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了这片刚刚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土地上。我站在这片土地上,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纱布勒,这个曾经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如今已经随着他的死亡而成为了历史。
片晌,那老人突然对我深揖一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将军,老朽有一事相求。”我慌忙鞠躬还礼道,“老人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您让我如何报答,我都心甘情愿。怎么反而求起我来。”那老人说道:“我知道纱布勒杀了不少朝廷兵将,按照以往的惯例,即使是死了。也应该开棺鞭尸,挫骨扬灰。”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后面的话该如何说,“但是他毕竟也算是一位英雄。他在乌什百姓最苦难的时候,起来反抗,保护百姓免受恶霸伯克和贪官污吏的迫害。开仓放粮,救济快要饿死的穷人。看在他起兵造反也是情有可原的份上。我希望将军能够留给他一个全尸,好不好?不要把他坟茔的位置说出去,好不好?”
我沉默了,在比之前,我是恨不得把纱布勒,碎尸万段,扒皮抽筋的。但是这一遭鬼门关的徘徊,我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我回想起纱布勒在战场上的勇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不仅仅是对权力的渴望,更多的是对自由和正义的追求。他反抗、杀戮的不仅仅是清朝的统治,更是那些压迫和剥削他的贪官污吏,恶霸伯克。他的嗜血和残暴,何曾不是对于妻女受到凌辱,最后惨死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怒吼。
看到救自己的老人,如此恳请自己。我由衷的点点头。最后我提出去看看纱布勒。老人把我领到一处新坟,坟土还是潮湿的。我站在纱布勒的坟前,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我对着坟头,抱手一揖。心里默默说道,“纱布勒将军,你本是天纵奇才,武功、谋略都天下罕有。无奈生于此乱世。受贪官、恶霸压迫,甚至妻女遭受凌辱,被逼造反。这不是将军的错,实是朝廷的错,时代的错。我与你虽属不同阵营,但对将军极其仰慕。希望你九泉之下好好安息,来世生到21世纪的中国。那里国富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你一定也能大展才华,成就一番事业。”说罢。又深施一礼。
我和老人返回村子,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抽打一匹黑马。我仔细一看,那不正是纱布勒的乌骓马么?身为骑兵,爱惜马匹如同爱惜自己的生命。更何况还是一匹难得的宝马。
我禁不住走上前去,“这位大哥,你为啥打这马?”那人看我身材高大,虽然有些虚弱,但依然威风凛凛,不由得有些心怯。说“这马不吃料,也不喝水,套上套子还不干活,还不该打么?”我问道,“这马你哪儿来的?”“我买的,怎么了?”我嘿嘿一阵冷笑,说,“这样吧,你把这匹马卖给我,你要多少钱?”这男人一寻思,“自从捡来这匹马,料也不吃,水也不喝,还不会耕地,套车,留着也没用。既然有人要买,不如索性卖给他得了。”想罢,说道“你看这马这肌肉,这体型,这牙口。”说着用手去掰乌骓马的嘴,乌骓马一阵咆哮,甩开他的手。把他给吓了一跳,“怎么也得十两银子。”他伸出两只手说道。我摸了摸身上,摸出一块银子,估摸有十五两。扔给他,“这马还有一套鞍配,也一起给我。”
我因为肋骨被纱布勒一杆打断,不得不在村里休息几天。让我苦恼的是,乌骓马一直不吃不喝,日夜悲鸣。我知道它为失去主人而悲伤。
然而,乌骓马终究未能从悲伤中走出来。它的身体日渐虚弱,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让它恢复往日的活力。在一个寂静的夜晚,乌骓马发出最后一声悲鸣,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把它和纱布勒合葬在一起,我静静地站在他们身旁,泪水模糊了双眼。乌骓马的离去,仿佛带走了一段辉煌的历史。它的忠诚与勇敢,将永远在我的心中。我知道,它已追随主人而去,在另一个世界,继续为主人驰骋。
过了些日子,我的伤已基本无碍了。收拾装备,和村里的老人告别。踏上返程,这一天,我远远的看到一处村庄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黑烟滚滚。与此同时,还有孩子和女人尖锐的哭声传入我的耳朵,仿佛一把刀刺痛了我的心。
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立刻策马疾驰,向着那片火海奔去。当我靠近村庄时,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不已。一群身着军装的士兵手持武器,将村里的人们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所有的男人都被驱赶到一边,被迫跪在地上,而他们身旁的士兵则手持大刀,冷酷无情地看着这些村民,看样子随时准备砍头。一旁的女人们和孩子们惊恐万分,她们的脸上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泪水不停地流淌着。地上,几颗人头正咕噜噜地滚动着,鲜血如泉涌般从断颈处汩汩流出,将脚下的土地染成一片刺目的殷红,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一个妇女哭喊着,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年幼的孩子,眼中满是无助与悲伤。其他村民们也纷纷求饶,希望能得到一丝怜悯。但那些士兵却无动于衷,他们的眼神冷漠如冰,似乎对村民们的哀求充耳不闻。
我原本以为是土匪或叛军的漏网之鱼在村中放火抢劫,但当我走近时,却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清兵。
我毫不犹豫地冲进人群,大声喝道:“住手!”
众人皆惊,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呆呆地望着我。为首的一名军官似乎认出了我,急忙走上前来,一拱手说道:“原来是李兄啊!你怎么会在此处呢?”
我指着满地惊恐的村民,怒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名军官连忙解释道:“小弟也是奉命行事,前来此地剿灭叛匪。”
我仔细打量着地上的一群村民,其中既有老人也有小孩,甚至还有一些残疾人。我愤怒地质问他:“他们都是叛匪吗?你究竟是哪位将军的部下?”
“李兄莫气,兄弟我是扎拉丰阿将军麾下的领催。”
“先别忙着动手,带我去见见你们家将军。”我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