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打游戏等周郁回来的卫许霁很有怨言。
她拉开门,小声抱怨:“好慢啊。”
视线冷漠的略过祝繁和路望今,稳稳落到周郁身上,卫许霁掖掖唇角,欲盖弥彰的找了个借口:“外面很冷,我担心你。”
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柄。
周郁用手背蹭蹭卫许霁的脸颊,“陪她醒醒酒,说了几句话,下次不会了。”
卫许霁往前进了一步,急切道:“没……没有,就是太冷了,我担心……担心你的身体。”
卫许霁不大想让周郁觉得她黏人,毕竟前不久才做过错题。
因为太着急,说话都有点结巴。
周郁笑眼弯弯,安抚她:“我知道,先让我换件衣服,祝繁熏得我一身酒气。”
“喂!”祝繁在墨镜下翻了个白眼。
不是吧,秀完想起来她了。
狗情侣。
祝繁走到沙发那边,对着装鹌鹑的祝简的头就是一个暴栗。
“你干嘛?”祝简揉揉脑袋,冲祝繁发火。
祝繁看着祝简脸上的同款墨镜,五十步笑百步的看好戏,“你说话怎么那么冲,去和望今道歉,人家都来找你了。”
“不!”祝简气得咬牙切齿,但故意不去看始终安静的路望今,只是忿忿说:“有本事打死我。”
嘿,这小兔崽子。
祝繁撸起袖子,磨刀霍霍向祝简。
就在这世界大战爆发的前夕,战争源头被周郁拉走,“卫生间在这,快去卸妆。”
利落的关上门,反锁。
周郁松口气,拍拍手,温声叫卫许霁,“宝宝,来帮我拿衣服。”
卫许霁乖巧应声,将手柄递给呆呆站在她身边不动的路望今,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亦步亦趋的跟着周郁回了卧室。
客厅只剩路望今和祝简两人。
电视里响着游戏音效。
良久,路望今缓步挪到沙发边,弯腰将手柄放到茶几上。
“你怎么不听人说完就挂电话啊。”
祝简烦躁的放下手柄,偏过头不看路望今。
怎么听嘛,都答应在一起了,现在又反悔说分手,万一路望今再说什么要和她做回好朋友的话,她会疯的。
路望今失落地看着祝简的后脑勺,声音喑哑,透着委屈,“还把我拉黑了……各个软件都拉黑了,祝简你幼不幼稚啊。”
音乐软件都拉黑了。
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路望今着急换好衣服去敲祝简家的门,祝简的妈妈惊讶的说,啊?小简刚才出去了,她没去找你吗?
没有。
祝简现在最不想见她。
“我打电话是想和你说,我挺不喜欢纪念日和节日混在一起的,今天是圣诞节,如果今天在一起,以后过纪念日就会少一天惊喜了。”
祝简脊背一僵。
“你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你挺喜欢惊喜和礼物的。”
祝简忽然想起一件小事。
一件很小的事。
祝简身份证上的生日和祝繁的生日是同一天。
于是,父母为了方便,每年都在同一天给她们两个过生日。
餐桌上会摆两个相同的蛋糕。
父母会准备两份相同的礼物。
吹蜡烛时会唱两遍生日歌。
祝简和祝繁相差九岁,祝简上幼儿园时,祝繁开始了她的叛逆期。
祝繁讨厌一模一样的蛋糕,讨厌一模一样的礼物,讨厌连生日安排都做不了主,不能和朋友出去玩,要陪祝简这个小屁孩吹无聊的蜡烛。
祝繁打电话和朋友抱怨这些时,祝简正在不远处和路望今搭积木。
祝简擦擦泪,祝繁看到了。
叛逆期的少女恶劣勾唇,轻蔑地说,爱哭鬼。
路望今站起来,挡在祝简面前,手里抓着的积木扔向祝繁,维护祝简:“你是讨厌鬼,我最讨厌你了。”
“小不点。”
“大不点!大不点!你是大不点。”左手的积木扔的更近,还没祝繁腿高的路望今扯着嗓子喊:“你是大不点讨厌鬼!”
第二天幼儿园午睡时,路望今偷偷爬到她的床上,伸手抹掉祝简还没来得及擦的泪:“简简你别哭,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妈妈说,我们有阴历阳历两个生日,我让妈妈查了,你们两个的阴历生日不在同一天。”
路望今分享完对于年幼的她来说算是足以得诺贝尔奖的惊奇发现,抓住祝简的胳膊,叽里咕噜说一遍两个日期的含义。
其实路望今也不知道什么含义,只是知道它们不在同一天。
路望今斗志昂扬地说:“过几天就是你的阴历生日了,我们不告诉其他人,我陪你过行吗?我最喜欢你了。”
“我给你买蛋糕,我问过妈妈,我有两个一百块,可以买好多蛋糕。我们买美羊羊的行吗?我喜欢美羊羊。”
“不过以后你也要陪我过,行吗?就我们两个。”
“行。”
祝简破涕为笑。
路望今伸出小拇指,郑重其事的说:“我们拉勾,要是不陪我过第二个生日,我就不跟你玩了。”
“好。”
然后,她为了自己那见不得人的隐秘心思,故意缺席路望今的十八岁生日。
祝简心脏传来钝痛。
身后的人见她仍是没反应,眼眸黯淡下来,轻声说:“所以我说答应的有点冲动了。”
“我还想说,不过没关系,大不了明天我再和你表白一次,这样就扯平了,咱们以后过26号的纪念日。”
路望今绕到祝简面前,摘下祝简脸上的墨镜。
她一如当年一样,伸手抹掉祝简脸上的泪,然后扯下自己的口罩和帽子,露出同样哭肿的眼睛,小声问:“行吗,女朋友。”
祝简泪如雨下,张开胳膊抱住路望今,头埋在路望今的颈肩膀。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我以为你要和我分手。真的,崽崽,我好难过,我以为你要和我分手的。”
“谁让你不听完就挂电话的。”
“我不敢,我害怕。”
“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