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血酒也好,鹿鞭酒也好,那都是大补。
喝了晚上真睡不着,陆东几个是不敢喝的,只是先给郭曲各倒了满满一大杯。
“郭场长,这哪个补我也不清楚,你得自己试试。”
“我们就不喝这个了,常年在山上跑的,喝点虎骨酒就行。”
陆东说着给自己的三人满满倒上三杯。
随即一同起身:“来,今天我们来得太晚,居然还让郭场长出门迎接,这一杯我们一起敬郭场长。”
说完三人都是一同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好酒量!”郭曲竖起大拇指,也是端起酒干了一杯。
陆东三个酒量都不差,平常也都是用碗喝,这一杯也就一两作用,根本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泡药的酒,度数都高,郭曲显然没有预料。
只觉得喉咙处一缕火线,直达胃部。
皱起眉头道:“好家伙,这么烈。”
“哈哈哈,就是高粱酒,比不了郭场长你们平常喝的好酒。”
酒开路,烟搭桥。
这酒一喝,话匣子也跟着打开来。
郭曲更是从自己小时候还在穿开裆裤的事情,讲到了至今。
陆东还以为郭曲喝的有点多。
谁知最后他又绕到陈彦合身上。
“东子,听说你和陈老关系不错,平安县各地学校修缮的款项,就是因为你才从上面拿到的?”
郭曲表现的醉醺醺。
但陆东知道,他也是在装。
不过,这种关系其实就得云里雾里才好。
陆东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就是之前和陈老提了一嘴。”
话不能说太满,自从郭曲找上自己,陆东就觉得可能和陈彦合有关。
因为如果是冯权的话,郭曲应该会先找到主要是赵山。
陆东话说的浅,但郭曲却是听明白了里面的意思。
显然这学校的事情是和陆东有关系的。
“哈哈,陈老是个好领导啊!”郭曲笑着端起一杯酒,起身示意:“来,这杯酒我们一起敬陈老。”
眼看着酒过三巡,那几坛子酒也见了底,陆东朝着杨固使了个眼色。
然后就朝郭曲试探性地问道:“郭场长,我听说现在林场要转型了,现在到哪一步了?”
郭曲放下酒杯,身子往后靠了靠,脸上依旧挂着笑,可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他慢悠悠地说道:“东子啊,这转型的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复杂咯。
上头批文是下来了,可这资金、技术还有人员安排,哪哪都是问题。”
陆东微微点头,接过话茬:“郭场长,不瞒您说,我们几个兄弟在外面跑,也认识些能人。要是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咱肯定不含糊。”
郭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醉醺醺的模样:“东子,有你这话,我心里踏实多了。
实不相瞒,其实我现在最头疼的还是这家庭农场。”
“家庭农场?”陆东突然站起身来。
只知道林场转型,却没想到居然家庭农场的政策也下来了。
家庭农场陆东记忆中是八三年的政策。
八三年的时候,不少农场生产队开始号召实行联产承包制,鼓励家庭农场。
“对,也算是试行吧,虽然林场耕地不多,但也有差不多八百多亩,主要是这个政策。”
家庭农场属于是新政策,郭曲虽然还未通知下去,但其实已经料想到了推行这个政策的困难。
家庭农场利益涉及多个方面,个人,集体以及国家。
收获满足了国家,集体,剩下都是个人的。
这其中存在的风险不小,有钱承担的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没钱的就只能干瞪眼。
但陆东作为重生者,可没有这方面的担心,记忆中这几年风调雨顺的,粮食年年丰收。
而且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政策下来的第一年,没有多少人敢于承包。
但是第二年,承包的人数就暴增了十几倍。
原因无他,只因为第一年承包的人赚到了钱。
郭曲继续自言自语:“事情我也和临时的管理层讨论了一下,该伐木为植树,问题不大,种植虽然需要时间成本,但上面有扶持,而且我们也可以采摘山货,就是这家庭农场拿不准。”
“虽然是承包,可是林场和国家的粮还得交,这剩下的才是自己的,风险实在太高。”
“东子,我看你好像听感兴趣。”
“是挺有兴趣的,郭场长,这家庭农场八百亩地全部承包下来,差不多要多少钱?”陆东已经按耐不住开始打听起了价格。
他是真的动了心思,农场和猎场那是相生相伴的。
想搞养殖,粮食就是最基本的。
有了农场,积累了足够的粮食,陆东的养殖才能真正启上日程。
郭曲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陆东,似乎在琢磨他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有想法,“这价格嘛,还没个准数。
上头说要根据土地肥力、位置这些综合评估,初步估计,每亩一年的承包费大概在五十块上下,八百多亩地,一年差不多四万。”
陆东心里快速盘算了一番,四万的承包费确实不低。
而且其中还不包括人力物力的投入。
但要是把未来的收益算进去,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陆东没明确自己的想法,只是点点头道:“那投入是挺大的。”
他没继续在这件事情上多说。
按照家庭农场的政策,这其中得优先以林场职工为主。
而且这个价格其实已经超过了陆东的心理预期。
此时要是表现的太过急切,自己可能会白白多花不少钱。
等到政策实际推行下来,没有人接手的情况下,价格应该能压下来不少。
而且今年的粮食都已经下种,就算是真到实行那也得是明年。
到时候自己的猎场也要开始扩建,还可以借此机会从林场这里多承包一些山林下来。
别看格子林不小,但对于大规模的养殖来说还是不太够看。
就那梅花鹿来说。
只要生活环境足够大,很多养殖方面的问题就能得到妥善解决,而且鹿茸的质地也会更好。
郭曲见陆东只是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心中也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他笑了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道:“东子,这家庭农场可不简单,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除了承包费,后续的种子、化肥、农具,还有人工成本,每一项都是开销。”
陆东应和道:“郭场长说得在理,这么大的项目,确实得慎重考虑。
不过,我觉得这家庭农场潜力巨大,要是经营好了,不仅能带动林场发展,还能给乡亲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陆东说着便悄悄踢了杨固一脚。
杨固心领神会,立刻插嘴道:“东哥,你要是真打算干,兄弟肯定全力支持你。
这四万的承包费,虽然可不是小数目,但咱想想办法凑凑还是能够上的。”
陆东拍了拍杨固的肩膀,转头对郭曲说:“郭场长,这事儿我先琢磨琢磨。您看,要是我真有承包的打算,后续还需要走哪些流程?”
郭曲放下茶杯,身子前倾,认真地说:“首先得写一份详细的承包计划书,包括种植养殖的品种、规模,资金预算、人员安排这些。然后提交给林场管理层审核,通过后还要召开职工大会,征求大家的意见。毕竟这关系到林场的未来,得让大家都心里有数。”
陆东默默记下,心中已经开始勾勒计划书的框架。
但表情还是不为所动。
杨固和陆东现在算是默契十足。
四万块钱对于两人来说轻轻松松,但之所以演这一出戏,就是为了给郭曲卖一个人情。
眼看该埋下的信号都差不多了,陆东拍了拍杨固的肩膀道:“去把那坛子鹿鞭酒给拿过来吧。”
陆东虽然带了酒,可另外的礼物其实也有准备。
眼前这几坛子只是另外盛出来的。
不一会儿,就见杨固抱着一个五十斤的大坛子稳稳的走了进来。
杨固将坛子放在一角。
陆东则是悄悄凑到了郭曲耳边道:
“郭场长,不止有鹿鞭,里面还放了不少壮阳的药材。”
郭曲立即喜笑颜开。
吉普车发动,郭曲望着离开的车子,脸上的醉意也是散去。
“这小子,难怪能巴结上陈老这么大的领导,做事啥的还真有一手。”
说完他便兴冲冲地跑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就传来贵妇的娇嗔声。
“哎哟!一身酒味,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洗啥洗,等下药效就过去个球了。”
···
这顿饭吃到了晚上十点多,多少收了人家八百块钱的悬赏。
而且还吃了这么美的一顿饭,不带点礼物也说不过去。
好歹现在还没有酒驾的说法,陆东慢慢悠悠将车子开回了杨树庄。
一路只有车灯的光。
经过池塘时,耳边还能听到阵阵蛙鸣声。
走进虚掩着的院子,小白几个立即的欢快的摇起了尾巴。
陆东一一抚摸过它们的脑袋,然后走进陆小茜那亮着灯的房间。
之前家里还点煤油灯,陆东担心起火,不在家的时候都是让陆小茜去跟赵秀荣住。
现在这电灯就要安全许多。
毕竟是小孩子怕黑,所以陆小茜都会通宵开着灯睡觉。
夜风裹挟着湿润的草腥味挤进窗缝。
几只飞蛾围绕着白织灯不停飞舞,在墙面上投下阴影。
陆小茜睡像说不出多文雅,四仰八叉的,怀里还抱着一袋桃酥饼。
嘴角流淌着哈喇子。
看着这熟睡的稚嫩脸庞,伸手轻轻地帮妹妹盖好被子。
然后用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口水。
手指刚刚触碰道妹妹的唇角,这小丫头突然咕哝着翻了个身,桃酥渣子籁籁的落在了枕巾上。
“哥···小鹿···”陆小茜的梦呓让陆东不自觉地浮现一抹微笑。
重新给小丫头盖好被子,陆东在床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陆东就起了床。
在厨房煮了些粥,然后又煎了四个鸡蛋。
刚想着去叫妹妹起床,一个小小的身影就钻了进来。
“哥!好香!”
陆小茜说着就想伸手去抓煎蛋,陆东一把就抓住了她肉嘟嘟的小手:“去拿筷子。”
“等一下,你这个头发怎么回事?”
陆东低头就看到妹妹脑袋后面那两个歪歪扭扭的辫子。
“怎么样好看不?我自己扎的。”
陆东皱了皱眉,但又不想打击妹妹,于是挤出笑容道:“好看,快去拿筷子,吃完饭去学校了。”
将陆小茜送去学校后,陆东牵着小白来到了后院。
准备去会一会那头狼。
其余的几只狼被送到了猎场那边,由林清河喂养。
而这只头狼,从昨天拉回来之后,陆东就没去管。
此刻正蜷缩在铁笼一角打盹。
陆东刚一靠近,头狼立即就站了起来。
龇牙发出低吼声。
头狼很好辨认,体型更大,体态也更加健硕。
尤其是那双眸子,透露着森森寒意。
不过陆东并不怕它,反而静静站在铁笼前,与它对视。
头狼终究被陆东的目光所进怒,朝着陆东就冲了过来。
锋利的爪子抓在铁条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小白,你说这就家伙什么时候才能老实点?”
陆东边说,边摸了摸小白的脑袋。
小白还以为陆东是想让它教训对方,猛地发出一声低吼,就冲来过去。
这一动作,吓得那狼,立即夹起尾巴,又缩回了笼子角落。
嘴里还发出求饶的叫声。
陆东见状把小白拉了回来,然后将一块生肉给插在了木棍上。
小白摇着尾巴就凑了上来。
“不是给你的,回去。”
陆东一边扯开小白,隔着铁笼把那块生肉慢慢递向狼。
头狼耸了耸鼻子,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警惕地看着陆东,目光又克制不住地朝着那块肉飘去。
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小心翼翼地靠近。
一口把肉叼走,又迅速地回到了笼子角落,大口吞咽起来。
“只要你吃东西,那就不怕驯服不了。”陆东自言自语道。
小白也是馋得直流哈喇子,坐在陆东面前,不停摇着尾巴。
“你这家伙,不是刚喂完你吗?”
陆东笑着摇了摇头,可余光一瞥发现了不对劲。
来不及思考,陆东赶紧扯着狗链把小白拉过来。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那只头狼不知何时悄悄凑了过来,一爪子拍在了小白的屁股上。
小白发出一声哀嚎,屁股上被剌开了三道口子,正朝外冒着血。
陆东想去给小白处理,结果小白却朝着那铁笼子不停发出凶狠的叫声。
甚至想要张嘴去咬开铁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