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找这九叶还魂草,该去哪里呢?范郎中倒是说过,去阴地,埋葬死人的地方。
可天下之大,乱葬岗,坟地,多的无数,总不能,个个跑遍吧!”陆宝儿,出了土窝棚,边走边琢磨,该奔向何处?
“唉!还是问问,雪儿的父母吧!
他(她)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定清楚,极阴的所在。
心中拿定主意,便直奔雪儿家而来。
穿过芦苇丛,奔上了田间小路。
可走到小路尽头,仍没见到,半点茅草屋的影子。
心中纳闷,忙审视走过的路面:“没错呀!昨夜脚印仍清晰可见 ,正是这条三尺来宽的小路呀!
可未何?雪儿家的房子,不在了呢?明明是在这里的呀!唉!真是奇了怪了。”
心中的盘算落空,只好爬到土坡上,嘹望远方村镇:
“可、可附近,也没有村落呀!
还是沿着这条小路,走好了。
灵山脚下人多,到那里,再找人问问”
快步奔下土坡,又沿着昨夜的足迹前行。
不知不觉到了灵山脚下,眉头又皱了起来:“这、这,房屋处,怎变成了处处坟堆?人呢?人怎么都不见了?”陆宝儿手揪着头发,看着偌大的山坡,疑惑不解。
只得沿着山路,继续前行,一颗心沉到谷底。
“哦!转过弯去,应该看到三棵粗壮的老松树了,到了那里,便到了范郎中的医馆,但愿那里,一切如旧,没什么变数了!”
待走到三棵粗大的古树前,陆宝儿再次傻了眼。
“这里哪有什么宅院、医馆?明显是一处墓葬陵嘛!”
一丈多高的牌楼神圣使人肃穆。古松树旁,矗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功德碑。
碑静,而古树上的松枝摇动,唰唰作响。
自己对这三棵古松印象极深,昨夜自己与雪儿,曾牵手怀抱古树,丈量过树的粗细,可今日古树依然耸立,宅院医馆却变成死人安息的场所,这种变化甚是让陆宝儿匪夷所思。
陆宝儿眼望古松树旁的功德碑,心中震惊,当今能立此碑者,都是朝廷认定,做过特大业绩的有功人士。
得此殊荣,那可了不得,国家重视的程度,足可以暴富三代,让家门显赫。
功德碑上,记录的全是死者生前做过的事迹,碑上篆刻的文字,也都是由朝廷直接经手,声势之大,不可想象。
陆宝儿心中好奇,便迈步来到石碑之处。
“哦!死者名叫范宏,生前曾在齐国做过御医,后来始皇帝一统天下,便隐于市井,做了个普普通通的郎中。
因医术高超,名声远扬 ,后来被朝廷重视,御封为神医。”
越往下看,心中越是惊讶,后面雕刻的,是死者生前坐车出诊的情景。
车辆、马匹、人物,雕刻的出神入化,全都用金粉上色,更显主人身份高贵,地位超凡。
越往下看 ,陆宝儿越感觉脊背发凉。
“难道、难道昨夜请回去的是个鬼?”神情紧张,脑袋发晕,忙伸手扶住面前的功道碑。
“难道中邪了?不能啊?太阳升起老高,现在已是白天。
况且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陆宝儿心中困惑,手扶墓碑,沉默不语。
“哦!兴许是中毒了,昨夜我曾经给乔大叔吸过毒。
那范郎中曾说过,那毒依附力极强,难道说,又吸附在了我的身上?”
想到此,两串泪珠淌下:“完了,我要死了!
嗯嗯……
这中了毒,这九叶还魂草,还如何去寻?
嗯嗯……大虎哥,一定以为我,背信弃义,偷偷溜走了。
嗯嗯……我、我不要,让人戳我脊梁骨,不要让人,说我背信弃义。
嗯嗯……我死!也要死在寻找药草的途中。”
陆宝儿,抹了一把眼泪,手扶着功德碑,慢慢站起身来,一点点,挪到古松树旁的官道上。
“啪!……\"鞭声入耳,一声比一声清晰,陆宝儿被鞭声惊动,忙抬起头,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官道上,势头迅猛,车速惊人。
陆宝儿忙向路边闪避。
“扑通!”陆宝儿被一块石头绊倒。
眼看马车就到眼前,陆宝儿想要爬起闪躲,已来不及,忙就地翻滚,来了个狮子滚绣球,就地十八滚,希望避开,车轮的碾压。
可陆宝儿,虽说反应够快,但翻滚,仍是比不上马车的车轮。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条长鞭,从车辕上甩出,鞭绳弯曲,迎向陆宝儿滚动的身体。
“咝!”一声轻响,陆宝儿被鞭绳围绕,带起,似陀螺,旋转着抛向路边的地面。
陆宝儿毫无意识,任人摆布,脚刚着地,因意识模糊,两脚,根本难支撑身体,身子一软,便再次歪倒。
“咦!这娃娃,怎如此的不堪?”车辕上的车夫,心中恼火,纵身,从车辕上跳下,一把抓住陆宝儿的肩膀,往路边一提。
马车贴着身体,飞驰而过。老者蜻蜓点水,飞身一跃,又坐到车辕上,勒住马的缰绳,“吁吁……”
马车停下,老者再次跳下,走到陆宝儿身边:“咦!这娃娃面容如此臃肿,莫不是吃东西中了毒?”心中酸楚,忙伸手指,搭上陆宝儿手腕。
“不好,气血停滞,毒已侵蚀心脏,这、这到了临死的边缘。”
灰袍老者,迅捷的伸手,连点陆宝儿百会、神庭、心俞……几大要穴,不由分说,把陆宝儿按坐在地,伸左掌摁在心俞穴上,不动声色的 ,行起功来。
一个时辰之后,陆宝儿慢慢睁开双眼,觉得脸上褶皱,手,伸向脸颊。 ”
“不要乱动,吾正给你,运动驱毒?”
声音来自身后,陆宝儿只好放弃,抹汗的打算。
一个时辰之后,又听到背后之人嘟囔:“老夫这拂云掌,掌力雄厚,按理说,这么长时间,足可以把毒逼出来。可为何?见效甚微?”
“呵呵!外公,这次糗大了吧!您天天吹嘘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物,掌法、剑术、轻功,天下第一。
可如今连这么点的小病都看不好?真是丢死人了。”
陆宝儿,听到声音,扬起脸,看向马车。
车厢门被推开,一个女孩,跳了下来。
女孩粉裙红鞋,杏眼圆脸,约有七八岁年纪,蹦蹦跳跳的来到灰衣老者面前。
“你这小丫头净说风凉话,你外公可没说,医术也是天下第一。
今日只不过是碰巧撞上,你外公管管闲事而已!”灰衣老者被挖苦的脸红,忙找借口辩解。
“我可是听说过,真正有本事的人,不光武功好,医术也是顶呱呱,爹说过,他就曾遇到过一位高人,能医白骨,掌开碑。
只不过时间长了,婷儿忘记了他的姓名?”女孩杏眼圆睁,一副认真的神态。
“唉!我知道,你爹说的那个老家伙,叫什么、什么乾坤老人!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当下,不还得看你外公的手段不是。”灰衣老者,摇头晃脑,一脸得意。
“我、我……”陆宝儿挣扎着 ,想起身,给恩人施礼。
“不可!你摔倒于地,实乃老朽之过,应该道歉施礼的,该是我尚某人?”老者忙伸手上前阻止。
“看小友面相,应该是一位诚实可信之人,在下尚秋水,并非歹人 。
今日带孙女路过此地,与小友相遇,实是缘分,察小友身体,像是中了奇毒,现下也无有旁人,不知小友可否吐露实情,诉说一下这中毒的经过?”
“经过?”陆宝儿清楚,此人也和乔三一样,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当下,敞开心扉:“爷!……”陆宝儿只好说出,乔三与人相斗,受人暗算中毒,牵连自己的全部经过。
“哦!如此说,你确是中了慕容长天的七煞粉,据说此毒粉无色无味,毒性霸道 ,依附性极强,难怪老夫动用毕生功力,依然见效甚微。
当今能解此毒者,估计也只有乾坤老人了。
但乾坤老人,行为飘渺,居住在天山一带,看来小友要迅速赶至天山一趟,寻他为你解毒!”
“没时间了 ,目前我还不能去寻那乾坤老人,乔大叔正等待药草续命呢!我得赶到那极阴之地,去寻找药草?”
“唉!有时执着,倒也并非好事,你一介孩童,被诚信约束,实是可怜!”尚秋水见陆宝儿决心已定,便只好放弃劝阻的念头。
“尚爷爷可清楚,那极阴之地,到底是什么所在?
极阴之地?那里阴气厚重,对我们活人身体影响极大,你去那里干什么?寻药草?
据我所知,千里之外,有个卧盘山,山脚有一亡魂谷,当年始皇帝焚书坑儒时,此处曾用于掩埋场,因死的人多,阴气厚重。
那里是否便是你找的那个极阴之地,只有你自己亲自验证后,才有结果,至于别处,我便不知?现下,也只能帮你这么多!”
“那便谢谢尚爷爷了!”陆宝儿满心欢喜,忙收拾行囊,准备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