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依然有匈奴贵族不希望自家麾下部落买卖牛马。
但是却也没有谁再质疑泷涛的做法了。
泷涛能想的如此周全。
的确是把他们给说服了。
故而这部分原本对泷涛颇为不满的匈奴高层们。
没有继续向泷涛发难。
全都回到各自所在的部族去了。
还有一部分本就支持和秦人交易的贵族,则是留了下来。
准备和泷涛建立大规模的交易。
这批贵族,当初便被秦人给打怕了。
如今能和秦人交易,他们对此十分的上心。
反正打不过秦人,更加抢不了秦人。
现在能从秦人那里换粮食来救急,他们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单于则是十分欣慰的看着泷涛和一众匈奴贵族谈笑风生。
随口就是几千上万的牛马。
更是感慨:
“我儿泷涛,确实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当年本单于凭借着勇武,方才让诸部落折服。”
“如今我儿仅凭着才智,便让诸部落折服。”
“说起来,比为父更进一步啊。”
“我父子二人,一文一武。”
“中兴草原,指日可待!”
——
泷涛和贵族们谈完生意后,注意到自家父亲欣慰的表情。
不由得眼角微微抽搐了下。
他如何不知道自家父亲在想什么......
不过泷涛也只能悄然叹了一口气:
「哎......只能希望秦人靠谱一些,不要最后让我下不来台。」
毕竟刚才泷涛所说的一番“高论”......其实全都是前两天从秦人那里知道的。
自己的这些所谓「完美计谋」,全都是秦人想出来的。
秦人岂会没有应对之策?
八成还有大坑等着呢......
泷涛此刻心情有些复杂。
——
当然不论泷涛心情有多复杂,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随着此次会谈的结束后。
泷涛在草原上的声望......确实是水涨船高。
已经彻底赶超他的兄长冒顿了。
......
草原的某处篝火旁。
匈奴甲:“听说了吗?左贤王他们......不希望咱们卖牛马换粮。”
匈奴乙:“啊?为什么啊?这牛马若是不卖......还不是可能因为天气寒冷没有水草而饿死?如今能换取长期稳定的粮食,不是挺好的吗?”
匈奴甲:“哼,还不是为了能有更多的战马可以征用,能够让咱们帮他们打仗吗!”
“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全然不顾咱们的死活,这些贵族真是可恶!”
“幸亏泷涛王子和他们据理力争,方才说服左贤王他们。”
“更是让左贤王和右贤王等一众人,都是哑口无言、羞愧不已。”
匈奴乙:“真的假的?泷涛王子这么厉害吗?左贤王和右贤王地位,不都比泷涛王子更高吗?”
匈奴甲:“那是自然!泷涛王子乃是我们草原的希望!我听说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我泷涛如今这是在拯救我们草原上的百姓!让草原百姓,能够度过每一个寒冬!」
「我的兄长冒顿,也在为草原而努力四处征战!而你们这些人,却因为了一己之私,不愿意和秦人交易,究竟有没有把草原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
「你们坐拥上万牲畜确实可以不用在意这寒冬,但是那些普通的草原人呢?」
「你们有考虑过他们的生死吗?」
......
“泷涛王子一番肺腑之言,说的那一众贵族们羞愧难当、不能自已、全部折服。”
匈奴甲说的那是一个活灵活现。
听得一旁的匈奴乙更是热血沸腾。
匈奴乙听完后,当即是既激动又敬佩的道:
“泷涛王子,才是一心为我等考虑的良主啊!”
“此前竟然有人说泷涛王子乃是懦弱无能之辈才会被秦人俘获,定是谣言!”
匈奴甲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呢!就连单于都说——泷涛王子是咱们草原的希望啊!”
匈奴乙顿时十分认同的道:
“没错!泷涛王子是我草原的希望啊!”
......
像这样的谈论,在草原的各处都流传了开来。
泷涛则是被冠上了各种各样的名头。
像什么:
草原希望、希望星辰、晨曦之子......
当然,他的兄长冒顿也有一些称号。
不过却是什么:
单于之刃、单于左手、草原之刃......
月氏领土内。
冒顿听着从草原传回的消息后。
额头不由得青筋直冒。
“我冒顿?草原之刃?”
“他泷涛?草原希望?”
“这是认为我冒顿......要辅佐他泷涛吗?”
“认为我冒顿只能成为一柄利刃吗!”
“当真是一群蠢货!”
“泷涛这混蛋不就是卖了些牛马给秦人吗?竟然声望涨得比我还快?”
“他什么时候......有如此头脑了?”
冒顿现在很生气,很愤怒。
明明他累死累活的在外拼命。
结果最后竟然还比不上那个只会讨好父亲的废物?
那个被秦人俘虏过的废物!
这还有天理吗!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
当然,除了冒顿以外。
其他的一些匈奴贵族们,同样是十分无语。
这些谣言......到底是谁特么传出去的?
这简直把他们描述的跟一群白痴一样。
他们一众贵族,明明是被泷涛的计谋给说服的!
怎么现在外面全都谣传......是臣服于泷涛的“王霸之气”了。
关键是......他们还不能出言反驳。
因为这会影响到......泷涛王子的“完美计谋”。
若是被秦人知道了,从而有了提防。
这般完美的计谋......岂不就失败了?
所以,他们最终也就只能放任这些谣言的流传。
毕竟这些谣言......多少也能起到掩盖真相的作用。
故而在左贤王右贤王等人全都不表态的情况下......谣言那是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起来。
“只见泷涛王子轻蔑一笑,一众贵族便心生动摇,再不敢与其争锋。”
“泷涛王子眼眸微瞪,左贤王便不敢直视。”
......
泷涛所居的帐中。
塔拉此刻正十分欣喜的道:
“王子,已经全按照您的吩咐的做好了。”
“左贤王等人确实如同王子您所预料的那般,没有出言反驳。”
“现在,王子您在草原的声望已经无人可比了。”
“甚至不少原本闲散的游民,都来投奔于您了。”
泷涛闻言亦是颇为的欣喜。
不过,他欣喜之余又不由得沉思起来:
“没想到秦人的方法,竟然如此管用。”
“我如今的声望已经远胜兄长冒顿了。”
“看来背靠秦人,确实是好处不小。”
“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泷涛想到了自家的残缺。
但是自己若是没有残缺,秦人又岂会相助于自己?
自己又岂会暗地里为秦人做事?
“也许便是有得必有失吧。”泷涛微微一叹。
——
上郡。
李信望着匈奴人们成群结队的送来的牛马,则是心情十分的不错。
而且这些匈奴们。
甚至还十分自觉派遣了一支军队的一路对牛马护送协助,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李信看向一旁的蒙恬笑呵呵的道:
“蒙恬啊!今年有了这些牛马,这上郡的耕地怕是能轻易的翻倍吧。”
“想必以后的上郡,都无需再从南方运粮过来了。”
“如此一来,这上郡将会越发的稳固。”
上郡的地理条件不如南方。
人口也因为常年被匈奴袭扰,而比较少。
所以蒙恬等一众士兵驻扎在此时,还需要从南方运送军粮过来解决粮食问题。
或者军队集体开垦田地,来种些粮食。
不过并不多,他们主要职责还是戍边而非种地。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匈奴在制作攻打秦军的计划里,会有袭击粮道这一条的原因。
蒙恬闻言点了点头:
“如果百姓们愿意开垦的话,有这些耕牛的帮助确实能够开垦出大量的耕地。”
“可是他们......应该买不起你的这些耕牛吧。”
李信摇了摇头:
“又不用让他们买,租借给他们就行了。”
“这耕牛租借,一年就收他们四石粮食吧,也就一两亩地的产粮。”
蒙恬听后则是有些诧异:
“一年才收四石?你竟然只赚取这么一点儿?”
“我还以为你会和其他地方一样,耕牛一年的租金要收个十几石或是二十石呢。”
李信怔了怔,颇为不解的道:“蒙恬你怎么会这么想?”
“仙府他不也是喜欢低买高卖吗?你最近难道不是在帮仙府在交易吗?”蒙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蒙恬为人沉稳,一般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
故而说起话来也是一脸的正直模样。
李信闻言则是有些无语,当即碎碎念道:
“没想到蒙恬你对我弟的误解,竟然如此之深。”
“看来你应该是在上郡驻守太久了,对我弟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我弟他可不是那种贪财之辈。”
“如今所做,皆是为了日后能够更好的征服匈奴稳固边疆。”
“和我叔父一样,我弟乃是真正的忠君爱国之人。”
“你看,如今这上郡是不是因此而欣欣向荣。”
......
见李信一脸认真的在那里解释。
蒙恬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成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竟然还认真了。”
“我和仙府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仙府的为人,我还是比较清楚的。”
“方才不过是故意调侃一二罢了。”
李信听后则摸了摸下巴,有些狐疑的看了眼蒙恬:
“......蒙恬,你竟然还会开玩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蒙恬:“......”
呵呵,这并不好笑。
——
“不过......有成你还真是自信,竟然真的将粮食如数兑换给了那些匈奴。”
“如此一来,他们大部分人想必都能轻易的熬过这个寒冬了。”
“你日后想要征讨匈奴,不怕会因此而更加困难吗?”
蒙恬看着城外正在兑换粮食的一众匈奴们,忽然开口道。
李信摇了摇头:
“这冬天虽然寒冷,但是匈奴们真的饿急了,有性命之危之时就会宰杀牲畜来吃。”
“几乎不会有多少匈奴,真的饿死在这寒冬。”
“这些牲畜日后都是我大秦的财富。”
“我现在这是在保护它们。”
蒙恬:“......”
“而且,等到来年开春之后,他们手上有余粮,也方便咱们的骑兵打到哪里吃到哪里不是?”
“我反正没打算带一点儿粮食,只打算带上战马武器。”
“到时候一路上的粮食,就得全靠他们的「慷慨接济」了。”
蒙恬:“......”
蒙恬突然感觉,这李信的用兵理念似乎是越来越“奇”了。
“有成......这些做法,莫非都是仙府教你的?”蒙恬迟疑了一下。
李信点了点头:
“是啊,我弟他更精于攻心之战。”
“如今咱们在草原所实施的便是我弟所言的......心理战术。”
“通过适当的给予利益,来腐蚀分化草原匈奴。”
“这匈奴本就不团结,如今他们能在咱们这里得利。”
“日后和他们交战,也必然会有人倒戈,甚至于主动来投。”
“还有扶持那泷涛,提高他在草原的声望,亦是分化匈奴的手段。”
“他站的越高,便越会受到咱们的掣肘。”
“只可惜我弟不愿披甲上阵,不然的话......必能立下不世之功啊。”
蒙恬听后则是陷入沉思之中。
他倒是没想到李信近来所做之事,里面还有如此多的门道。
随后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李信:
“有成,你确实变化很大啊。”
“和当年,真是大有不同了。”
“以前的你虽然用兵奇,但却是在战术上奇。”
“如今却是奇在这人心之上了。”
李信则是想到了当年伐楚之败,随后轻声道:
“这人心,终究才是战争中最大的变数。”
“兵书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我虽然自从军之时便知晓这个道理,但是却从没有真正理解过它。”
“否则你我二人,当年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蒙恬听后则是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李信的话语,同样勾起了蒙恬心中那份并不美好的回忆。
二人明明打的顺风顺水,势如破竹,眼看就要灭楚了。
结果最后却因为后方叛乱,最终只能灰头土脸的从楚地逃离。
这是二人都难以忘却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