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要个包间,竟然就要收取二两银子的费用,而且这还不包括茶水在内。
更令人咋舌的是,就算是最便宜的茶水,标价也要五百八十文一杯。
江叙白忍不住暗自嘀咕:“这茶水难道是用金子泡出来的茶水不成?果然是无商不奸!”
这些年,他向来节俭度日,除了购买必要的笔墨纸砚之外,极少会有如此大额的开销。
即便如今江家家境已然宽裕起来,但毕竟他上辈子穷怕了,这辈子又历经诸多磨难,因此在花钱方面十分抠门。
江叙白咬咬牙付了茶钱,同时,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成功谈下这笔生意,否则这好几两银子的花销,他哪还有脸去找陈绍友给自己报销!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蒋希泰那欠揍的声音:“啧啧啧~要不是看在你诚心邀请我的份儿上,像这种破地方,我才懒得来呢!”。
江叙白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此行的目的,稍作停顿后,他那俊朗的面庞上瞬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开口说道:
“哎呀,希泰兄,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你瞧瞧,小弟我今天特意前来,可不就是专程向你赔礼道歉来了么。”
听到这话,蒋希泰先是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今天的江叙白与前些时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随即摆了摆手,故作大度地回应道:
“罢了罢了,念在你尚且年少无知的份儿上,这次我便不予你过多计较了。小二,快过来,给我们上一杯上好的铁观音,再来几碟精致的茶点。”
然而,当江叙白听到“铁观音”三个字时,心里不禁一阵抽痛——要知道,这铁观音可是价值足足二两银子一杯呢!还要茶点?很贵的好不好!
但此刻他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强颜欢笑地点头应和着。
“呵呵呵,希泰兄请上座,请上座。其实说起来我本该跟希泰兄成为好友的。这些年蒋叔一直以来都对我们家关怀备至、照顾有加。”
“而先前都是因为小弟我太过年轻气盛,做事鲁莽冲动,才会不小心得罪了希泰兄。在此,还望希泰兄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与小弟我一般见识了。”江叙白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情真意切、滴水不漏。
可不知为何,面对如此诚恳的江叙白,蒋希泰反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毕竟说到底,最初挑起事端的人确实是他自己,只是如今碍于面子,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道歉而已。
于是乎,他索性迅速转移话题道:“嗯……还是先来说说你那张拜帖里所提及的东西吧。”
“好嘞,请希泰兄过目。”说着,江叙白动作利落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早已准备妥当的竹牌,并小心翼翼地将其展现在蒋希泰面前。
“哦?这是什么玩意儿?”蒋希泰满脸疑惑地凑近前去仔细端详起来。
“嘿嘿,此乃竹牌是也!”江叙白连忙解释道。
听到江叙白这样讲,蒋希泰瞬间将手中紧握着的竹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脸色一沉,声音严厉地吼道:“江叙白,你竟然敢引诱我赌博?”
然而,江叙白却面不改色心不跳,连忙摆着手解释道:“非也,非也,希泰兄莫急!咱们可没有说赌银钱,只是图个乐子而已,嘿嘿嘿……”
说着,他还朝着身旁喊了一句:“安福!”只见一直守候在旁的安福应声而动,迅速走到江叙白身边坐下。
接着,江叙白转过头来,满脸堆笑地对着蒋希泰继续说道:“希泰兄,咱们先玩上几把过过瘾,等会儿再好好商谈正事。而且小弟我这次可是专门给你送钱来的!”
为了能够成功勾起蒋希泰的兴致,江叙白毫不犹豫地使出了自己前世最为盛行的纸牌游戏——斗地主。
只不过考虑到日后地主客流的问题,江叙白灵机一动,将这个游戏改名为“斗豺狼”。
待向蒋希泰详细讲解完游戏规则后,三个人便迫不及待地在这间幽静的包厢内热火朝天地玩了起来。
起初,蒋希泰还有些半信半疑,但随着几局下来,他完全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心中暗自惊叹不已:原来县城竟真有如此有趣的玩意儿!
他在郡城从来没有玩过这种竹牌,尤其是这个被称作“斗豺狼”的游戏,简直太过瘾啦!
玩得正兴起时,蒋希泰突然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一脸疑惑地问道:“江叙白啊,这么好玩的游戏,为何不在诗会那天拿出来呢?”蒋希泰想如果诗会那日拿出来,也不会有打架养伤这一出了。
江叙白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那日人多眼杂,实在是不太方便啊。”
听到这话,蒋希泰满脸疑惑,皱起眉头追问道:“可这游戏不就是人越多玩起来才越有意思嘛!怎么会不方便呢?”
江叙白微微一笑,目光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回答道:“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啦,但倘若咱们想要借此机会做点生意呢?”
接着,他便将那天跟蒋维川所讲的那些话语原原本本地又对着蒋希泰讲述了一遍。
不过这次,他的神情显得愈发激动,所用的修辞手法更是夸张到极致,仿佛那美好的未来已然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一般。
“印话本?居然还能印话本?”蒋希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
江叙白见这句话勾起了他的兴趣,便用力地点点头,兴奋地继续解释道:“对,我的构想是这样的,一开始的时候,咱们先从这些小小的竹牌着手,等到积累下第一桶金之后,立马开间属于咱自己的书局。”
“到那时,便能随心所欲地印刷各种精彩绝伦的话本,甚至连小报都不在话下!”
“话本我倒是知晓一二,只是这所谓的小报究竟是什么东西呀?”
面对蒋希泰的疑问,江叙白稍稍停顿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开口说道:
“哎呀,要解释清楚这小报,那可真是说来话长……我已经跟你说了这么多,不知希泰兄是否对此感兴趣呢?”
蒋希泰平常就爱看话本子,但是一本话本子动辄几百文,他的零花钱都不够,所以也不敢多买,如果自己有个能印话本子的书局,那不是想看多少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