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烛火明亮,烟雾缭绕。
姜涛环视厅内:“哟!人还不少,男女老少都有,形态各异,氛围似乎很喜庆。”
“贤侄!快坐这里来?这里挨着火盆儿,暖和一点。“门口太师椅上,一魁梧的六旬老者站起身。
”嘻嘻!还是马伯伯好,心里总惦记着我。”姜涛满脸欢喜,径直走到老者身边。
“哟!朋友还不少呢!马伯伯!您快给涛儿介绍一下,别失了礼数?”
“哦、好好!你看我,只顾我们叔侄之间客套了,竟忘了引荐。
其实也没有别人,来的只是我的师兄、师侄,及一些亲朋好友。”
老者正是马家车店的主人马林。其满脸带笑,一把拉起姜涛的胳膊,面向众人:“这位是牟山独行怪,向问天的徒弟,陆地飞鹰扬天宇的师弟,我马林真正交心的朋友,姜涛。”
说到此处,望了一眼自己左首边站着的几位年轻人:“当然,这几个家伙就不用介绍了吧?你都认得,我的几位徒弟,洪宽、冯亮、大牛和栓柱。”
姜涛扭过身,见洪宽四人,一反常态,站的规规矩矩, 不觉有些好笑,咧嘴伸岀拇指,对四人晃了晃。
“姜师兄好。”四人羞愧的脸颊绯红,相继一抱拳。
马林转过头,冲坐在自己右边的一位吸烟老者深深一鞠躬:“这位是我的师兄郑天毫,郑家堡的堡主。
提起师兄的名讳,你可能没多少印象,但他江湖上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陆地游神、阳世判官。
在当年,你师父向问天曾在郑家堡落过脚,和师兄一起探讨过武学上的招式、心法。就连你师兄扬天宇,也没少得到过师兄的指点传授。
论辈份,你称呼他一声老伯,不为过吧?”
姜涛睁大眼,直直的看着那个正在吸咽的老者:“什、什么?他就是世间名声传的沸沸扬扬的阳世判官,看貌相,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上了年岁的老人,黑衣黑裤,穿着一双麻布布鞋,脸上皱纹堆积累累,额下胡须已经斑白。”姜涛怎么想,都联想不到那个闭着眼正在吸烟的老者,是江湖上名声响亮的陆地游神,阳世判官。
做为长生观,铁剑门,望月峰峰主向问天的得意门徒,陆地游神阳世判官这个名号怎么能没听说过?
在望月峰上,向问天没少给门下弟子,讲述江湖中的奇闻异事,姜涛曾记得,曾经有一次师父便提到阳世判官这个名字 ,当时对阳世判官这个称号,自己感到稀奇,便用心听得仔细。
师傅说:如今江湖中真正能让他佩服尊重的不超过九人,阳世判官郑天毫算其中一个,此人不但轻功了得,踏雪无痕,而且他的一对乾坤日月双环也威震武林,响彻宇内。
郑天毫性格暴烈,嫉恶如仇,一些歹人强盗,闻名丧胆,若让他撞见,下手从不离活口,故此又有阳世判官之说。
想到此处,姜涛便一脸恭敬、径直走到老者身前:“郑伯伯好,因姜涛与您相识甚晚,故失了礼数,望您不要见怪。”说完冲着老者深施一礼。
郑天毫慌忙的放下正吸得飘着滚滚烟雾的大烟袋,站起身一脸的愧疚:“贤侄儿快快坐下,我们又不是外人,整那些个俗礼做什么?你大老远而来,身体一定很疲惫,外面天气寒,先坐下喝口茶暖暖身子。”
说完便张罗下人续茶倒水,顺手从旁边拽过一把椅子,示意姜涛坐下,姜涛连忙感谢,心里很是温暖。
“要不先来两口烟解解乏,这东西可提神儿了,像做神仙似的!”
郑天毫见姜涛彬彬有礼,看着很是顺眼,便抓过那杆铜杆铜锅的大烟袋,直直的递了过来。姜涛连忙摆手,表示难以接受。
马林看着这如孩童般热乎过头的师兄,“嘻嘻!”一笑,也不言语。伸手一指郑天毫身后站着穿黑色衣服的中年人说到:“这乃是我的师侄儿,师兄的大弟子记昆,人称追魂鬼手,你别看他面像似是个忠厚老实的庄稼汉,但他的一身功夫可是了得,已尽得师兄的真传,就连我这个师叔不展开全力,也不敢说能够全胜于他。”
记昆见师叔介绍到自己,忙面向姜涛微微一笑,两手一抱拳。
姜涛赶忙的还了一礼,冷眼观望了一下这个叫记昆的中年人,此人面色发黄,瘦小枯干,一脸的病态,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一脸褶子,但无有胡须。
但展现在他脸上的是弱不禁风老实憨厚,根本就难以想象他是个武术大家。
姜涛深知,此人功夫了得,估计自己就是对上他,也难有胜算。
不说别的,单说他那手臂、手掌,又长又大,跟他的身体,根本不成比例,手指又细又长,烛光下泛着青光,似乎只有骨头没有肉。
姜涛深知这是练功练的,没有吃苦和毅力,很难练到那种程度。
再说从一进屋,自己就留意这个站在厅堂上模样古怪的人,发现他自始至终,都坚守如一,保持原来的姿势。这说明他的马步很稳,基本功很扎实。
“挨着师兄坐着的两个孩子,是我师兄的孙子孙女,郑云、郑霞。”
姜涛寻着马林的眼光看去,两个孩子男孩略大。
男孩约有十来岁的样子,穿一身黑色衣服,面容英俊,身材修长。
两手放在腋下,往那一坐,规规矩矩,一本正经,就似个小大人。
当他看到江涛眼光看过来,便站起身弯腰施了一礼:“姜叔叔好。”声音清脆,看的出他家教严谨,很懂礼数。
女孩约有七八岁左右,圆圆的脸庞,白白的皮肤,穿一身绿色衣裳,五官端正,如粉雕玉琢般美丽非常。
她坐在椅子上,两只小手反抓着椅背,两只脚前后晃动,踢得椅子砰砰作响,头也左右摇摆个不停,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
望着这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姜涛打心眼里喜欢。
兴许是受孩子天真活泼的感染,不知为什么?便产生一丝搞怪的心理,不自然的往前跨一步,面冲女孩,伸手往脸上一抹,眼皮便聊了上去,一只搞怪的马猴脸便呈现出来:“嗷!”一声狼叫,便从姜涛口中发出。
小女孩“嘻嘻!”一笑,立马停止晃动,蹦起伸手便向姜涛的脸上摸去。
姜涛赶忙一闪身,一下退到郑天毫身后,一缩脖:“嘿嘿!没摸着。”声音滑稽,神态也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哗……”满堂大笑。但女孩终是窜到了姜涛身前,抓住姜涛的大手:“大哥哥!杨叔叔呢?杨叔叔怎么没来?”小女孩不经意的一问,便勾起了姜涛的心事,顿时,欢喜的面孔,立即带出几分惆怅。
“唉!”一声长叹,姜涛便把此次聚集杨天宇众人下山寻找孩子,及孩子丢失及相救的整个过程讲了出来。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都静静的倾听。
“可恶!”郑天毫气呼呼的站起:“啪!”一掌击在茶几上 ,其老脸通红,额下的胡须乱颤。
姜涛望着这嫉恶如仇的老人,心中火热。
许久,站着的郑天毫才长出一口气,“哦……”但脸上的表情仍冷若寒霜,可怕的吓人。
屋里一片寂静,似乎人人都不愿意去招惹这个脾气暴躁的老人。
姜涛两眼直直的望着茶几上的茶壶水碗,很惊讶这位老人的功夫。
茶壶、水碗,在一击之下,蹦起尺高,却不歪斜,甚是落向茶几面平稳,水碗里的水,也不见晃动。
蹦起,又悄无声息的落下,这种控物发力的功夫,姜涛深知自己就是再练上十年,也达不到这种水准。
“现在这些孩童又在哪里?可和你一同来到店中,”马林关切的问道。
“以和我一同来到车店,现正在前院店房休息。”
“哦!那怎么成?那些孩子身心受到摧残,正需要关心和照顾。他们住在前院店房,太冷清了些。
长生!你告诉一下你媳妇雪梅,把东大屋重新整理一下,让孩子们住进来,这样家里的女眷,也好照顾。
顺便告诉一声后厨刘叔,晚上的饭多弄点,再多添几个菜,我要和姜贤侄大伙好好喝喝。”
“好、好!”长生连忙答应 ,快步走出厅堂。
“师、师伯!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不知该说不该说?”马林身旁,细高个的洪宽,见郑天毫面色有些平缓,便凑过来,低声问道。
“你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吞吞吐吐成何体统!”郑天豪一脸的不高兴,不耐烦的答道。
“师伯!明天是师傅的六十大寿,弟子们想办得火热些,可头脑笨拙,又想不出好的办法。
弟子们只会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我们商议着,搞个演练节目,展示一下我们门内高深的武动,让师傅和您宽慰一下心情。顺便也请您和师傅给指点一下,让弟子们的功夫再长进一层,您看弟子们的这个提议,可行得通?”说完两眼直直的望着郑天毫。
“嗯!也好,老头子我正愁有火发不出,看看你们这群小辈演练,倒也合适。
只是比试不可拼命斗狠,有仇,伺机报复。”
说完顿了一下:“那就在店前空地上,圈一个地方,记住不要太张扬。”
洪宽两眼放亮,再不愿在这位师伯身前多呆,高声答应一句:“得勒!”一溜风便跑出了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