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到酉时,九龙村旺族,黄家的族长黄老二黄天龙,仍滞留在倪家,进进出出,眉头紧锁。
“这城里人就是架子大,生命攸关的大事,居然一点都不着急?”黄老二撇着嘴,无奈的发着牢骚。
“娃子!柱子与陈丰一同出了门,你看清楚了?”
“嗯!这还能有假!我与柱子哥一块到的陈家,他们走了,我才离去的呢!”黄家一个十五六的娃,赶忙回答,边说边。拘谨的望着眼前的老人。
“嗯!去了就好,慢慢等吧!”
“二爷爷!你们去请的郎中,快到了哟!现在离村子差不多还有五里的路程。”陆玄,突然出现在黄老二眼。
“哦!那就好。”黄老二长舒一口气,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望了一眼村口方向,诧异的又扭回头,望向已靠在土墙上的少年:“咦!你这娃哪儿得来的消息?”
“吃人嘴短,当然得做点力所能及,让人兴奋的事。
您以为,这无聊的事,是别人做的吗!”
“嗯! 很好,我相信你,看你的眼睛,你没有撒谎.。”黄老二此时倒是明智,望了一眼陆玄,点点头,便扬着脸望向街上。
“来了,来了。”院外观望的人,喜出望外,冲屋中人连声招呼!
“呼啦”一下,屋中除了不能下榻的病人外,全都奔出了屋。
“至于吗!众星捧月的一般。”陆玄站在院门边上,煞有介事的看着。
来的是一辆马车,车厢没有顶棚,车上共坐有四人。
赶车的是一位细高身材的壮年汉子。车厢里,则坐着一老三少。老者扫帚眉,长着一副大长脸,盘腿坐在车的里侧,青色的大褂盖住膝盖,脸露笑容,正与车厢内身边的陈丰攀谈。
紧挨陈丰而坐的,右边是个男娃,与范思哲年岁相仿。但过于拘谨,坐在车上双手抱着药箱,低着头。左边便是与陈斗。
“二爷!医馆的冯郎中,我可是给你请来了,没我的事了吧?”
“没有没有,你辛苦了,到屋中坐坐?”
“不了,最近工作繁忙,得回去补个觉。”
“哦!好。”黄老二见陈丰两眼通红,知其定是工作劳累,便目送陈丰离去甚远,才转回头,赶紧迎接刚下马车的冯郎中。
“冯爷:快,快进屋中歇歇,黄成家的,泡上一壶茶,招待一下客人。”
“还是让我先看看病人吧?”冯郎中,连忙摆手。
“哦!也好。”
进了东大屋,黄老二,努嘴道:“您看,就是床榻上躺着的这位。”
“唉!太迟了,看这眼神呆滞,肯定是颅内出血了。”
“没办法治了么?”黄老二望着坐在病榻上的冯郎中。
“按理说,这个开颅手术,我到能做。可她气血滞缓,肺脏也了了问题,心脏衰竭已到了濒危的边缘,恐怕一下刀,她便撒手人寰了。”
“那么说,他生还无望?”
“嗯!难说呢!就是开颅成功,恐怕她也是植物人。”冯郎中放开老妪的手,脸露无奈。
“呜呜~”病榻旁的女孩顿时哭岀声。屋中人长吁短叹,乱成一团。
“唉!这倪婶真要走了,这倪叔还不得疯了?”
“可不,他(她)们俩感情很好,倪婶下不了床,倪叔端屎端尿,从没嫌弃过。秋菊大了,这日子还有点盼头。可、可如今倪婶摊上这种病,这不是挤的人没有活路吗?”
“唉!难道说没有别的方法救治?与其这样唉声叹气的,倒不如在差人打听打听,难道说这方圆百里,就没有更高明的郎中了?”
黄老二在屋中踱着方步,听着屋中众人的议论,心烦的要命。最后无奈的开口:“冯爷!我看您能不能想个辙,保住她一条命,植物人也罢,只要有生命特征就成。最起码还能看到希望,您看这小妮子,伤心的要命,要不您就岀出手吧?”
“唉!您的意思我懂,可她如今这种状况,咽东西都成了奢望,汤药如何咽得下去?”冯郎中一脸的无奈,长脸扭曲的无法形容。可看到一张张恳求的目光,只好长叹一声:“好吧!你等既然这么执着,我就开一副方子!但先说好,如何喂药,是你们的问题。”话落,叫人找来纸墨,“唰唰”迅捷的写了一副药方。
“嗯!我也与你等一样,心系她的安危。方子在此,就看她的造化了。”
招呼徒弟,提起药箱就往外走。
“冯郎中,等等?把诊费药钱算一下。”黄老二见人家提起药箱,才想起。请来的郎中是要诊费的。
“免了!遇到这么棘手的病例,我的老脸都没处放,哪好意思去谈钱。”向身后挥了挥手,师徒二人便上了马车。
“麻烦您了。”黄老儿,心中沮丧 ,挥手,表示谢意。
“哥哥!救救俺娘吧!”清脆的女孩声音,使黄老二回过头。倪顺的丫头,拽住自称乞儿的娃娃衣袖。
“嗯!看你小可怜的模样,哥哥便试试看,但能不能起死回生,可是个未知数?但,咱先说好,成与否,都是命。治不好,你可别抱怨哥哥?好了,是上天垂怜。去了!你们也不要悲伤,总之,人人都需走上这条不归路,只是早晚的事。”
女孩两眼含泪,拽住陆这的衣袖,并不回答。
黄老二看着心酸,“唉!”长叹一声:“菊儿她娘,到了这种状况,娃你尽管出手! 治不好,是命。我老头子保证,没人敢难为你。”
“嘻嘻!二爷爷发话,俺就尝试一下。”陆玄被黄老二一行人,又拥进屋中。
“倪婶儿什么时候不能下床的?”
“说来话长,秋菊这丫头落生的第二天,春兰便不听说劝,私自下地洗涮孩子的衣物,以致寒气入侵,落下了病根。当时我还记得她曾吃了本村郎中范寻的几副草药,病情有所好转。可好景不长,秋菊三岁的时候,我得了一场重病,家里生活无法支撑,春兰便卖了她娘家赔送的全部首饰,替补家用。就连身上的棉袄,也把大多数棉花撤出来,塞进我与女儿的衣服中。
唉!这个家她付出的太多,我对不起她!她真的走子,这个世上,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爹!不要这样?我不要你哭?呜呜……”揪心的女孩哭声再次传来。
“秋菊!放心,我会治好你娘的。”
陆玄一步一步走到病榻前,大脑飞快的转动:“大脑是中枢神经,最紧要的,是疏通脑中的血栓,可她心脉脆弱,稍不留神,她便会步入黄泉。当下也只能先温养心脉。保持心脏的稳定。
可她五脏六腑,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可又有什么好方法,让她转危而安呢?!”
陆玄,大脑飞快的转动,眉头紧锁。
什么方法,能保证万无一失呢?除非、除非?”
一拍脑袋:“嘿嘿!真是糊涂,身上不是还有一片九叶还魂草的花瓣么!让其含在嘴里,气化消融。不是能养元,减轻一定的风险嘛!”
冷眼旁观身后,黄老二一行人,正两眼发直,木讷的望着自己,全都是一副祈求、疑惑的目光。
“哦……”陆玄扬起头,长舒一口气。一咬牙,便伸指,点向老妪的嘴。
说来也怪,老妪居然张了口,虽说神情依旧,但旁边观看的一行人,却是皱眉的皱眉,瞪眼的瞪眼,全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灵物入口,老妪重新合上了嘴。下面的一幕,更是让一众看客惊掉了下巴!
老妪在无处借力的情况下,居然悬浮在病榻上。
见之,黄老二,更是瞪大眼,简直不可思议。倪顺,他的女儿秋菊,则是泪珠滚落,眼眶湿润。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老妪身体重又挨上被褥,仰着的头,重又挨到枕头。
床榻旁的少年,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笑容。
“好了!还算如意,脑中的血栓,我终于疏通了。
但最近一段时间,她需要调养,她的身体太虚。
过几天,我会不请自来,助她康复。但却难拿捏时日,你等倒不需为我劳神。
天亮后,她会醒转,可以喂她一些水和流食。”
众人半信半疑,看看,让人欣喜的娃娃,又看向病榻上的女人。待再次回过头,施救的少年,却已无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