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雅!”周泽猛地睁开眼,头一偏就看到妻子正安安静静地睡在他身旁。
“……辛苦了!也谢谢你,我的小雅。”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想抬手摸摸她脸,结果,低头一看,是两个白纱布包裹的大包……
他们的大儿子小名年糕,是周泽起的,这儿子像年糕一样,粘人精,久久不肯出来,害妻子吃了这么多苦头。现在也是,扒着妻子不放,嗐!
大名,周行安,是戴晴雅起的。希望儿子一生行得正,坐得安。
云野山庄,听语苑,
“爹爹!娘亲!年糕要吃糕糕!”温润如玉的男子怀里抱着面容精致的三岁小公子,小公子正用小胖指指着紫檀案台上的枣红糯米糕,激动道。
对面盘髻玉兰珠花簪少妇,目露无奈,温柔笑笑,“年糕,今日份已经吃完了,不能再吃了哦。”
“……嗯~娘亲,年糕想吃嘛!”小公子瘪瘪嘴,不依不饶。
“云歌,全部都撤下去。”男子剑眉轻挑,不容置疑吩咐道。
“……”小公子把小脸往自家爹爹怀里一埋,不敢再说话了,若是爹爹生气了,会不让娘亲抱他的!
“……年糕,乖,让奶娘哄你睡觉好不好?”戴晴雅现在不能自己哄了,她的肚子里的胎儿月份大了,不方便。
“带下去吧。”周泽二话不说,直接将儿子递给了奶娘,随后起身坐到妻子身旁,轻轻抚摸她的孕肚,约莫六七个月大。“今日闹你了吗?”
“没,孩子很乖的,几乎不闹人。”戴晴雅轻覆上丈夫的手背,温婉笑道。
“嗯,那便好。”周泽看着眼前满脸温柔、幸福的妻子,桃花眼笑,薄唇轻言。
雕梁画柱的苑房内,古蔓衔花的支摘窗旁,鎏金台烛火静静燃烧,琉璃花盏晶莹剔透,夫妻两人含情脉脉,紫檀案台百合飘香。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自那次妻子生产过后,似乎是对生产有了阴影,他事前都会给自己服药,就是怕又让妻子遭受分娩之痛。谁知妻子某日知晓后,悄悄把他的药换了。
那日过后的一个多月的晚间,他正同往常一般与她行周公之礼,她却突然反常地面露痛色,吓得他连忙收拾好两人,跑去喊大夫。
“……嗯,恭喜少爷、少夫人!有喜了!”长须眉皆白的老大夫拱手谢道。
“!”周泽一脸震惊,药,失效了!
“……有劳辛大夫了。”戴晴雅看着丈夫呆若木鸡,便上前安排好当下,看赏的看赏,报喜的报喜。
“……小雅,我,我对不住你啊!”将人都安排下去了,戴晴雅哭笑不得地看着好不容易缓过来却想要抱头痛哭的丈夫。“……阿泽,不是你的错,是我,把你的药换了。我想给年糕添一个弟弟或妹妹。”
“!……”周泽舍不得怪她,怀孕终归是妻子最劳累,便红着眼去握她的玉手,安慰道,“……那好,我去让厨房熬安胎药,你安心养胎罢。辛苦了,小雅。”
“嗯,好。”
一晃然,金叶纷纷,硕果累累,百合花去,石榴可摘。
产房内,
满脸焦急、害怕、忧郁和泪痕交织的男子紧握着妻子的手,跟着接生婆的引导来吐气吸气,可是妻子还没开始阵痛呢,男子便已昏了过去。
“……”众人一顿。
“咳,来人啊,把少爷抬去一边榻上去,我们再继续。”富有经验的接生婆很快调整过来,吩咐几个侍女各抓着周泽的四肢丢去榻上,又回来准备继续端盆换水。
有了上次的经验,戴晴雅没有吃多少苦头就生下了孩子。
“哇哇呜……”
“……哈哈哈,生了生了!恭喜少夫人,是个小千金!哈哈哈……”
发丝凌乱、满头大汗、大口喘气的戴晴雅闻言,心下一松。待喘息逐渐平复,叫香怜将洗好裹好的小女儿抱过来看看。
“少夫人!小小姐她好像你啊!”
“……呵呵,她还这么小,怎么看得出来啊?”戴晴雅看着皱巴巴的一小团,哭笑不得地回香怜。
“回少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小小姐很像少夫人你!”香怜傻乐道。
过了些时日,小女儿粉粉嫩嫩的一团,水汪汪的大眼睛、软糯糯的小圆脸,像极了戴晴雅。
这可把周泽欢喜坏了,除了不能给宝贝女儿喂奶,其它的,他承包完了。每天抱着跟妻子一个模板刻出来的小女儿,无时无刻不在同妻子絮絮叨叨。
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周泽精细爱护妻子、一把屎一把尿地带着小女儿中逐渐流逝。
听语苑的中庭内,
“……”五岁多的年糕眼巴巴地望着那被满脸宠溺的爹爹放在脖颈处骑马驾的妹妹,转头看向温柔的娘亲,噘着嘴,“……娘亲,是年糕不乖吗,爹爹都没这样给年糕骑过。”
“……年糕很乖,等会爹爹就过来给你骑了,好不好?”看着眼前像是丈夫缩小版委屈巴巴的儿子,戴晴雅转头对着那边父女情深道,“阿泽,过来。”
“宝珠,走咯,娘亲叫我们哦!”周泽给女儿起小名宝珠,大名周美毓。
“……哈哈哈,爹爹驾驾驾!哈哈哈……”一个水灵灵、粉嫩嫩、扎着左右两个小玛瑙镶金钻丸子头的两岁女娃娃乐不可支地拍拍爹爹驾马马。
“……娘亲亲~抱抱,抱抱!”宝珠一看到温柔的母亲,就挣脱了老父亲这个“坐骑”。
“嗯,好,宝珠乖!”戴晴雅抱过女儿,对着丈夫,“阿泽,年糕也想骑,你就一道陪他们玩吧。”
“……嗯,好。”妻子的话,一定要听!笑容满面的周泽蹲下身,“年糕,上来,爹爹给你骑马马。”
“好耶好耶!”年糕终于得偿所愿。
周元见儿子有儿有女后也稳重了不少,逐渐开始把产业交由儿子周泽打理。
云野山庄主要是做景楼、客栈这方面的生意,加之周泽早些年习得一身武功去走南闯北,眼界阅历还可以。慢慢地,周元便退到幕后,让儿子登场、叫儿媳赏戏、听孙儿读书、看孙女起舞。
再过些年,周泽抓着已经十六岁的儿子,把账本、账房钥匙等一股脑塞给他,又把女儿也喊过来。
“你们爹爹娘亲已经劳累了这么些年,也是时候把家产交给你们了,我和你们娘亲就退下来了。”
“……”周行安、周美毓。
周泽也不再理会那一双儿女愿不愿意。翌日清晨,连忙提着已经打包好的布囊,去牵着妻子,上了马车,打马而去。
“……”爷孙三人。臭小子!周元暗骂一声,带着孙子孙女回庄关门。
沐浴在晨光中的男子,面如冠玉,剑眉飞扬,打马高喊,
“小雅!闲云野鹤,我带你过!”
“嗯,好!”车内传来温柔女声。
晨光熹微照抚,朝霞旖旎相送,马车辘辘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