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整整几天都没有踏出房门一步。房间里弥漫着酒精和香烟的味道,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她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空酒瓶,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王月婵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温暖,快乐的回忆如今却像刀子一样刺痛着她的心。
她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逃避现实,但越是醉生梦死,心中的痛苦却越是清晰,分明。
许莉莉打电话过来,表示自己好几天没有看到慕容雪了,约她出来逛街买衣服。
她还提议叫上王月婵,但被慕容雪以王月婵另有安排为由拒绝了。
这天,慕容雪勉强打起精神,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化了淡妆,试图掩盖自己憔悴的面容,确保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她把一切归咎于自尊心作祟,不想让许莉莉看出自己的脆弱,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和王月婵之间发生了什么。
两人在常去的那家咖啡馆见面,许莉莉一坐下就开始兴致勃勃地打听慕容雪和王月婵的温泉之旅。
她满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玩得开心吗?有没有什么浪漫的故事发生?”
慕容雪勉强笑了笑:“还行吧。”她的语气平淡,眼神却有些躲闪。
许莉莉察觉到她的敷衍,但知道慕容雪一向不喜欢谈论私事,便没有继续追问。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跟慕容雪过不去。
两人在商场闲逛时,慕容雪突然停了脚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许莉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王月婵正陪着刘芸从婴儿用品店出来,手里提着好几条购物袋。
许莉莉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热情地迎了上去,笑着打招呼:“月婵姐!”
王月婵抬起头,看到慕容雪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变得冷淡而疏离。
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生硬地说道:“好巧啊。”
说话的时候,她再也没有看过慕容雪一眼。
许莉莉愣住了,她从未见过王月婵对慕容雪如此冷淡。她困惑地看向慕容雪,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然而,慕容雪只是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表情里有隐瞒真相的愧疚,和当下无尽的难堪。
王月婵也没有久留的意思,带着刘芸离开了,形同陌路。
许莉莉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她替慕容雪感到不平,忍不住说道:“她这是什么态度?”
说着,她就要追上去。
慕容雪一把拉住她,低声哀求说:“别去……就这样吧。”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许莉莉从未见过慕容雪如此脆弱,心中一阵酸楚。她知道,慕容雪已经心死了,再多的追问和争执都无济于事。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慕容雪的肩膀,柔声说:“好,我不去。但你得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两人默默地离开了商场,回到了酒店。一路上,慕容雪始终沉默不语,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回到房间后,慕容雪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坚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件事……请你不要再插手了。我不想再提起,也不想再见到她。”
许莉莉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此刻,一向坚强的慕容雪,却像一片飘零的落叶,脆弱得让人心疼。
许莉莉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你能跟我说说吗?说出来,你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慕容雪勉强笑了笑,愧疚地说:“我不是想刻意瞒着你的。只是……直至此刻,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她没有跟你说吗?”许莉莉问。
慕容雪摇了摇头,接着苦笑着说:“这样也好。”
她移开视线看向前方的虚无,“爱情果然是盲目的,让我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沉吟良久后,她转头看向许莉莉,再度开口:“不管究竟是为了什么,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我曾天真地以为,我们两个经历了这么多,终于苦尽甘来了。可是,我忘记了,忘记厄运从来没有放过自己。”
许莉莉眼眶湿润,默然无语。
“她的决定是对的。”慕容雪长长呼出一口气,仿佛这样做心情真的能够轻松一点一样,至少可以给人一种释怀了的感觉,“她是一直都是幸运的,和我在一起,只会变得不幸。”
“你别这样想。”许莉莉着急望着她,恨不得可以打开她的脑袋,将这些坏的想办法从她脑子里统统清除出去。
最后,许莉莉想要留下,却被慕容雪坚决地送到了门口。
“你快回去吧。晚了六六要睡着了。”慕容雪催促说,“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我会没事的。”
“好吧。”许莉莉知道慕容雪是想独自舔舐伤口,满心忧虑地离开了酒店。
为了朋友,她食言了,马不停蹄地拨通了王月婵的电话。
“为什么?”她劈头盖脸地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当王月婵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如所想的那样,充分地相信慕容雪后,她对这份感情的信心彻底崩塌了。
她安静地听着电话里许莉莉的声声质问,什么都没有说。
“喂?听得到我说话吗?”许莉莉拿开手机,确认处于通话状态后,重新放在耳边,语气越来越严厉,“你这样一声不吭,算是什么意思?”
王月婵深吸一口气,“我没什么好说的,就让一切到底为止吧。”
想到遇到慕容雪时,她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她感觉心里一阵刺痛,却用生硬的语气说:“相信,她也是这样想的。难道不是吗?”
电话那头的人简直太陌生了,让许莉莉愕然不已。想起慕容雪临别时的叮嘱,她终于也感到无话可说了,愤愤不平地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她把六六送去幼儿园后,就带着自己煮的粥去了酒店。
门铃响了很久,屋子里面却迟迟没有动静。
各种可怕的念头蜂拥而至。就在许莉莉寻思着要不要请酒店工作人员帮忙开门的时候,门后终于有了点动静。
正如她所料到的,刺鼻的酒精味扑鼻而来,数落的话已经到嘴边了,被她强忍着咽了回去。
眼下,胃病早就已经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了。慕容雪的心受伤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烟和酒是慕容雪拯救自己的一种方式,同时也是毁掉自己的一种途径。
此刻,她只能默许慕容雪这样做。
“就知道你没吃早饭。”她故作轻松地说,仿佛压根就没有注意房间里乌烟瘴气的景象,“我给你带了鲍鱼粥,快来趁热吃一点。”
慕容雪脚步微微一顿,心里涌起了一股热流,悄无声息地融化着她心里的坚冰。
“好啊。”她快步走过去,在办公桌前坐下,仿佛什么没有发生过。
仿佛这不过是再平凡,再普通不过的一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