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颜亦欢坐在矮榻上吃着东西,容珣则在一旁埋头处理政务。
此世夏朝战乱频发,民间又有许多灾害,与前世不同的是,这一世玄阳宗似乎并没有出山救世,因此许多人的命运都变得不同。
身旁有人缓缓靠近,容珣抬眸,看到颜亦欢站到他身旁,轻声说:“我吃饱了。”
她唇角沾了些糕点的碎屑,容珣笑道:“沾上了。”
“嗯?”颜亦欢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往脸上摸了摸,没摸到,容珣站起来替她擦拭。
“在这里,别乱动。”
温热的指尖划过唇瓣,颜亦欢心尖一颤。
“谢皇上!”她慌乱的避开容珣的视线,着急忙慌的四下寻找着什么,忽而拿起一块墨。
“我……我替你研磨吧!”
容珣摩挲着刚刚拂过她唇瓣的手指,看着颜亦欢不知所措的模样,心头微热。
他垂下眼眸,还不行……她不记得了,会吓到她。
默默收紧手指,容珣低低应声:“好。”
御书房里很快恢复的宁静,只轻微发出些纸张翻页和磨墨的轻响。
颜亦欢觉得当皇帝大概也挺不容易的,容珣几乎一整天都埋头在政务中难以抽身,她虽看不懂奏折上头写了什么,但也能从容珣时而皱起的眉头中觉察出,应当都是些让人头疼的事情。
天光昏暗,宫女提了油灯点亮烛火。
容珣放下笔,揉了揉额角。
福公公从外头进来,躬身行了礼,开口道:“皇上,晚膳已安排在养心殿了。”
容珣点头,看向颜亦欢:“今日辛苦你替我研墨,随我去用膳?”
颜亦欢点头。
用膳时颜亦欢心想,动手研个墨就能好吃好喝的,跟在皇帝身边伺候还真是划算的很。
等到吃完饭,颜亦欢觉得自己该走了,可容珣又没发话,她一时有些为难。
看出颜亦欢面色纠结,容珣问到:“在想什么?”
颜亦欢看向容珣稍稍犹豫,她又看看候在门外的宫女太监,往容珣身边凑近了些,附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晚上我睡哪儿?还要侍寝吗?”
容珣心头一跳,侧头转向颜亦欢,二人顿时四目相对,鼻息相贴。
颜亦欢微觉尴尬,稍稍往后躲了些,可刚一动作,后腰便被人揽住了。
她看着容珣暗沉的眸色,心头跳的飞快。
容珣缓缓俯下身,自欺欺人的想,只亲一下……一下就好,不会吓到她的……
“皇上……”福公公想问是否准备沐浴,结果一进来就觉得坏事了。
他止住话头,急急往外走。
颜亦欢仿佛做坏事被人抓包了,她满面通红的推开容珣,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得回去了。”
容珣呼吸还有些重:“亦欢……”
“我不侍寝!”颜亦欢有些慌了,但这话刚出口她便很想咬舌头。
容珣缓了缓情绪,尽量平静的同颜亦欢说话:“亦欢,没有要侍寝,我只是……”
只是想亲一下。
但这话他也说不出来。
容珣有二人之前的记忆,但颜亦欢没有,从颜亦欢的角度出发,他现在大概是个轻浮且孟浪的人。
更何况颜亦欢现在还变成了个姑娘家……
之前和少年之间感情也算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可现下颜亦欢与他还是“初识”,他该如何讨她欢心?
不过容珣即便再怎么不懂如何讨女孩子欢心,也知道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刚见面就说要亲自己的男子。
于是那句想亲一下的孟浪之语被容珣默默咽了回去。
颜亦欢缓缓起身,向容珣行了个礼:“我先回去了。”
容珣没再拦着,只吩咐福公公将人送回去。
若是平时,容珣用膳之后还要再看会儿奏折的,只是今日突然便没心思了。
容珣躺在床上,心中有些烦闷,这种情绪容珣已许久不曾感受过了。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容珣梦见了颜亦欢。
阳光下,少年端坐在碎虚峰的寝院内,他回过头看到容珣,露出个明媚的笑容。
「容珣师兄。」
容珣忍不住上前抱住少年。
一转眼,少年又躺在了床上,身上穿着轻薄的纱衣,还有那件红色的肚兜。
他看起来很无措,捂着胸口拢着衣襟。
「容珣师兄……这是什么?我为什么会穿着这个?」
容珣呼吸微乱。
少年的声音还在继续。
「容珣师兄,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穿这个。」
好。容珣听见自己说。
于是轻薄的纱衣从白皙的肩头滑下。
容珣的手停在少年的胸前,他的思绪突然有些混乱。
不能脱。
脱下来之后,好像会发生什么令他震惊的事情。
白皙的胳膊缠上他的脖颈,少年的声音好似发生了变化。
「容珣师兄喜欢我这么穿吗?」
容珣心头一跳。
朱红的唇在他眼前张张合合,迷的他心神摇曳。
「容珣师兄……你想让我侍寝吗?」
容珣呼吸一滞。
双手不自觉扣住颜亦欢的腰。
颜亦欢抬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亦欢愿意的。」
而后一切都乱了。
纷乱的呼吸,交缠的发丝,容珣将人翻来覆去的折腾。
他听着颜亦欢发出如小猫般呜咽的哭声,心头发软,但施加的力道却更重。
于是颜亦欢哭的更惨了。
到了后来,颜亦欢哑着嗓子带着哭腔说
「我不侍寝了!」
「我不侍寝!」
“亦欢!”容珣猛得睁开眼,胸膛剧烈起伏。
他缓缓坐起身,长长叹出口气。
这具身体的杂念太重了,真是……越发荒唐。
颜亦欢正在教习嬷嬷处学习宫规,枯燥冗长的条条框框让她精神全无,更别提教习嬷嬷脾气又差,动不动便让她跪在地上,她宫规没学会几条,跪得倒是越发利落了。
福公公带人过来时,颜亦欢正背对着院门口跪着,听到动静,都懒得起来,直接跪着转了个身,恭恭敬敬的伏跪在地。
福公公见到颜亦欢这模样,笑呵呵的上前将人扶起:“颜女官对杂家可不必行如此大礼。”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愣。
颜亦欢也是疑惑。
福公公道:“传皇上口谕,颜亦欢对皇上所中奇毒治疗有功,特封御前近侍女官,赐御前行走自由,免除一切宫中礼节,赐独居宫殿一所,宫女随侍两名。”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又是赐宫殿,又是赐随侍的,这哪儿是封女官啊,这给封位了吧?
如今皇帝后宫空置,这不就是变相成了后宫娘娘了吗?
关键还免除一切宫中礼节?!
这是干什么?
皇后也没这么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