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不知自己骤然间,哪儿来的力气,抬手旋转间,她们二者之间,不再是他居高临下。
她成了手握主动权的人。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却又像是少女极力地将她被破的那些,令人羞于回想的记忆,大差不差地报应在他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
少女脸颊绯红,大汗淋漓,喘气声回荡在他耳畔,“求你......”
“......”
殿内一片涟漪随着床帘漾开。
少女垂眸间,羽睫轻颤:“殿下......”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方才虽她是主力,却也得到热切的配合。
总不至于,这会她又有什么错吧!
“求殿下......”
“渣——女——!”
沈清澜彻底无语,扁扁嘴,一股脑将她能想到的所有关于他的称呼,喧之于口,且观他神情,道:
“羡侍卫?!”
“羡临渊?!”
“太子?!”
“阿渊?!”
“良人?!”
居高临下的少女明显察觉到,男人听闻‘良人’二字时,眼尾有了一丝笑意,但笑意不达眼底。
聪明如她。
至少,方向是对的。
也对,《诗经·唐风·绸缪》中有云: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这个称呼不分男女,夫妻之间都可以用。
原来,他意中所指,适合当下的称呼,不过是有着这样一层含义。
“郞!?”
不是!
“郎君?!”
不是!
“官人?!”
依旧不合他心意!
少女几近词穷,她咬牙切齿,却依旧含笑:“相公?!”
话本里出现过的词,她都用在了他身上。
眼底的人,有被她的样子取悦到,但不多。
只能说明一点,她思路是对的,但这些不是他想要的。
没有精确到他心中所想!
“夫......君~~嗯......嗯......”
这次应该是对了!
她像做成了一件顶了不起的事,被人极力地表扬着。
只是这人给予的表扬是恨不能将她食之代尽!
沈清澜不记殿外现在是何光景,只知道,男人的精力过于旺盛!
原本还泛着白的窗外,不知何时变得漆黑一片。
待她得空,她要帮他充实后宫,争取让他早日做到雨露均沾!
她好累!
浑身酸痛,不想动,更不想起身去汤池沐浴,像一摊烂泥,摊在锦被之中。
身边的人正坐在床沿,拾起地上的靴子,为自己穿上。长发披在他身,后背醒目的抓痕,似在告诉她,都是她的杰作。
她间接伤了龙体,他却丝毫不在意。
教养嬷嬷的话由在耳畔:“与殿下行房,需取下头上珠钗,妃子沐浴后应裹进锦被,一丝不挂,由宫中侍卫抬上殿下床榻!”
事发突然,一切都未来得及准备。
错不在她!
男人行至架子旁,为自己简单穿戴,又扯来披风,将她裹住,抱起她去了汤池。
沈清澜以为他还不就此作罢放过她,不料,人家只是单纯地将她打包去沐浴而已。
许是看出她眼中的疑惑,“太子妃还想继续?”
他打量她乏力疲惫的样子。
“......”
后殿内没有像往常那般热闹开来,临澜殿内静悄悄的。
她四肢发软,也不矫情,任由他帮她简单沐浴后,又送回床上。
沐浴的功夫,宫人们原来能做这么多事。
只见原本被她扯下的纱帐已经恢复如初,床上一应用品焕然一新。
满地凌乱的衣裙消声灭迹。
两顿的膳食合并为一顿,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摆满桌上。
沈清澜不由想起,阿娜那晚侍寝后也是这般待遇?!
所以,阿娜才会那样迫不及待,带着满身的暧昧痕迹,立于她殿前,向她这个正妃施威。
男人将她放下,立于对角从蔡添祥为他准备的物件中挑选一块玉佩,系于腰间。
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神伤,被他收于眼底。
但他对她今日的表现很满意,暂时可以不与她计较,转身朝门外走去时吩咐道:
“太子妃累了,伺候太子妃用过晚膳后早点歇息!”
“是!”
几个贴身婢女这才入了殿内伺候。
东宫太子只有一个。
可东宫里还有一个和亲公主的侧妃。
太子出宫办事多日未归,一朝归来,自然是引起东宫上下的注意。
可殿下就这么一个。
阿娜听闻太子回宫,满心欢喜着去迎接,不料对方风尘仆仆就直入了临澜殿内,就再也没有出来。
她从日上中天,等到月色笼罩东宫。
高个子,高鼻梁的婢女踏着碎步,满脸笑意上前:“公主,公主,奴婢打听到太子殿下已经回了正殿内。”
“啪——啪——”
阿娜端坐于妆台前,抬手在妆台上一挥,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接二连三坠地。
瓷的在接触到冰冷的地砖时,四分五裂迸发出去,檀木色的盒子撞地盖子被弹开,钗环首饰散落一地。
高个子高鼻梁的婢女,包括守在殿内的婢女们纷纷跪地,她们似乎都想到接下来等待她们的是怎么的画面。
阿娜:“这是本公主想要的答案吗?蠢才!”
小别胜新婚!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从白天到黑夜,还能是什么?
她又不瞎!
看不见蔡添祥领着众多侍卫婢女,从她殿里羞低着头出来的婢女们。
阿娜要沐浴时,婢女回禀道:“今日东宫的热汤要紧着点,说是太子与太子妃那边......”
口口声声说着对太子无意,背地里却是只狐狸精!
蛊惑太子不分昼夜。
妆台上的锦布被一只纤纤玉手,大力握着布料皱成一团,失了原有的光彩。
她竟天真地被她欺骗得团团转!
“太子妃,咱们走着瞧!”
她目光一沉,盯着地上战战兢兢跪着的几人道:“让你们打探消息,可有打探到什么?”
一婢女确有从众多小宫女口中问出些关于太子妃的消息。
婢女一喜,仿佛是她要是能说出一二,便能免去一顿责罚。
她喜极道:“回禀公主,奴婢打听到,太子妃其实是沈将军之女。”
沈将军?
阿娜:“......”
她倒是听羡临渊提起。
这算什么有用的消息?
婢女环顾四下再无外人在场,随即上前在阿娜耳畔低语了一句。
阿娜脸上肉眼可见地为之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