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原本应该霞光出现的揽穹峰,此刻却乌云包围。
那浓浓乌云,理应来说,是雷声滚滚。
可揽穹峰暗暗无声,乌云中还不断有无数银色灵光溢出,飞快朝闲楼的方向飞去。
闲楼内,弥漫楼道闪烁而出的耀眼火光逐渐黯淡了下来。
求凤兮坐在炼丹房的丹炉前,一抬手,无数银光瞬间自外缠绕在求凤兮掌心。
随后他将手对着丹炉一推,银光顿时涌入炉中。
火候差不多了……这丹劫来的真及时。
丹炉中,由灵草煅烧而成五彩的粉尘布满炉腔,赤金色火焰舔舐着粉尘,逐步将粉尘燃成了五彩的药气。
也是在这一瞬间,药气突然紊乱。随后,无数银色灵光钻入炉腔,炉内的药气飞旋,逐渐凝聚成丹药的形状。
察觉到炉内的情况,求凤兮轻吸一口气,憋在口中。
电转之间,求凤兮心中轻喝一声“煅”,炉内的温度骤然暴涨!
“熊熊!”火焰顿时吞没了丹形,银光也趁此机会融入丹形之中。
此时,整个揽穹峰都已经在乌云的笼罩之下。
可令人不解的是,那乌云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宗门处的众人见到这场面,哪里有心理准备?加上前些日子的危机,大家都怕出事。
云翎子众人看向揽穹峰方向,都不禁捏了把汗。
这是炼丹的天劫,五百年前他们可是亲眼见过求凤兮炼丹引发天雷炸了半边阳陵山的。
虽说后来求凤兮修好了山脉,但这心理阴影可谓是深入人心。
可就是在转瞬之间,那乌云却快速消散,最后淡得像是没有出现过一般,揽穹峰处又恢复了宁静。
这一瞬,云翎子众人懵了,劫云呢?劫雷呢?天劫呢?祖师叔您老人家又干啥事了?
月花雪默而不语,却也对劫云的消失感到疑惑。
不对劲……劫雷都没劈下来……这劫云怎么就散了?
闲楼内,求凤兮心念一声“散”,随后左手一拍丹炉,将炉腔稳定,打开丹炉口,右手捻指对准丹炉,弹指将口中气一吹,原先即将要溢出的丹气直接被压了回去,封在炉中的丹药内。
随即,求凤兮放出一丝灵气取出丹药,看了一眼,丹药鹌鹑蛋大小,通体紫金,还生有银色奇纹,品质绝佳。
便从袖口掏出一个木匣,将丹药装进匣子后,收回了袖中。
之后求凤兮收拾完炼丹房,拍了拍身上灰尘,紧跟着就离开了闲楼。
议事大殿内,众人都沉默着,不敢说话。
方才的事情,他们想都不用想,谁都知道是求凤兮干的。
毕竟求凤兮能做到的事情,只有他们想不到的离谱,就没有求凤兮做不到的。
就当众人想要说些什么化解尴尬,一道白色的少年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大殿,身后留下连串的梧桐叶。
“哟,都在呢?”求凤兮突然开口,对着小辈们一笑,“这是咋了?”
您老人家还好意思说咋了?
众人表情一尬。
月花雪起身,走到求凤兮面前问道:“凤兮,刚才是怎么了?为何揽穹峰附近那会有那般大小的劫云?”
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次劫云,这次难得见一次,却差些留下了心理阴影。
求凤兮没有立刻回答月花雪,从袖中掏出木匣,丢给云翎子道:“你的合体丹,考虑到你的情况有些特殊,我炼的时候特意把天劫的源头给炼进了丹里。等到你渡劫的时候,应该就能顶替掉天劫的源头。”
此言一出,众人的表情顿时一愣。
“什么!替换天劫的源头!”众人齐刷刷地看着求凤兮,“祖师叔(凤兮)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这没有违背天理?”
“开啥玩笑?”求凤兮白了一眼众人,“之前行络子渡劫的时候我给了一颗炼入了天劫源头的渡劫丹,结果他没吃,就没了。师父和师伯渡劫的时候,是我逼着他们吃下去的,然后就成了。”
求凤兮暗暗贱笑:虽然没有丹药他们也能硬扛过去,但绝对没那么平安无事。
说罢,求凤兮看向云翎子,道:“我待会去东边山头给你布置法阵,你准备准备,这段时间的宗门事务就交给云游子。”
云翎子看着手中的木匣,本能地咽了口唾沫,问道:“祖师叔……既然您这般说……那……突破合体期的劫没了……”
求凤兮轻呵一声,道:“没事,合体期的劫是形劫,而天地成相的形劫没了,适合你的心劫自然是从你的内心而生。
这么多年以来,你本心最矛盾何事,那事便是你此次的心劫。”
心劫……
月花雪和云翎子听着求凤兮的话,都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心劫这个词,但凡是个金丹期以后的修士都不陌生,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心魔的困扰。
与此同时,中州北土。
一处赤色枫林和宗门建筑遍布的山脉中,一股突然从某个山头爆发出来的血色气流冲入山脉枫林之中,霎时间兽走鸟飞!
“哈哈哈哈!成了!大乘期!不枉光阴六百年!哈哈哈!”气流之中,一道豪迈的笑声大啸而起,震得整个山脉颤动。
届时,此宗主殿,一个容貌厉美,身材优越,穿着血色布衣的血发女人坐在主座上。
看着座下慌张的一群人,她表情一恶,抬手放出真元一拍!
“都给老娘老实点!”女人厉声一喝,直接镇住所有人。
随即,她看向殿外,“这气息……是师父出关了?”
当即,她迅速起身,几步踏出,唤出插在腰间的双刀中在一把,一脚踩上,朝殿外飞去。
“哈哈哈哈哈!成了!老子成了!大乘期!”那道声音回荡在山脉间。
随后一处山顶,山顶的岩面瞬间破碎,一股浑浊的血气冲出,将山顶崩碎!
一只手从岩面崩碎而成的碎石堆中破出,紧接着,一个血色头发,胡须糙乱,随意披背,将面容全部遮掩的健壮中年男人从碎石堆中冲出!
那男人除了肩上和腰部,全身上下几乎是一丝不挂。
他皮肤上布满密密麻麻怖人的血色伤疤,看起来像是活着的一般。
“阳陵剑宗……对!阳陵剑宗!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位!”男人嘴角上扬,丝毫不掩饰狂妄,又大笑了几声。
换了口气,他看向南方,蹲身双脚一蹬,化作一道血色的影子朝中土赶去。
稍后,女人赶到这处山头,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只见到一堆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