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星城,夜晚的凉意还未完全褪去,微风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轻轻拂过行人的面颊。街道上,车流如织,灯光闪烁,远处的建筑在灯光的映照下,轮廓分明,显得更加巍峨壮观。而街边的树木,则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斑驳的树影与灯光交错,仿佛在提示着黑夜早已来临。只是,街上的行人好像遗忘了还有夜晚的存在。熙攘的人群在夜色中不断涌动。或簇拥成群,或踽踽独行,或悠闲漫步。街边不时传来商贩在喇叭中的叫卖声,或笑声、或旁若无人的引亢高歌。他们或纵情狂欢,尽数将白日的压抑与束缚释放;又或低眉不语,沉思着未来的方向,渴望找到一份归属,将疲惫的心灵安放;又或边走边吃着小吃,全然不顾嘴角是否留下油腻的印记,无惧被人误以为不雅;又或你拉我扯,大声地埋怨、训斥,丝毫不曾想过在公共的场合应当给彼此留下一丝情面。
说来也是奇怪,这些截然不同的情绪与行为,在城市中交织碰撞,却又奇迹般地和谐共存,仿佛在诠释着这便是生活最本质的样子。
陈雨丝依偎在程余的胸前,深情地望了一眼程余,而后将目光看向窗外,高楼、人群、树木在窗前飘过。她回想着吃饭时的情形。莫珊珊的眼神、表情、言语,以及举动,又是心头一震。她难以想象,一向甘于做陪衬与花瓶的莫珊珊怎就想着要改变了呢?突然间,心头闪过一丝不安的想法,暗道:“莫非她是想要逼天华哥就范?娶她不成?不,不,这绝对不可以。”忽然又转念一想,暗笑:“这是一种偏见。难道人家想变好,就是动机不纯?”
程余见她一时愁容,一时嘴角又露出笑意,轻声问道:“这脸像天上的云,怎么了?”陈雨丝见程余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一下将头埋进他的怀中,似有几分羞涩之意。
“怎么不愿意跟我说?”程余见她并未作答,手在她的腰间轻柔的捏了一下,引得陈雨丝笑了起来,娇嗔道:“讨厌。”
“那说还是不说呢?”程余追问。陈雨丝仰起头,附在他耳边:“回家再说。”说完向正在开车的代驾师傅看了看。程余会意,不再追问,只是将陈雨丝紧紧地搂在怀里。
他们还未到家时,莫珊珊已经将房子收拾干净了。正坐在沙发上休息。张天华自程余他们离开后,本要帮着莫珊珊一道收拾,结果不让,要他去休息。如此一来,等莫珊珊坐下来时,已经洗漱过,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一见莫珊珊坐了下来,便给她递过一杯茶来。
轻啜一口茶后,莫珊珊依在他的肩头,双手握着他的手,满怀歉意:“哥哥,今晚让你难堪了。”心情早已平复的张天华,在冷静思考后,也不责怪,反倒说:“去洗洗吧。有事一会再说。”
独自坐在沙发上的张天华,想着远在新加坡的妻子裘丹,又想起了这些年莫珊珊对他的照顾,内心泛起一股难言的滋味。他全然没有想过,会对莫珊珊真的动了真情,也不曾想到过,因为无法生育的裘丹会主动要他再成个家,也好为张家留个后。起初,的确想过裘丹的想法。只是很快又将这念头给抹杀。可以允许自己在外拈花惹草,但绝对不能与裘丹离婚。更为重要的是,一年前,得知了裘丹罹患乳腺癌。原本是想着回去陪在身旁,可裘丹却坚持不让,还正告,若他私自跑回新加坡,她将彻底放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