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活跃在树林里的各种动物,还有那些隐匿在枝叶间、悄无声息的昆虫等,它们在感受到了这仿若世界末日般大毁灭前的恐怖气息,纷纷吓得魂飞魄散。
连平日里那咋咋呼呼、虚张声势的 “骂人工夫” 都没了,仿若惊弓之鸟,竞相逃离。
马鸿珊挥舞砍刀,呼呼啦啦地一顿乱砍,可砍着砍着,只觉这般还不过瘾,索性扔了刀具,主动出击。她瞅准一根伸过来的嫩树枝,双掌十指紧箍着,身体仿若与树枝融为一体,接着先往上奋力弹跳,而后再使出一个千斤坠,仿若从天而降的巨石,裹挟着千钧之力,飞快往地上坠下去。老树那脆嫩的树枝,本想快速抽回,却哪来得及,就在这一上一下的迅猛劲道夹击下,“咔擦” 一声,被生生折断。刹那间,香甜的树汁从断口源源不断地冒出,仿若一股甘醇的清泉,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马鸿珊果断地舍了枝桠,眼疾手快,仿若猎豹捕食般,擒住即将逃跑的断枝,一边自己大口大口地喝着,那树汁入口,清甜之感瞬间在味蕾绽放,化作一股暖流在体内涌动,让她精神为之一振,还有空招呼大黑。
“大黑!”
被缠得只能闷头乱跑、左躲右闪着躲避攻击的大黑,一听招呼,忙如一道黑色的利箭地蹿到了马鸿珊面前。
“给,快!” 马鸿珊喊道,声音因用力而略显沙哑。
被马鸿珊牢牢抓住的断面树枝,仿若一条不甘心被俘的蛟龙,死命挣扎,扭动着身躯,想要抽回,那力量大得惊人,震得马鸿珊手臂发麻。奈何马鸿珊双脚已经稳稳地缠在枝干上,仿若扎根的老树,双手紧抱着,纹丝不动,然后又被赶过来的大黑庞大的身体死死压住。
大黑的牙口可比马鸿珊的坚固得多,那上下两排锋利的牙齿,仿若锯齿一般,在末世的磨砺中愈发坚韧,不然也不容易在这满是藤蔓树根缠绕、危机四伏的森林里活到现在。
大黑 “咔呲咔呲” 大口地、疯狂地咀嚼着嫩树丫,鲜嫩香甜的味道已然让它沉醉其中,完全忘了此时正身处敌营,四周皆是危险。
那吃相仿若饿了许久的饕餮,尽情享受这难得的 “盛宴”。
“妈妈,妈妈,救命,妈妈救命!” 点点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在这嘈杂混乱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凄厉,仿若一道道尖锐的警报。
听着点点的狂叫,马鸿珊也不由地头疼起来。
那个小家伙根本没什么战斗力,还胆小如鼠,平日里撒娇卖萌还行,碰上这等阵仗,纯粹是累赘。可毕竟是自己的 “心头肉”,怎能不管。
马鸿珊一边疯狂地掰扯着身边几近疯魔、肆意纠缠的枝枝叶叶,一边艰难地朝点点方向挪过去。
她前行的每一步都似在泥潭中跋涉,举步维艰。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随着点点越来越急促的喊叫,马鸿珊知道它肯定是面临生死关头了。
她心急如焚,一着急,就有些慌不择路。
越慌越乱,没瞅清脚下路况,猛然就踏进了一个隐藏在落叶杂草下的坑洞。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树根泥土,仿若崩塌的山体,眨眼间就把她给活埋了。
“妈的!”
这底下黑漆麻呼的,伸手不见五指,如无尽的黑暗深渊。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无数庞大的树根在朝她挤压过来,仿若一群饥饿的巨兽,一点点吞噬着她活动的空间。
那力量沉重而压抑,且似乎有着某种目的性,仿佛要把她往某一个方向驱赶,似是古树的一场 “阴谋”。
马鸿珊似乎也感受到了古树的意图,也就不着急了:“这是要逼我去捣毁你的本体呀!”
既然如此,去就去,谁怕谁,你想吃我,正好我也想吃你,就看咱俩最后鹿死谁手了。
她攥紧了拳头,心中难得的生出了一股倔强。
马鸿珊感受着四周树根那冰冷且充满压迫感的触碰,顺着树根的挤压驱赶,身体如同在一条蜿蜒曲折、湿滑泥泞的 “滑道” 上一般,一路磕磕绊绊却又身不由己地滑行到了一个稍微宽敞一些的地方。
此处静谧得有些诡异,唯有那隐隐约约传来的流水潺潺之声,宛如一首神秘而悠远的乐章,轻轻叩击着她的耳膜。
这让她不禁心生揣测,暗自琢磨是不是已然抵达了老桂树的大本营。
视线在这如墨般漆黑的环境中适应后,她才大致能模糊看出身处的地方。
四周,无数粗壮且错综复杂的根系仿若一条条蜿蜒盘踞的巨龙,肆意伸展、交错缠绕,编织成了一个奇异至极的 ‘地下溶洞’ 模样。
这本该是憋闷难耐、满是刺鼻泥土味儿的地底深处,此刻却弥漫着馥郁醇厚的桂树香甜气息,那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萦绕心间,仿若缕缕醉人的春风,轻柔拂过,叫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这还不是桂树开花的季节,香味就已经如此醉人,等开花时的味道还不更让人醉死过去?” 马鸿珊喃喃自语,语气里既有对这迷人芬芳的由衷赞叹,又透着一丝对美好事物的怜惜之意。
想到这儿,她心底竟泛起丝丝不忍,脑海中闪过念头 —— 这么一棵历经千年风雨洗礼、见证岁月沧桑变迁的古树,活到现在该是何等的不容易啊。
况且它还开启了灵智,拥有了独属于它自己的思想,犹如一位智慧深沉的长者,庇护这一带的生灵,何错之有?
若只因这场冲突,就这般决然将它毁了,着实太可惜了。
冥冥之中,似也有伤天和,违背了自然与生命的某种默契。
“喂,老桂树,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咱打个商量呗”
马鸿珊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朝着四周那仿若有灵的黑暗空间喊:”你放了我和我的同伴,给我们啃几口你的根须,我们就不打扰你,行不?“
声音在这地底溶洞般的空间里悠悠回荡,带着几分诚恳,几分期待。
话音刚落,回应她的便是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剧烈晃动,头顶簌簌落下大块泥土,脚下树根也仿若波涛汹涌的海面,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