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年纪了,宁老爷子又是要强的人,从床上摔下去很正常。”
他神态自若,仿佛真的是这样。
“万一他们去找你麻烦?”梁含月心里有些复杂,一方面高兴他就那么不管不顾的来救自己,另外一方面又担心自己会给他带去麻烦。
“他们不敢把这件事捅到靳家那边去。”靳言臣低沉的嗓音满载着笃定。
梁含月不解:“为什么?”
靳言臣手指插入她的发丝里轻轻梳到发尾,“因为他们还想让盛云曦当盛家的女主人。”
一针见血的话让梁含月瞬间明白。
这件事要是闹到靳家那边去,靳家的人自然会查自己的身份,一旦知道自己和云初的关系,他们要是看不上自己的身份背景,又岂会看上和自己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盛云曦。
“看样子云初的如意算盘是彻底打不响了。”梁含月幸灾乐祸道。
靳言臣弯唇:“还吃醋吗?”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梁含月脸颊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再次涌上来,口是心非道:“谁吃醋了,少自作多情好不好。”
靳言臣低头凑近她,漆黑的眼眸炙热又深情,“那换回粉色床单。”
梁含月脸色瞬间沉了,轻哼道:“你敢!”
靳言臣点了点她的唇瓣,意味深长。
梁含月知道他是逗自己,红唇也忍不住翘起,一双翦水的眸子清澈明艳,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靳言臣也没有忍着,低头就亲上她的红唇。
顾忌她后背的伤,靳言臣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这样亲了好一会。
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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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含月受伤的事,秦以深是有意隐瞒剧组的人,对外是说尤时雨伤人的事,需要配合警方调查。
但这种说辞只能骗骗剧组的人和粉丝,盛云曦还是知道梁含月受伤住院的事。
背着云初和盛怀明偷偷到医院探望梁含月。
看到梁含月趴在床上,脸色憔悴的样子,很是关心和心疼,“你没事吧?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如果不是伤的下不了床,以她的敬业程度怎么可能会请假,耽误剧组的拍摄。
梁含月对上她清澈关心的杏眸,心里情绪有些复杂。
他们这一家真的很是有意思,一边把人打进医院,另外一边又是发自真心的关心。
“托你们云家的福,暂时死不了。”她淡淡的开口。
盛云曦愣了下,“什么意思?”
梁含月红唇轻挽,“我后背的伤是云亦打的,他们没告诉你吗?”
盛云曦杏眸倏地瞪大,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外公脾气很好,从来都不发火,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人。”
“他是你外公,自然是不会打你。”梁含月强撑着后背的伤坐起来,抬头望向她的时候眼底流转着嘲讽,“可我毁了你父母的结婚周年纪念日,你觉得他会容忍?”
“我……”盛云曦张了张嘴巴,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不会的,我外公不是这样的人。”
这么多年盛云曦都活在他们编织的一场美梦里。云初是全世界最好的母亲,云亦是最好的外公,把所有的温柔和疼爱都给了她,而自己……
承受了他们所有的怨憎和愤怒。
凭什么?
自己活在深渊里,苦苦挣扎,凭什么盛云曦就能做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云初要当众羞辱我?”梁含月饶有深意的问道。
“你、你什么意思?”盛云曦眼里闪过疑惑。
“你也没有想过为什么云初非要把我的抢过去给你?”梁含月又问。
盛云曦咬唇:“妈妈只是比较疼我,所以才会……”
妈妈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自己,就算是做错了,自己也不能说她的不是。
梁含月红唇轻挽,笑容不容眼底,带着几分邪魅,“盛云曦,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她讨厌我,憎恶我,你知道事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盛云曦眼底闪过疑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希望你自己不要听任何人说,而是自己去寻找真相。”梁含月敛眸,神色认真而严肃道:“是人就会说谎,眼见未必为实,但是你的心不会骗你。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一切,自己去寻找答案,希望你知道答案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面对我。”
“我会自己去寻找答案,我一定会弄清楚一切。”盛云曦说完就离开了。
房门刚关上,靳言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看了一眼门口,又看向坐起来的梁含月。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我说的话她未必会相信,只有她自己去寻找真相,最后不管结果她都会深信不疑。”
梁含月解释,顿了下又道:“在盛云曦的心里,云初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可当她发现自己敬重崇拜的母亲那样的不堪,一定会信念崩塌,而云初那么疼她,又怎么会好受。”
靳言臣黑眸望着她没说话。
梁含月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心尖微微一颤,故作镇定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坏?我就是这样一个心理阴暗的人……”
话还没说完,靳言臣低头在她的唇瓣亲了一口,“我只看见了一只纸老虎。”
梁含月睨了他一眼,“谁是纸老虎了?”
“明明可以选择更残忍更直接的方式报复回去,还要担心别人把你当坏人,不是纸老虎是什么?”靳言臣忍俊不禁。
梁含月想到他那些手段,点点头:“那是比不上靳总,心狠手辣,丧心病狂……”
靳言臣在她的唇瓣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下,“还说?”
梁含月轻笑,“我胡说的。你很好,最最好。”
靳言臣摸了摸她的头,“我是只对你好。”
换做其他人,他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
梁含月揽住他的脖子,仰头笑:“我知道,所以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他挑了下眉头。
“先别对云初动手,我要她活着,好好的活着。”
靳言臣皱眉,显然不想答应她这个要求。
梁含月神色认真道:“他们想要我在沼泽里烂掉死掉,我偏偏要他们看着我是怎么一步步从沼泽里爬出来,不但爬出来还要走上顶峰,发光发热,光芒万丈。”
他们要我永坠深渊,我偏要扶摇直上九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