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景洛连夜在库房里翻出两件小金锁后,景仁义便也由着他去了。
反正他本来就穷,也不怕旁人笑话!
翌日。
因为朝中官员不可能在同一日都告假前来参加两位小皇孙的满月宴,三皇子特意将开席时辰定在了晚间。
如此也能更好的让各府大人空出时间来,而女眷若是得闲,则是早早便来了三皇子府,毕竟因为这两位小皇孙的出生。
陛下已经解了三皇子的禁足,回到朝堂只能是时间问题。
经过苏家造反一事,三皇子还能全身而退,这不免让有心人猜忌,恒武帝其实还是不满二皇子。
可事实如何也只能自己猜测一二,万万不可能拿到台面上来,所以明里暗里的,各家夫人与三皇子走动起来便成了理所应当!
毕竟倒台了一个苏丞相,三皇子不还有个当朝太师的岳家么?
三皇子府内!
王玉茹近来收到父亲的来信,气的她只想将手里的书信都给扯个稀巴烂!
“等等等!究竟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她今日身着宫装,钗环妆点的华贵逼人,可临到跟前了,三皇子居然要让两个孩子由各自生母带着赴宴。
原本说好的等景柔孩子出生就抱到自个儿跟前抚养的事儿,他却是提都不提。
再加上不知三皇子到底怎么办得,求的了陛下的原谅,她父亲这根墙头草又是休书一封让她暂且在三皇子府内忍耐一些时日。
绿竹看着她家小姐癫狂的模样,吓得缩在角落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
“绿竹!你过来!”
王玉茹眼角泛红,瞪了一眼绿竹。
“小姐...”
默默上前两步后,如同预料中的一样,一记耳光重重甩在绿竹脸上。
强自稳住身形,绿竹认命的匍匐在地。
“今儿是什么日子,若是在外人跟前叫小姐,旁人该会觉着本皇子妃驭下无方!”
出了心底的恶气后,王玉茹心情才算好了些许,她对着铜镜拨弄有些散乱的钗环道:“去,叫蓉侧妃带着孩子过来,还有,柔侧妃!”
这一声几乎是咬着牙的柔侧妃,让绿竹浑身打了个颤。
自从景柔诞下小皇孙后,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勾的三皇子以没能护住肚里的胎儿为由,将苏侧妃贬为贵妾!
而苏侧妃肚子那胎自从被王玉茹弄没了后,她便郁郁寡欢,更是对三皇子的不闻不问彻底死心,对于被降为贵妾她也丝毫不吵不闹,安静的过分。
如今景柔也上了皇家玉蝶,她的孩子自然有资格养在自己身边,对此王玉茹怎能不气?
“快去!”
见绿竹脚步慢了些,她随手抓起妆台上的胭脂盒便朝绿竹砸了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
绿竹忙不迭跑开,守在卧房外的小丫鬟们面面相觑,这才哆嗦着进来收拾,她们皇子妃的脾气实在是喜怒无常!
牡丹苑内,景蓉心情甚好的接过奶娘怀里的小婴儿,抱在怀里逗弄。
“小皇孙当真是乖巧的很,这些时日从来不曾听他哭一声,想来日后长大定然是个聪明乖巧的。”
奶娘站在一旁眉眼都带着笑恭维着,但这话听在景蓉耳中却是隐隐觉得有些心慌:“从来没哭过么?”
她若有所思的盯着怀里的孩子,小家伙吃饱了就闭上眼睛睡的香甜,哪怕是从奶娘怀里抱过来,他也睡的丝毫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是,有些话奴婢本不该说,但...”
奶娘年纪也不过二十多,家里还有个刚出生的孩子,迫于生计才选择出来当奶娘,所以对待景蓉这孩子自然是满心满眼的喜欢。
闻言景蓉屏退周围伺候的人,这才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奴婢自喂养小皇孙以来,从未见小皇孙哭过,哪怕是饿极了,也最多是张着嘴。
奴婢觉得,是不是该叫大夫前来瞧瞧?”
她这话说的隐晦,但落在景蓉耳朵里就是不中听的话了。
“此话以后别叫我在听见,如今咱们府是个什么情况想必你也清楚,若是小皇孙无恙还好,若是真查出什么问题来,这责任究竟是谁的?”
半是威胁半是警告的话说罢,奶娘慌忙跪地求饶:“奴婢晓得,奴婢只一心喂养小皇孙,绝无二心!”
“起来吧!”
景蓉亲自将人扶起来,奶娘激动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她将人额间的碎发拢到耳后:“这孩子是我唯一的依仗,若是有人对我的孩子不利,那便是与我作对!可明白?”
奶娘不敢说话,只不住的点头。
“蓉侧妃,皇子妃院儿里的绿竹姐姐来了,说是请侧妃带着孩子去趟主院。”
外间守着的小丫鬟来报,闻言景蓉深深看了眼奶娘,这才笑着朝外间的绿竹走去。
“原是姐姐院儿里的绿竹来了,走,咱们这便一道过去?”
“奴婢还得去柔侧妃院儿里通传,就不与侧妃一道了。”绿竹低垂着头,尽量不叫旁人瞧见她脸上的伤,但饶是如此,还是被景蓉给发现。
“通知我妹妹谁不能去?绿竹你且先跟我来,我这院儿里啊新做了几样糕点,过来尝尝!”
说罢她便打发了身边伺候的丫鬟前去代为通传,自己则是不由分说的将绿竹拉入卧房,随后便瞧见绿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她从抽屉里取出清凉消肿的药膏递给绿竹:“这是夏日里我曾找太医开的消肿药膏,这还剩下些许,绿竹你快些在脸上涂抹,否则顶着这张脸叫别得小丫鬟瞧见岂不是该笑话你?”
她满目心疼的看着绿竹,见她迟迟不动作,索性将盖子打开,亲自将乳色的膏药涂抹在绿竹脸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绿竹脸上的火辣都消散些许。
明明站在跟前的蓉侧妃什么都没问,只轻柔的替她上药,但绿竹还是忍不住泪水滚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
景蓉叹了口气:“哭吧,你也和我一样是个苦命的。”
困在红墙绿瓦间,她又何尝不是处处隐忍,生怕走错一步呢?
“哭好了可得擦干净眼泪,待会儿别叫皇子妃瞧出异样来可知晓?”她的手掌温暖,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笑意,绿竹觉得,为什么自己的小姐不能是蓉侧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