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年下,娘娘怕是赶不上今年的合宫宴饮了。”抱玉笑着给刚刚净过手的谢绫递上手巾。
谢绫边擦手边说:“每年都是那个样子,歌舞都看腻了,不去也好。”
抱玉接过手巾,递给一旁的小宫女,“娘娘说的是,外边怪冷的,奴婢听说年嫔近来往养心殿递了不少陈情书。”
“不奇怪,”谢绫听到这消息眉毛都没抬一下,“莞嫔都复宠了,皇上还没有原谅她的意思,自然会着急上火。”
“娘娘说的是……”抱玉还想说什么,小安子进来了。
“娘娘,奴才已经把老夫人送出宫了。”
谢绫在床上稍稍直起身,“额娘如何了?”
小安子躬着身答:“回娘娘的话,奴才亲自瞧着老大人扶老夫人上的马车,守门的侍卫没有为难。”
“那就好,”谢绫重新靠回去,有些伤感,“宫里的规矩多,额娘在我生产之后待不了多久,能陪本宫这么长时间已经很好了。”
“娘娘如今有皇子和公主,还怕日后见不到老夫人吗!皇上定会开恩让娘娘与老夫人再见的。”抱玉看着谢绫情绪不是太好,忙出言安抚。
“说的也对,”谢绫笑了笑,接着脸色冷下来,看向小安子,“咱们在延禧宫有人吗?”
小安子瞧谢绫这个脸色,心中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有的,是个做杂活的小宫女,她不知道奴才派出去人的身份。”
谢绫神色不明,“莞嫔复宠以后,皇上倒是许久不召见安贵人了吧?”
“娘娘英明,”小安子接话,“不得宠的嫔妃自然没多少人关注,安贵人若是吃伤了什么东西,那把嗓子怕是真的要废了。”
见小安子理解了她的话,谢绫微微一笑,“就这么办吧,算是回敬她在我怀孕时动的手脚,小心点,别把自己牵扯进去。”
“奴才这就去办。”
自从皇上下旨封谢绫为嫔,虽然还没有行过册封礼,但是她的一应待遇都是嫔位娘娘的规格。
储秀宫没有首领太监,内务府的姜忠敏倒是来问过需不需要再调一个过来,谢绫拒绝了,小安子能力不差,人也忠心,所以她干脆让小安子做了储秀宫的首领太监。
小安子跟了谢绫这么长时间,也配得上这个位置,当知道谢绫把首领太监的位置给了自己的时候,小安子倒是难得表露情绪。
他城府深,平日可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可见当时有多高兴。可能小安子他自己也有感觉这个位置会自己顶上,但没有到最后一步谁也说不准。
现下宫里想巴结谢绫的人不在少数,万一老大人那边给送来一个更亲近的,他可就完了,不过谢绫到底是记得小安子的劳苦功高,还是如他所愿。
谢绫看着小安子脚步轻快的出去,抱玉在一旁问:“小主是想对安贵人下手了?”
“对,”谢绫点头,“小安子之前不是查到安贵人的父亲没做官前是个香料商人吗!那你猜猜之前茉莉花上的香料是谁做的?”
抱玉挑眉,这才想明白了,“是她做的!”
谢绫冷笑一声,“安贵人投靠了皇后,这事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种东西皇后不会交给香料局的师傅做,目标太大,可不就是她做的!”
“趁现在安贵人失宠,废了她争宠的本事也算出了一口气,”抱玉眯着眼睛问:“那小主是否要趁她跌入谷底送她上路?”
“你这个意见太简单粗暴了,”谢绫好好教导抱玉,“宫里不得宠又没有位份的嫔妃,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也知道,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可比干脆利落送她下黄泉来的痛快!”
“娘娘说的是,安贵人经历过得宠的时候,再去过以前的日子,怕是要难受百倍。”
“是啊,”谢绫垂着眼睛,“废了嗓子后,叫人看好她,绝对不能让她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若是有,就直接送她上路!”
若是安陵容的嗓子废了,那她在宜修那的价值就废了大半,既没了牵制甄嬛的作用,也没了皇帝的宠爱,宜修要她来做什么?
至于出谋划策什么的,这事宜修自己就能做,打胎的事没有安陵容之前宜修也能做,只不过麻烦一些,总结下来就是安陵容的存在可有可无。
她最大的价值就是甄嬛“好姐妹”这个身份,没了这个,宜修压根不会正眼看她。
现在安陵容已经体会过盛宠是什么滋味,体会到权利是个什么好东西,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体会过风光无限的生活,再让她过回那种任人欺凌,没有一个人能瞧得起的生活,可是比死还会让她难受百倍,也算是为原身报仇雪恨了。
至于废了安陵容的嗓子,她还能找其他方法复宠这种情况,谢绫可不会犯甄嬛的错。
她想要的是安陵容生不如死的活着,绝对不想看着她重新获得皇帝的宠爱,若是有这个苗头,那就直接去死吧!
听完谢绫的吩咐,抱玉表示明白,眼下储秀宫的钉子都被甘草找理由清理了,自己的地盘干净,该对付宫外的敌人了。
至于端妃,还得让她多活一段时间,现在下手确实有点显眼。
……
小安子做的不错,没几日就听见安陵容得了风寒卧床不起的消息。
“你办事倒利落。”谢绫看着向她邀功的小安子如此称赞道。
“都是娘娘调教的好,”小安子面上带着笑,“奴才已经暗地里把药给了那小宫女,日日下在安贵人喝的汤药里,只需两三日,安贵人的嗓子就会被废掉,让旁的太医去诊治,不过是风寒连累的,必不会叫人察觉出端倪来。”
谢绫点点头,“江太医祖传的方子就是好用。”
“是呢,若不是有江太医的药在,奴才估摸着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小安子顺势给江淮安说了两句好话。
看谢绫没了问话的心思,小安子想了想,还是给谢绫汇报:“奴才听说延禧宫的富察贵人疯了,皇后已经请了皇上的旨,将人挪出了延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