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人多的地方狂奔,天已经发白,鸡叫声此起彼伏。无心在后面追了一阵,他怕恶行暴露,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只能不甘地停下。
我不敢松懈,边跑边回头看,直到确定无心没有追来,才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住,靠着墙大口喘气。此时,我心中满是疑惑与愤怒,无心大师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难道这背后的阴谋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回到住处,心还在“怦怦”直跳,脑海中不断浮现无心大师那狠辣的眼神和招式。正惊魂未定之时,敲门声响起。我警觉地靠近门口,低声问:“谁?”
“是我,观音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观音保一见到我,脸上立刻露出欣喜又亲近的神情,就要上前给我一个拥抱。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防备。
观音保愣住了,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你……怎么了?为何如此防备我?”我盯着他,冷冷地说:“你师父刚刚要杀我,我现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观音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师父要杀你?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看着他的眼神里依旧带着怀疑:“你真的不知道?你们师徒之间难道没有什么秘密?”观音保急切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师父一直教导我要行侠仗义,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我冷笑一声:“误会?他的招式可没有一丝留情,若不是我运气好,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观音保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这就去找师父问清楚,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动摇,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我心想观音保和我生死之交,且是武勋世家,镶蓝旗蒙古副都统,即使和无心是师徒,也定不会与天理教有纠葛。“观音保,你有什么事?”我叫住他。
观音保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我,眼中满是诚恳:“我来本是想和你商量如何送红花会一位英雄出城,却不想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相信师父不会无故如此,定有隐情,但我也绝不容许他伤害你。”
我微微皱眉:“要送出城的英雄是不是姓赵。”
观音保摇头道,“不是,姓余,叫余不同。”
我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我把那写着线索的纸条扔给了赵一山,可现在有下落的却是个姓余的。那姓赵的如果死了,我该如何沉冤昭雪?可现在无论如何,我只有先去找那姓余,向他打听姓赵的下落。”便对他说,“那就请你带我去找那余不同。”
观音保点了点头,带着我穿过曲折的街巷。一路上,我的心情无比沉重,无心的背叛像是一团阴影笼罩着我,而赵一山的安危更是让我揪心。
观音保带着我匆匆穿过街巷,来到了他的住宅。一进后院,就看到一个身形修长但神色有些憔悴的男子在院子中慢慢踱步,他便是余不同。
余不同看到我,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满是愤怒,“就知道你们蛇鼠一窝,没安好心。我姓余的今天身负重伤,跑是跑不了,打也打不了。是杀是刮就悉听尊便了。”
我连忙抱拳,“余兄,近日之事,实是有天大的误会。我现在也是有口难言,我现在身上受了多处重伤。”说着把衣服一脱,露出肩膀、后背的爪伤,还有方才无心一掌的掌印。观音保一看我受了这么多伤,心下一凛,暗想,“李铁铮在乌什战场身经百战,都不曾受过这许多伤,这对头是有多么厉害。”
余不同看到我的伤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仍充满警惕:“哼,谁知道这些伤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我苦笑一声:“余兄,我若要害你,又何必弄成这副模样?请问赵三哥现在何处?”
“赵三哥?我还正要问你们!他看了你留给他的纸条,夜探白云观,结果刚一进大殿不久,那大殿就着起火来。我等了他许久也没见出来,就下去接应。结果被你们白云观里一个蒙面之人打伤,这才被带到了这里。谁知道那纸条是不是你故意留的诱饵?”
“啊?”我暗叫不好,“这陈家洛的尸身如果被烧坏了,那我真的洗脱不了冤屈了。”想罢,转身就往外走,观音保紧跟在我身后,“铁铮,我与你一起去。”
我暗暗叫苦,心里道,“你一个朝廷从二品的武官,如果跟我一起去了,见了天理教众人,那我还怎么解释?”连忙摆手,“不可,不可”。
“为何不可?”
“你是朝廷武官,出面江湖的事情多有不便。”我答道。
“那你不是朝廷的武官?”观音保不服道。
我着急着说,“大哥。我知道你一直对江湖心怀向往,但现在真不是时候。等有机会一定带你闯荡江湖!到时候,你可别舍不得高官厚禄。””说完,我便头也不回地奔出门外,只留下观音保在原地一脸不甘。
我一路飞奔到白云观,我不敢走正门,飞身爬在墙上往里偷偷观看。只见吕千渝为首的天理教众人如马义真、孙锦澜、峒元道人、无心、高成虎、骆禄彰等,都在院中。中间摆着两具尸体,一具已经烧黑。另外一具还比较完整,正是陈家洛的尸身,原来陈家洛的尸体躺在冰棺之中,周围环绕冰块。再加上道观中救火比较及时,因此尸身竟没有被烧坏。只听峒元道人说道,“这烧焦的尸体定是昨日救火时,不幸遇难的我门下弟子。待我好好查明身份,好生安葬。”
吕千渝点头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马义真问,“那么教主,这陈总舵主的尸身该如何处置呢?现在观中已经没有了寒冰,过不久尸体就会腐坏。”
“不如就在京城找一个风水宝地安葬了吧。”孙锦澜提议道。
我心大惊,暗忖度:“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