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没有完全报废,破了两个面,还能将就着当个盆。
石头和猴子两人仔细又检查一遍,确认地上再没遗留,这才又是搂又是抱小心往后院走。
进了垂花门,一眼就看到竹竿在好几个箱子中间,箱子都打开了,白得晃眼。
竹竿看到两人,笑得眉眼都不见,他挥手,“这里,这里,放这里。”
“不进去放好吗?”猴子身上兜着一大捧,闻言走上前,“帮我接下。”
竹竿却没有整个接,而是几个几个数着拿,语气轻快,“少爷说下午先去林家那边问问情况,要是说好了就直接给他们。呀,我数到哪了,哈哈重来,重来!”
猴子也嘿嘿笑起来,没管竹竿的兴奋,他看薛平那边,几人正在愉快交谈。
看到桌子上还是走时的几个水杯,扯过竹竿的衣服就把自己身上的小银锭哗啦一下都倒过去。
“哎,没数好呢!”竹竿害怕银锭散了,慌乱接住。
“数你的,我去倒水。”猴子没好气白他一眼。
“嘿嘿,你去,你去,我和石头数。石头,石头,别忙放下,再数一次呗。”
石头不情愿,“我和猴子数了两遍,不会错的。”
“哎呀,你不觉得再数一遍就又高兴一次吗?”
“会,会吗?”
猴子摇头,留下两人无聊数钱玩,自己跑去里屋拿热水茶叶,他决定等下去买些好点的茶叶,就买一颗银锭的!
郭才也看到了竹竿和石头的玩闹,他笑笑,“薛平,你下午要不要去那边?”
薛平笑着收回视线,“我去不太好吧?”
郑威神情恹恹用手指捏着额前的一缕头发在空中画画,“换我就去,偷偷看上一眼,你现在这么多银子,要是女的不好赶紧张罗换一个。”
薛平愣神,又把视线转到那白花花的一片,片刻后他叹息,“不了,别再出意外就好。”
看到猴子过来他点点头,“猴子,你下午和竹竿去一趟,就按说的给。”
猴子笑着过来重新泡茶,“好的,少爷,你说要不要直接拿银票给他们?”
“哈哈,好主意!”郑威一拍手,也让他们尝尝看得见拿不到的苦!
“也不会太久的吧?”郭才笑着轻叩桌面。
猴子又换给郑威倒茶,“郑少爷,是啥事啊?”
“不知道!”郑威也轻叩桌面。
“咦,不知道怎么的就没银子了吗?”猴子倒完水后忍住不把剩的银票拿出来,“那这里还有小二千呢,怎么办?”
“先放着吧,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薛平接着吩咐,“猴子,你到时候问一声,要是他们想拿银子就给银子,要是想要银票你给他们说明现在一时取不了的事。让他们自己选。”
猴子点头,“少爷,那午饭?”
薛平笑着摇头,“郭才,郑威,不好意思,我有些不放心这些银子,要不让人带些回来吃用?”
“成!不是大事!”郭才点头,他又好笑看着郑威,“好了好了,看你那样,不就是换个名称吗,娶妻入赘还不是一个意思,伸头缩头都是娶妻生子,闭上眼都一样。”
“你说得轻巧,换你是在三百斤上面还是在三百斤下面?”郑威心痛,这还是人吗,说的是人话不?三百斤啊,薄薄两片嘴唇是怎么说得如此轻巧的!
猴子看两人又开始打闹,他笑着跑去拖了竹竿就跑。
“哎,哎没数完,没数完!”竹竿身子离地,脚不肯走,被拖着走了两步才站好,“咋了?”
猴子已经转身,“快走,去买些吃的回来,下午还有正事呢!以后让少爷都换成一两的,让你数着玩!”
竹竿听到是正事,赶紧转身,想想又回身抓了两颗,“石头,你减掉两颗,别数错了啊,不然我回来再数一遍!”
人已经跑出了垂花门,声音这才传来。
老刘背着手看了会儿石头数银子,然后就牙疼了。感情这小子只会数到二十,然后摆一堆,接着再数还是从一开始。
他摇头拄着石棍往薛平这边走,几百颗小银锭呢,看得肠子都痒。“怎么都是小的,不是有十两二十两的银锭吗?”
“老刘,这还是靠世子的脸才好容易换来的,不要说十两二十两的,我们把五两的都换空了。”郑威感慨摇头。
老刘扶着桌子坐下,“这么稀奇,出事了吗?”
“说是寅城和巳城的库银出了点事,具体的没说,不过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程世子。”薛平说着起身给老刘倒茶。
“我在外面听说什么失窃,不会是真的吧?”郭才想到站他前面几人说的话。
“想想也不可能吧,可能真如钱庄掌柜所说就是熔炼房出了事,一时供不上。”郑威不以为意,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熔炼房出事?”老刘惊讶,看薛平点头,吧嗒两下嘴回忆道,“二三十年前倒是出过同样的事。”
“哦,老刘说说,说说。”郑威立刻从三百斤中挣脱,开始讨要秘闻。
“呵呵。”老刘露出几个好牙,“以前熔炼工坊是在神都的,或者说就是在皇宫里面,那次炸了,据说还死了一整批的匠人。后来先皇把熔炼工坊迁出了神都中城,放到了我们城里。”
“我们寅城?”郑威惊讶。
老刘点头,“在西南面,靠着城墙那里吧,墙外面就是北城卫营,一般人也不大会往那里走。”
三人都点头,那边确实偏,又靠着北城卫营,一般人宁愿绕远些从寅城北面三个城门进城也不太愿意往那里走。
四人正聊天,突然听得大门被敲响,声音还很急促。
石头抬头,却还是抓着银锭,似乎是在想自己数到哪了。
“石头,也许是猴子竹竿回来了,开下门。”薛平对他喊。
石头这才不情愿放下手中的银锭,起身往外走,看来数钱确实是会上瘾。
薛平撑着身子起来,正想招呼两人进屋准备开饭,门口却是冲进来两个兵丁。
他们看到地上一片雪白,眼睛都直了,有一个大喊,“头,找,找到了!”
外面传来哗啦声,像是有重物倒地。
“抓住他!再上几个!呸,好疼!”又是一声大喝,却是从垂花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