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风裹着铁锈味掠过伊莎贝拉的指尖,残缺的莲花剑在掌心硌出细密的血痕。她艰难撑起身体,胸口那枚银色鳞片突然泛起微光,母亲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烛火般忽明忽暗:\"血月潭底的深处...初代守灯人最恐惧的...\"话音未落,鳞片光芒骤然熄灭,只留下冰凉的触感贴在皮肤上。
远处传来碎石滚动的声响,伊莎贝拉猛地握紧剑柄。七道黑影从血色雾霭中浮现,为首者身披缀满齿轮的黑袍,腰间悬挂的沙漏残片正渗出浓稠的黑雾。\"双生血脉的幸存者?\"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磨过金属,\"初代大人的预言果然没错,血月的余烬总会引来飞蛾。\"
伊莎贝拉的蚀纹突然灼痛,潭底初代守灯人虚影的狞笑在眼前闪过。她强压下翻涌的恶心感,余光瞥见黑袍人袖口若隐若现的莲花刺青——与潭底锁链牢笼上的纹路如出一辙。\"你们是谁?\"她的声音比想象中镇定,银紫色火焰在剑刃边缘跃动。
黑袍人突然掀开兜帽,露出半张机械与血肉交织的脸,金属齿轮在眼窝里转动:\"我们是沙漏的修补匠,而你...\"他抬手召出锁链,黑雾在末端凝成莲花形状,\"是需要被回收的残次品。\"话音未落,七道锁链同时破空,其中一道精准缠住伊莎贝拉的手腕,鳞片纹路在接触黑雾的瞬间剧烈震颤。
剧痛中,伊莎贝拉想起潭底伊莉丝的鳞片融入自己血脉时的温热。她突然松开剑柄,任由锁链将自己拉近黑袍人,蚀纹处的莲花印记迸发出刺目白光。\"原来你们也怕真正的双生之力。\"她笑出声,银紫色火焰顺着锁链逆向燃烧,\"就像初代守灯人害怕妹妹刻在剑上的诅咒!\"
黑袍人的机械眼爆出火星,锁链突然崩碎成黑雾。其余六人同时发动攻击,六把黑色莲花剑组成囚笼将伊莎贝拉困在中央。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伊莎贝拉胸口的鳞片突然绽放出伊莉丝的虚影,鳞片纹路化作光盾挡下致命一击。
\"姐姐,还记得镜渊的月亮吗?\"伊莉丝的声音带着水汽,虚影的指尖抚过伊莎贝拉脸颊,\"那时我们说过,月光落在哪,哪里就是家。\"光盾外的黑雾开始扭曲,伊莎贝拉看见黑袍人的机械脸出现裂痕,露出底下惊恐的人类面容。
银紫色火焰与鳞片光芒交融,伊莎贝拉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潭底初代守灯人妹妹的魂魄融入巨剑时的画面闪过——那不是单纯的诅咒,而是双生血脉真正的力量源泉。她猛地跃起,徒手抓住最近的黑色莲花剑,蚀纹与剑上的莲花刺青剧烈共鸣,将整把剑熔成铁水。
\"不可能!\"黑袍人踉跄后退,机械手臂开始崩解,\"初代大人说过,容器觉醒后会失去自我意识!\"伊莎贝拉没有回答,她望着手中逐渐复原的莲花剑,剑身裂痕处流淌着与鳞片相同的银光。荒原突然剧烈震动,远处血月的红光中浮现出巨大的沙漏虚影,破碎的沙粒里隐约可见初代守灯人的冷笑。
就在此时,伊莎贝拉胸口的鳞片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她感觉有股力量正在强行剥离体内的伊莉丝之力,转头看见七名黑袍人同时将手掌按在地面,黑雾汇聚成巨大的锁链,直插她的心脏位置。千钧一发之际,鳞片纹路化作锁链缠住她的手腕,伊莉丝的虚影再次出现,这次带着潭底牢笼里初代守灯人妹妹的轮廓。
\"别怕,姐姐。\"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鳞片光芒与银紫色火焰形成旋涡,\"千年的枷锁,该断了。\"莲花剑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龙吟,剑身裂痕彻底愈合,绽放出比血月更纯粹的白光。黑袍人的惨叫声中,沙漏虚影开始崩解,无数记忆碎片从黑雾中坠落。
伊莎贝拉接住一片发光的碎片,看见幼年的初代守灯人姐妹在镜渊边嬉戏的画面。紧接着场景骤变,妹妹被强行献祭时的绝望眼神刺痛了她的心脏。\"这不是诅咒...\"她喃喃道,鳞片纹路与剑身上的莲花图案同时绽放,\"是等待千年的救赎。\"
沙漏彻底碎裂的刹那,时空再次扭曲。伊莎贝拉感觉身体被拉入熟悉的镜渊旋涡,耳边响起伊莉丝最后的低语:\"血月潭底最深的地方...藏着我们真正的...\"话音被剧烈的轰鸣淹没,她重重摔在潭边的竹林里。
月光透过竹叶洒落,伊莎贝拉颤抖着抚上潭水。水面映出她胸口的鳞片,这次鳞片表面浮现出新的画面——初代守灯人妹妹在献祭前,将某个发光的物体藏进潭底的珊瑚丛中。潭水突然沸腾,莲花剑自动飞向潭心,在水面划出银色涟漪。
当涟漪散尽,潭底深处亮起幽蓝的光。伊莎贝拉握紧剑柄,蚀纹与鳞片同时发烫。竹林深处传来沙沙声,她猛地转身,却只看见半片染血的银色鳞片躺在落叶上,鳞片表面隐约浮现出初代守灯人扭曲的警告:\"触碰真相者,将永坠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