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回路清奇,向来跳脱的卫许霁再一次抓错重点:“你怎么不反驳你喜欢我?你怎么不解释为什么赶我走?”
周郁一怔。
她干笑两声:“哦,要我负责是吧?”
太扯了。
尽管周郁也经历过因为文化差异而产生的心理冲击,但周郁一想到小师妹还和之前一样坚守古板教条,就觉得好笑。
卫许霁不赞同她的说法:“我想和你做朋友。”
“怎么,她亲完你之后你们继续做朋友了吗?”
说完周郁就后悔了。
她不该提起宫锦的。
她怕实心眼的小师妹真的拿她和宫锦做比较,一条条列举说她哪里不如宫锦。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周郁落荒而逃,把自己锁在卧室里。
卫许霁娴熟的从窗户翻过来,她站在周郁的床前,周遭空气都显得滞涩。
卫许霁不清楚周郁在想什么:“你再同我服个软,保证不会将我送走,我就原谅你,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谁教她这样给台阶的?
周郁深吸一口气,选择的装死。
裴晏初办事确实很让人放心,第三天一早就将事情办妥,还让人送来了入学申请,甚至贴心的选择了她们之前就读的母校附中。
裴晏初在电话里笑得欠揍:“还想躲,我看你能躲到哪去。”
周郁好脾气的道了声谢。
裴晏初孤家寡人一个,和她生什么气。
有些身份证明和证件需要卫家人准备,于是周郁带卫许霁报完道后,就做起了甩手掌柜,将卫许霁的一切全权托付给了卫冉婷。
卫许霁气得两天没睡着觉。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就因为没满足她的愿望和她发展亲密关系,就像扔废品似得将人踢开。
还最好的朋友呢,卫许霁恨不得她从未是周郁的朋友。
她最讨厌周郁了!
入学第一天下午,卫冉婷给周郁打电话,说卫许霁选择了寄宿。
周郁嘴上说着寄宿能够培养独立生活能力,能让卫许霁更好的融入集体生活。
但从小到大没寄宿过的周郁担心死了,各个平台找寄宿的注意事项和可能会面临的问题,以卫冉婷的名义送了很多东西。
之前一个人活得自在潇洒,只不过和小师妹相处了几天,现在房子里少了小师妹,就显得寂寥冷清,弄得她心里也空落落的。
为了填补空虚,周郁天天去骚扰裴晏初。
入学第四天,卫许霁的班主任给周郁打电话,说卫许霁身体不舒服,请了假,问周郁有没有时间带她去医院。
周郁一时心急,也没多想,忙不迭应下。
走到半路才意识到不对劲,她记得小师妹当时在联系簿上填的联系人不是她,班主任怎么给她打电话?
她们在教学楼下的停车场遇见。
也不是遇见。
周郁刚找到空车位停车,卫许霁就木着一张脸,挡在车前,生怕周郁看不到似的。
也不知道在这等多久了。
两人对视一会,卫许霁拉开车门,熟练的坐上周郁副驾。
周郁没着急走,“在学校待的还适应吗,同学老师怎么样,学习进度还跟得上吗,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每问一句,卫许霁就摇一下头。
见周郁皱眉,卫许霁开口问:“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每天都和朋友聚会,你玩得开心吗?”
没有,裴晏初快烦死她了。
周郁想了想,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才回答:“还不错。”
“你和她挺像的。”卫许霁没了和她聊下去的兴致,冷漠地吐出一句话:“眼里都没有我。”
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没有多少人,停车场更是安静的不行。
周郁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被卫许霁用棒球棍击打的声音。
她不知道小师妹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在山上,她虽然忙于修炼,分给小师妹的时间不算多,但也绝不像小师妹所说的,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亲自教导小师妹剑术,天材地宝不要钱似得往小师妹的库房里堆,连青棠都比不过小师妹在她心里的地位。
怎么到小师妹嘴里,成了眼里没有她。
周郁难得为宫锦觉得不平。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郁不愿意去想她找回小师妹是对是错,但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动摇了。
小师妹却不愿意放过她。
“这里的老师讲的东西都是你曾经讲过的,同学对我不友好,他们的话题我听不懂,没人愿意和我交朋友,我也不想和他们交朋友。”
“周郁,我不想读书了,既然你不愿意让我住在你家里,把我送回玉滨公馆吧,我以后再也不打扰你。”
卫许霁侧过脸,她不敢看周郁,怕看到周郁的脸会想起宫锦师姐,会让她心软:“我们,就当做从未相识。”
这几天的失眠让她想清楚了。
是周郁先破坏她们关系的,是周郁先躲开她放弃她的,尽管和周郁在一起很开心很放松,但,既然周郁不愿意,她没必要勉强下去。
周郁颤声问:“不和我做朋友了吗?”
“是你不想和我做朋友。”
周郁没应声,启动车子,开车将人带去了医院。
她安静的陪着卫许霁挂号检查,然后得出一份身体健康的的体检报告——卫许霁没病,她只是不想在学校里待着。
卫许霁走在前面,步子迈得很大,她不想和周郁走在一起。
周郁身上有裴晏初送的香水味。
出了门诊楼,卫许霁掏出手机,准备给金宝打电话:“周郁,我们就此别过。”
“可是我不喜欢你。”
卫许霁错愕转身,就听周郁说:“我有喜欢的人,不是你,我只把你当做妹妹。”
“那你轻薄我怎么说?”
“是因为你先淋了我一身水,又一直揪着情人不放,所以故意气你。卫许霁,在这之前,我有对你做过过分的行为吗?我最近躲着你,是因为我也觉得有点过火,觉得对不起你。”
卫许霁都懒得计较周郁说不喜欢她的事了:“你对不起我还将我送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
她气得跳脚:“那你能不能对得起我?”
“我把沙发挪回去了,你不在,我很想你。”
卫许霁被气笑了,她是傻子吗?两句话就想哄她回去,说话的人还是个一而再再而三说谎的骗子。
看着周郁难得流露出的脆弱,卫许霁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
她还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