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昀不顾穆嘉禾的凄声惨叫，直接把人押送到了病床前，再毫不留情地往他腿弯里一踢。
穆嘉禾疼得惨叫，压根就无法反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声音异常响亮。
时漾还没见过这阵仗，也跟着牙疼似的咧了咧嘴。
叶昀伸出食指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冲秦砚川微微颔首道：“秦爷，人带到了。”
秦砚川虽然没有在之前的视频通话里明确答应帮时漾报仇，还是把穆嘉禾给带了过来。
他看向时漾，“人在你面前，你想怎么处置他，都可以。”
时漾颇为感动地吸了吸鼻子，看向秦砚川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秦小叔，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帮我出气。”
他边说着边往秦砚川身边挪，完全把刚才那档子尴尬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亲昵地抱住了秦砚川的胳膊，就差把脑袋靠过来蹭一蹭了，“我们果然是天下第一最最好。”
穆嘉禾都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土包子真的跟秦砚川的关系那么好？
对于时漾的举动，秦砚川还没表态，一旁的叶昀都看不下去了，微笑着出声提醒：“演得过了，时少爷。”
时漾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小四眼，你啰嗦了。”
“再说了，我这是真情流露，你懂什么。”
叶昀依旧维持着体面的微笑，在心里默念三个字：狗腿子。
秦砚川扫了眼时漾那双搂着他胳膊的手，没有指责也没有赞同他的行为，语气如常：“好了，先松手。”
时漾听话地撒开了手，将视线转移到了跪在他对面的穆嘉禾身上。
风水轮流转，他抱着胳膊倨傲地扬起了下巴，语气里满是不屑，“怎么不说话了？当时不是挺嚣张吗？”
“现在就给我道歉再磕两个响头，要不然我就把你脑袋塞马桶里。”
穆嘉禾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那是一点骨气也没有的，立刻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
他怕的不是时漾，而是坐在时漾旁边的秦砚川，整个A市没几个人敢惹的人物。
要是让他知道这小乡巴佬真的巴结上了秦砚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时漾怎么样。
“时漾弟弟，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我的错，我现在都成这样了，你就……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时漾靠着床头，高高在上地睨着穆嘉禾，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磕头。”
穆嘉禾讪讪地笑了笑，听话地弯下腰，额头贴着地面，“咚咚”磕了两个响头。
“时漾弟弟，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头也磕了，你总能原谅我了吧？”
“谁是你弟弟，别乱认亲戚。”
“好好好，我喊您时爷。”
时漾对于时爷这个称呼还算满意。
看着穆嘉禾那张眼睛都看不见的猪头脸，时漾在心里啧了一声，这都成瘸腿的猪头了，惨不忍睹的，难不成还要打个半死不活。
这是个好问题。
时漾暂时先不思考，拿起吃了一半的榴莲千层，继续吃。
片刻后，他把询问的目光抛向秦砚川，“秦小叔，我想不出来怎么处置他了，你说呢？”
“当然，我不是要原谅他啊，这种畜牲可不值得原谅。”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臭老鼠精嘴上说着错了，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我呢。”
正在心里咒骂时漾的穆嘉禾：“……”
时漾眼睛微微一眯，瞧出了点儿端倪，这崽种果然在背地里骂他。
“我马桶搋子呢？”时漾看向站在一旁跟看戏似的叶昀，指使他：“叶特助，去洗手间把马桶搋子拿过来。”
叶昀嘴角隐隐一抽，表面上客气地应了一声，往洗手间那边走去。
这回穆嘉禾感觉天都要塌了，那滋味他可不想再感受第二遍，还不如多磕两个头呢。
“时爷时爷时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心实意向你忏悔，你就别折腾我了呜呜呜啊……”
就在这时，一直没作声的秦砚川忽然出声站起身，随手拎起他刚才坐着的椅子，一步一步往穆嘉禾跟前走去。
时漾的榴莲千层吃到一半，忽然停下了动作，茫然的目光追随着秦砚川。
下一秒，在穆嘉禾惊恐的目光下，秦砚川面不改色地抬起手中的椅子，重重往他腿上砸去。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时漾拿着蛋糕叉子的手跟着一抖，心尖儿发颤。
穆嘉禾顿时惨叫一声，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腿，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做出这种行为的秦砚川一身西装革履，从里到外透露着矜贵不可侵犯的精英气息。
在穆嘉禾的惨叫声中，他施施然地放下了椅子，仿佛刚才砸的不是人，只是一颗苹果。
他将视线转移到病床上，此时正用那双圆润清澈的眸子，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的时漾身上。
四目相对。
时漾不敢看秦砚川的眼睛，默默低下头往嘴里送了一小块榴莲千层。
幸好他没怎么得罪秦砚川。
嗯，应该？没有吧？
吓着了。
秦砚川的唇角掀起一抹淡薄的弧度，“另一条腿也打断？”
顿了顿，他又云淡风轻地补充一句：“这里是医院，打残了正好能治。”
时漾：“……”
好……好方便。
穆嘉禾心如死灰，痛哭流涕，“不要啊，秦爷我求求您放过我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的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时漾艰难地咽下蛋糕，“那倒是不用，别浪费医用资源。”
秦砚川不置可否。
叶昀面色复杂，拿着马桶搋子从洗手间出来，递给时漾，“时少爷，您要的东西。”
时漾还没缓过神来，无精打采地摆摆手，“算了，你拿回去吧。”
叶昀任劳任怨，又把马桶搋子给放回了洗手间，而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见怪不怪。
“叶特助你快带他出去吧，真是丑到我了，我晚上得做噩梦。”
叶昀看向自家上司，直到秦砚川轻轻挥了挥手，他这才拖着跟死狗一样的穆嘉禾出去。
正好，旁边就是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