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珣带着颜亦欢谨慎的走在林园之中,根据奇门八卦,容珣试着往生门走。
“容珣,刚刚是什么怪物?”颜亦欢问。
容珣道:“应当是贾之赋养的小鬼。”
“养……鬼?”颜亦欢震惊,“人为什么要养鬼?”
容珣解释道:“有一种邪术,可以通过供奉小鬼达成自己的愿望,只是代价巨大。”
颜亦欢皱眉:“刚刚有三只小鬼,那他是许了三个愿望吗?”
“嗯。”
颜亦欢问:“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容珣拨开一处草丛,小心扶着颜亦欢走过:“根据所求之愿大小,代价也不尽相同,但若所求之物大过自己所付出的代价,养鬼之人便会受到反噬。”
颜亦欢哼了一声:“那可真应该让他被反噬。哎哟——”
颜亦欢突然一个趔趄,好在容珣始终牵着她没放手。
“当心。”容珣将人拉进怀里。
颜亦欢蹙眉,低头去看刚刚踩到的东西——一根白骨。
颜亦欢瞬间面色发白,这看起来像是人骨。
容珣捂住颜亦欢的眼睛,神情严肃,他四下打量,夜色中,周围的草地上隐隐约约散落着一地的白骨。
这里可能是三只小鬼的进食之地。
“别怕。”容珣轻声安抚。
颜亦欢拉下容珣的手,尽量让自己平静些:“嗯,我们继续走吧。”
可尽管颜亦欢强装镇定,但每走一步就颤抖的更厉害的手却骗不了人。
容珣终究是不舍少女如此胆战心惊,他将人抱起来,低声说:“闭上眼,很快就能出去了。”
颜亦欢也不装了,她真的很害怕,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断肢残骸,她不敢想这里发生过怎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颜亦欢缩在容珣怀里,鼻尖似乎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她睁开眼,入目是容珣胸前狰狞的伤口,她伸手悬停在容珣胸口前,不敢碰。
“容珣,你不要有事。”她低声说。
“嗯,不会,放心。”容珣淡淡承诺。
又走了一段路,周围草木茂盛的根本无法走人,只在尽头出现一个石洞,黑黝黝的,没有光,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让人无端不安。
容珣环顾四周,意外发现在石洞旁的角落放着一根使用过的火把以及火折子。
颜亦欢从容珣怀里下来,这里已经没有残骸了。
容珣拿起火把,上头的油布还算新,应该不久前就被人使用过。
“这里有人进出。”容珣看着颜亦欢,“我们去看看。”
“好。”颜亦欢点头。
二人举着火把走进石洞,石洞不大,二人需要紧挨着通过。
颜亦欢有些不解:“他们在自己府里弄个这么大的石洞做什么?”
容珣略微沉吟:“石洞走势一直往下,这有可能是个地洞,或许是为了藏匿什么东西。”
很快,二人的疑惑就解开了。
大概走了一盏茶的时间,逼仄的石洞豁然开朗,里头是一个几丈高深的空间,火光照耀之处一片珠光宝气。
“这是……贾之赋的宝库吗?”颜亦欢被成堆的金银珠宝震惊到。
容珣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并无出口,但几丈大小的空间深处却有一半是一潭湖水。
容珣走到水边,潭水清澈,并无臭味,是活水。从八卦方位来说,此处是生门没错,难道出路在这水里?
“亦欢,可会凫水?”容珣问。
颜亦欢摇头:“不曾学过。我们要下水吗?”
容珣点头:“可能需要试试。”
颜亦欢往水边走,却不慎撞落一个小木箱。
哐当一声响,石洞里头荡起回音。
安静的环境里突然的巨响吓得颜亦欢一激灵。
颜亦欢低头,发现自己似乎是打翻了一箱书籍。
颜亦欢奇怪道:“贾之赋怎么还在宝库里藏了书?是什么传世典籍吗?”
容珣走过来,眉头一紧,蹲下身翻阅。
颜亦欢见容珣神色严肃,好奇的问:“很不得了的书吗?”
容珣抬眸,眉眼松快:“确实不得了,是有关修固堤坝的账册。”
颜亦欢挑眉,不自觉笑起来:“是我们想要的账册吗?”
容珣点头。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颜亦欢意外道:“贾之赋居然还藏着没销毁!”
容珣又看了看其他的书册,里头还有一些信件,却越看眉头越紧。
贾之赋上头确实有人,牵涉甚广,他展开其中一封信件,落款盖的——是武成王的私印。
容珣道:“贾之赋在府中豢养小鬼,又将赃款罪证都藏在这里,恐怕是觉得没人能靠近这里。”
却偏偏遇上容珣了。
颜亦欢蹲下身开始收拾账册,将东西通通收进木箱里:“我们把这些带走吧!”
话音刚落,石洞通道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跑跳声,声音很轻,来的仿佛是什么身形轻巧之物。
应该是那三只小鬼。
容珣将木箱放回原位,拉起颜亦欢往水边走:“我们需要下水,东西带不走。”
小鬼的声音更近了,它们奔走的速度很快。
“亦欢,抱紧我。”容珣揽住颜亦欢,二人一同跃入水中。
潭水很黑,容珣隐约能感受到水流方向,当即抱着少女摸黑前行。
水道很长,颜亦欢一开始还能闭气,但没多久便不行了,窒息感令她心跳如鼓,耳边俱是咚咚的心跳声。
就当她坚持不住时,黑暗中有温软的唇瓣覆住了她,她下意识汲取唇边的空气,对方很大方,任她施为,背后始终有一双大手坚定的揽着她前行。
哗啦一声,二人破水而出。
颜亦欢大口大口喘着气,心跳的飞快,然而还不等她多吸几口新鲜空气,刚刚大方给她渡气的容珣却突然以吻封住了她的唇。
容珣紧紧抱住颜亦欢,吻得深入,似乎想将刚刚在水里被夺走的空气再重新夺回来。
颜亦欢没一会儿就觉得眼前发黑,她真的缺氧了,在水里窒息也就算了,怎么出了水还是窒息呢……
容珣终于还是在颜亦欢真的晕过去之前放开了她,容珣抱着晕乎乎的少女上岸,他们似乎出了临江城,他们所处的水域,应该是兰江的一条支流,水势和缓,也不深。
天色已经大亮,二人刚从水里出来,浑身狼狈。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公子哥遭了难哟?”一道带着南方特有腔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容珣闻声望去,是一个背着柴火的农夫。
容珣微微躬身,谦逊有礼:“这位大哥,我们兄弟二人游玩路上失足落水,所幸在此处自救上岸,不知大哥可否暂且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