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听说宫里人直接去了诏狱,谢家的人得到了消息,都急得团团转。
谢岚背着双手,反复踱步,还是放心不下。
见谢勋怀抱着已经擦好的佩剑,忍不住上前说道:“他五叔,你手里有多少人?要不我们一起冲进去,把珩哥儿给救出来。我们有这么多精良的武器,还是能拼一拼的。”
谢勋沉默了半天,这才缓缓开口:“不行,再等等。珩哥儿在信里说了,让我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再等等...”
“还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
与此同时,苏念念也已经等了半天了。
她抱着手机,焦急地在别墅的客厅里走来走去,等着盛年的电话。
这还是盛年无意间,从一个出货人的手里,无意间留意到了K总的消息。
听盛年说,那个出货人一共前后来了典当行三次,每次都拿着不同的文物,说是家里祖传的,让盛年估个价。
这东西不能买卖,盛年表示说自己看不准,并且典当行只收藏品,艺术品,不收古董,古董要上交国家。
可那人却听不懂似的,撒泼耍赖,一个劲儿说典当行不收古董,那还开个什么劲儿。
其实,盛年不是没看出来。
只是看出来了,他没敢说。然后拿了几千块钱,将人打发走了。
早在前几年,盛年就在那群文物造假犯的手里看走眼过,吃过暗亏。
所以凡是K总经手做出来的东西,盛年都分外留心。
这才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于是派人紧跟着出货人,顺藤摸瓜,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念念,”手机终于响了,苏念念猛地接了电话,盛年说道:“我打听到了,K总下周三,上午十点,要在京华市孤儿院,赠送大批物资。而你伯母,当年参与了几次文物造假制作,所以我猜,你父母车祸的事情,可能她也有参与...”
苏念念心中咯噔一声。
原来是真的。
在苏家,姑姑苏芬神经大条,干什么都是横冲直撞,看不惯他父母,也嫌弃她是个女孩儿,处处给她使绊子。
反而是伯母刘桂兰。
从小对她总是笑眯眯的,不爱说话,平时也不显山不露水。
可谁知道,她才是那个最阴狠的!
甚至回想起那次,她和苏家闹到断亲,刘桂兰也是冷眼旁观,始终都没出来劝过什么。
苏念念的胸口顿时泛起一阵阵疼痛,她想不到,也想不通,为什么刘桂兰对她父母的恨意会这么大。
呵,苏念念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水,喝下去才觉得好多了。
”可是,”盛年继续说道,“据我们所知,目前并没有人见过K总的真容。包括你的伯母,见到的那个,也不一定是真的K总。”
这并不意外,也并没有出乎苏念念的意料。
毕竟在这一行,又是大佬级别的人物,肯定不会轻易以真容示人。
苏念念想了一会儿,说道:“没关系,我想到了个计划...”
放下杯子,苏念念拨通了一个好久都没有联系的电话。
“王大哥,我还要预定一些东北大米,下周就要,你能送来吗?”
***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王大哥一直心里有愧,毕竟那个卖烟花的人,是他介绍给苏小姐的。
明明看着人挺爽朗的,可谁知道,他家里人竟然背着命案啊!
而且死者还是苏念念的父母....
王大哥心里早就骂自己一万遍了。
其实自从出了事,他就早就从东北回到了京华市,一直想寻思着找个机会,当面给苏念念道歉。
可一看到山庄的别墅,多了那么多警卫巡逻,还有那么多防盗网和摄像头,王大哥的愧疚就更深了。
哎,把人家苏小姐害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脸去啊。
却不料今日,他忽然接到了苏念念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王大哥激动得差点都把手机扔飞出去。
“苏...苏小姐..什么?您还要从我这进东北大米?”
电话那头,苏念念爽朗一笑,说:“怎么,是不是现在王大哥发达了,不做粮食生意了?”
王大哥急忙摇头否认,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哪,哪里的话啊,苏小姐,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廖家的事情...都是我不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王大哥,你也说了,是你不知道廖刚就是当年开车撞我父母的人,和你无关。要怪,就要怪那些违法犯罪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们。”
听到苏念念这么说,王大哥一个东北大汉子,都快感动哭了。
这么好的买家,这么善解人意的金主爸爸,他还要去哪里找啊!
真是的,还都脑一热回什么东北。
王大哥猛点着头,说道:“好,苏小姐,我王大亨就跟着你干了,从此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指哪我打哪!”
“还要米是吧,这次要多少?这次我按成本价给你。”
苏念念摇了摇头,说:“你加点利吧,常来常往的,我可不想占你便宜。这次要的不多,两百斤就够了,我有个朋友,下周要去孤儿院捐赠物资,我也算尽点心意。”
“不过,还得麻烦王大哥帮个忙,替我给一个人送个信儿。”
***
刘桂兰是京华市一家大型国企的中层干部,为人圆滑低调,平日在工作中尽职尽责,不张扬,口碑极好,所以若不是盛年说的,苏念念完全想不到,她这个伯母,竟然和自己父母的死有关系。
刘桂兰的单位和家离得很近,所以每天上下班,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而这天刘桂兰下班,刚走到半路上,迎面就走过来一个喝醉酒的彪形大汉,晃晃悠悠地直冲着她而来。
纵使刘桂兰连忙躲闪,但还是被撞倒在地。
四十多岁的人了,被这么一撞,她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尾巴骨生疼。
“哎呦!哎呦你眼瞎啊!不会走路啊!”刘桂兰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气呼呼地骂着。
她试图站起来,和对面的人理论,可再一看,人早就跑了。
刘桂兰气得不行,拿起电话要报警,却不料一套口袋,手机没摸到,倒是先摸到了一张字条。
那里面是一张出货单,两百斤大米下周三送到孤儿院,除了粮店老板的电话,下面的签字落款是一个大写的K。
要说刚才刘桂兰还是满腔的怒火,而当看到这个K后,她仿佛掉入万丈冰窖,浑身都被冻住了。
这个手写字体,这种签字手法,她太熟悉了。
愣了快一分钟,刘桂兰那些记忆好像过电影似的在她脑海中回放起来..
现在还是夏末,但她还是不禁打了个寒战,快速环顾四周,藏好了那张收获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