没什么大事,我查看一下情况很快就回来。”江叙白宽慰道。
“那我与你一起去吧!”江叙彩秀眉微蹙,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用,你得留在家里帮我照顾娘亲和宝珠,我和安福去就行了。”江叙白果断拒绝。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天空依旧被乌云笼罩,雨如瓢泼般倾泻而下,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郡城外面的护城河水位急速上涨,河水已经快要漫过堤岸,大有与码头连成一片的趋势。
码头的边缘处,工人们正忙碌地架设着一排排竹子,试图加固堤岸;同时,一辆辆装满砂石的马车源源不断地向码头驶来,将一袋袋砂石卸下。
清晨时分,江叙白和安福便匆匆骑上马背,疾驰而出,朝着白鹤滩的方向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蒋希泰则心急火燎地去找寻蒋希铭。他深知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要说服大爷爷绝非易事,于是决定先与蒋希铭商议对策,再由蒋希铭出面去跟蒋文隽交涉。
“这个方法竟然是你想到的?”蒋希铭满脸惊讶地望着蒋希泰,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好奇。
蒋希泰赶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哪有这般聪慧能想出如此妙法!这是叙白想到的!你觉得咱们能将此方法讲与大爷爷听么?”
蒋希铭稍作思考后回答道:“在衙门里应当称其为郡守才对。依我看这个办法很是可行。时间紧迫,容不得耽搁,我这便去寻郡守,你且在此处稍候片刻。”
“好嘞!”蒋希铭应了一声,随即小心翼翼地把折好的图纸放入怀中,然后迈着急促的步伐快速向外走去。
今日的蒋文隽这边显得格外宁静,静得让人有些心慌意乱。
只因该做的事情皆已完成,如今众人如同置身于温水煮青蛙的困境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天空好似破了个大洞般不停地下着瓢泼大雨,却只能无可奈何、束手无策。
不多时,蒋希铭来到他跟前,躬身施礼道:“郡守大人,请您过目一下这份图纸。”
郡守抬起头,一脸愁容地看着蒋希铭,苦笑着说道:“希铭啊,我现今一听到‘郡守’这俩字儿,心里就直发怵!真不敢想象这场雨若再这么无休止地下下去,我将会落得怎样一个下场?还有咱汉嘉郡的众多百姓们又该如何是好啊?”
“爷爷,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请您再仔细瞧瞧这幅图。您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蒋希铭目光如炬地紧盯着手中的图纸,手指不停地在上面比划着。
而后他继续说道:“我们只需要把这几个村庄的人全部迁出来,然后挖通河道,把水引入这些位置,那这次汉嘉郡的洪水可解啊。”
蒋文隽定睛看着图纸,只见图上清晰地标出了几个靠近河道的村庄,它们三面都被山峦环绕,简直就是天然形成的蓄水池,不,这明明是蓄水湖。
随着观察得越发深入,蒋文隽的双眼变得越来越明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不已。
他立即转身对身后的随从下令道:“快,快派人去这几个地方看一看,只要村民们愿意迁,之后便给他们重建新房。”
“是!”接到命令后,一队人马迅速领命出发,风驰电掣般地奔向各个指定的村庄。
这边蒋文隽派出的人马赶往各个地方,那边江叙白也已经到了白鹤滩。
站在岸边放眼望去,只见白鹤滩上游的水位已然高高漫过了河堤,但令人感到欣慰的是,位于河道中央的那座堤坝依旧顽强地挺立着,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