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三件事,享受!享受!还是享受!”
赵良躺在姥爷椅上,在院子里享受太阳。
洛伏依坐在石凳上,埋头绣着手帕,但是嘴角确实忍不住的微微上扬。
多好的氛围啊,如果可以,她希望就这样度过一辈子。
就在洛伏依陶醉在这美好的氛围中时,远处的一座古钟悠悠响起,沉闷而有力的钟声像涟漪般在空气中荡漾开来,瞬间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与此同时,一道重重的敲门声响起。
赵良眉头一皱,从姥爷椅上缓缓坐起,望着门口的方向,眉头紧锁,眼神满是无奈。
他轻叹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迈步向院外走去。
“非要去吗?”
“你觉得像我们这些普通人有选择的余地吗?照顾好自己,我相信,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洛伏依抬头,目光随着赵良的背影远去,手中的针线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眼中满是对赵良的忧虑与不舍。
但是没办法,眼下这种情况,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赵良走出门去,还没等说话,就被两位穿着重甲的士兵压着前往了军营。
一路上,赵良与众多同样被征召的百姓并肩而行,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恐惧。
街道两旁,是匆匆关闭的店铺和紧锁的大门,偶尔有孩童透过门缝好奇地张望,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不安。
阳光斜洒,却照不亮这群人心头的阴霾。
银甲军的败讯还历历在目,同乌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让这征兵之路显得格外沉重。
队伍中,不时有人低声交谈,言语间透露出对未来的绝望和对家人的不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悲壮的气息。
这一切,都被赵良收入眼底,但是,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很快,他们就被送回了军营,军营门口,已经早早有一群人在等着。
“还是你小子厉害啊,有带回来这么多猪猡。”
“嘿嘿,还不是大人您教导有方……”
“行了,别拍马屁了,老规矩,带去那边测试,合格的带去战场,不合格的晾干了做后备粮。”
“诶,好嘞!”
那位押送着赵良他们过来的士兵笑着说道。
然后扭过头,看着赵良等人,瞬间变了脸色。
“自己排队,到那边测试……不要想着逃跑,你们在来时,我们就已经对你们的身份信息做了登记。
若是敢跑,家中男子皆处死,女子都作为军妓。”
众人此刻已经麻木,虽然,他们最开始也都没想过逃跑就是了。
他们被像是对待牲畜一样驱赶至一个小帐篷里,脸上的麻木如同被冬日寒风雕刻的冰雕,无一丝生气。
赵良站在人群中,眼神冷冽,仿佛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突然,一名瘦弱的青年冲了出来,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猛地挣脱押送士兵的手,嘶吼着冲向军营的围栏,企图逃离这里。
“我要回家!我不去送死!”
他的声音在不断在军营之中回荡,眼瞧着逃生的路就在面前,他的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渴望。
但是可惜,他注定无法成功。
几名银甲士兵如鬼魅般闪出,手中的长枪如同闪电,精准地将青年的去路封锁。
青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还未等他起身,长枪已如林立的竹竿,将他团团围住。
士兵们的眼神冷酷,没有丝毫犹豫,长枪一挥,青年便被贯穿,鲜血在土地上不断流淌,伴随着血迹的增多,他挣扎的幅度逐渐减小,直至完全静止。
周围的众人对此见怪不怪,他们刚经历过人妖大战,死人?已经是小场面了。
人群中,有人轻轻摇头,有人低声叹息,却没有人敢走出队伍一步。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位青年,似乎想要证明自己与众不同,可以跳脱于这残酷的规则之外,可是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还有人想要挣扎,但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滩还在缓缓扩散的鲜血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份倔强与不甘也随之消散。
最终,他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加入到那麻木的人群之中,成了又一个被命运扼住喉咙的傀儡。
没办法,如果真去上战场,如果要是善于苟活,他未必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但若是在这里反抗,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看到没有,若是敢反抗,这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两位士兵用枪挑起那青年的尸体,高悬在空中,得意洋洋地说道。
就好像他们做的这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一样,周围的士兵纷纷投来崇拜的目光,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犹如一群嗜血的野兽在欣赏着自己的猎物。
那些士兵们胸膛挺得笔直,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刚刚那血腥的一幕是他们英勇的勋章。
阳光照在他们银色的盔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却掩盖不住他们内心深处的黑暗与冷酷。
他们互相击打着盔甲,发出沉闷的声响,似乎在庆祝着又一个“叛徒”的倒下。
在这军营之中,杀人似乎成了一种被推崇的“艺术”,而那些士兵,则是这“艺术”的忠实信徒,他们的心中没有怜悯,只有对权力的渴望和对生命的漠视。
众人望向那些炫耀着“功绩”的士兵,眼神中满是畏惧与绝望。
他们之中,不乏曾经一同长大的玩伴,甚至有血缘相连的亲人,但在这一刻,所有的温情与回忆都被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
那些被带过来的人很难想象,这些曾经的亲朋,如今却成了推动彼此走向死亡深渊的刽子手。
赵良注意到,一位老者颤抖着手指向那群士兵,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那是他失散多年的侄子,此刻却如同陌生人般冷酷无情。
泪水在老人的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生怕这脆弱的情感会成为压垮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的稻草。
四周,是同样麻木而恐惧的脸庞,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被无情地推向战场,成为别人口中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