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沙场、高耸的城墙、厚重的机关门,这里就是从边境到白虎城的必经重镇之地——飞将关。
狂风卷起关外的沙石,在空中打了个转,随后像浪涛般,重重地拍在那蒙满灰尘的砖砌城墙上,不断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嘶声……
刃走在巡逻小队的带领下,驾驶着战车缓缓来到了城门口。
“贼叛军!这下你高兴了?”
被挟持的队长虽不敢轻举妄动,但嘴里依旧没好气地叫骂着。
“城关已经到了,快放了队长!”战车旁的一名士兵说道。
“呵,我可没那么傻!现在放了他,我岂不是找死吗?”刃走不屑地笑道。
“你,你还要怎样?”队长问道。
“急什么?我的正事还没办呢!”
“可恶,你这挨千刀的叛军……”
“哈哈哈!放心,我说过,只要你乖乖站好,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话音刚落,城门上的守军们便注意到了底下的巡逻队。
“看,巡逻队回来了!”
“嗯?好像有点奇怪啊?”
几名守军卫士很快发现了异常,仔细看了看,发现了战车上的刃走当家。
“啊!那个人,不是千齿峡谷的叛军首领之一吗?”
“快!让弟兄们集合,我去报告大都督!”
于是,城关的卫兵们立马警觉了起来,前去报告的守军飞一般地跑下城楼,冲到了帅营前。
“报——!”
卫兵拖着长长的尾音,疾驰进了都督营帐里。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连个报告都不打!”
陆军统领千斤大虫站在帅案边,怒瞪了一眼士兵,厉声呵斥着。
“千斤统领恕罪!有紧急情况!”
“罢了……”
大都督东方瑾朝大虫使了个眼色,随后利落地站起身,走下帅案,问道:
“出什么事了?”
“是叛军!千齿峡谷的叛军正在城外!”
“什么?!”
千斤大虫顿时震惊,拳头都攥紧了。
东方瑾另一旁,一名留着长白发,剑眉星目的青年走上前来,冷静地问道:
“有多少人?看到是从哪个方向来到了吗?”
“启禀寅统领,只有一人,不过没看到他是怎么来的。”
千斤大虫噗嗤地乐了:“一个人?那还怕个鸟?本将军去会会他!”
“慢着千斤统领,使不得呀!”卫兵赶紧解释道,“那个叛军挟持了起我们巡逻队的兄弟!”
此言一出,几位将军愣在了原地。
“好个混账,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要挟白虎军!”千斤大虫一边骂,一边撸着袖子就要冲出去。
“大虫,你慢着,”寅将军一把拽住了他,说道,“他有人质,你还正面跟他打?”
“手撒开!我没那么傻!”千斤大虫怒气冲冲地甩开了寅将军。
这时东方瑾发话了:“总而言之,一个叛军独自跑到我们大本营,想必没那么简单!二位统领,随我去城楼上看看!”
“遵命!”
于是,三人随卫兵一同离开大营,登上了城楼。
此刻,两旁的城墙上,一排枪手已经整整齐齐地列开了队形,几十个枪口都瞄准了城外战车上的刃走。
刃走当家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抬着头,一眼扫去,几十个白虎军枪手,只跟蚊虫一般大小,正用他们的小胳膊小腿架着细细的口器冲向自己,却是滑稽!
可突然间,他却双眼一亮,盯住了城楼上的那三个人影,嘴角也微微扬起:
“终于来了么……”
城门楼上,大都督东方瑾伫立中央,陆、空二军统领站在两旁,三人皆是神情凝重,俯瞰着门前的刃走等人。
“看样子他的确是一个人。”寅将军仔细观察了一圈后断言道。
随后,一名卫士赶到三位将军身后,说道:
“禀大都督,二位统领!狙击手已经全部就位,随时可以击毙目标,请指示!”
“下令开枪吧大都督,”千斤统领说道,“他的刀就是再快,也快不过咱的破甲弹!”
可东方瑾却犹豫了一会儿,摆了摆手:“不急,眼下我们跟其他三族正打得吃紧,这叛军此时前来,想必……”
话说一半,东方瑾停顿了一下,随后他转过身,对卫士命令道:“所有人原地待命!有擅自开枪者严惩!”
“是!”卫兵抱拳退下了。
千斤统领看样子还想说些什么,但面对大都督的命令也只好选择了沉默。
下一秒,在城门下等待许久的刃走当家终于说话了,一开口便对着上面高喊着:
“怎么啦白虎军的诸位同胞?好歹昔日同袍一场!今儿个,怎的拿招待‘客人’的路数迎接我呀?哈哈哈哈!”
“贼叛军!休得胡言!!哪个与你是同袍?!”
千斤统领不甘示弱,指着刃走的鼻子咆哮着。
刃走当家从容地大笑着,继续说道:“也罢也罢!千斤统领这般见外,我刃走也不多套近乎了!既然诸君如此热情款待,刃走自当回些礼数啊!哈哈!”
“少啰嗦!你这贼人究竟来此做甚?”
闻言,刃走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巡逻队长,随后对他低语了一句:
“这位英雄,得罪了!”
接着,刃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刀柄重重地锤了一下队长的小腹。
队长瞬间吃痛,被刃走一个顺势按在了战车上!
见状,刃走当家周围和关城上方的所有卫兵立马警觉起来,近百发子弹当即上了膛。
“贼叛军,你到底搞什么鬼花样?!”千斤统领瞪大眼睛,眼看就要冲出来拼命。
刃走却依旧默不作声,踩住队长的后脖颈,一边收起刀,又取下了背上的弓箭。
楼台上,寅将军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对东方瑾建议道:“大都督,下令开枪吧,我看这家伙,不过是来分散我们注意力的!”
东方瑾沉思了片刻,还是摇摇头说道:
“再等等……”
“好吧。”寅将军暗暗叹了口气。
这时,刃走再次对着东方瑾等人大喊了起来:
“楼上的三位将军!这几个月来,多谢你们手下对峡谷的‘照顾’啦!我们大当家说,有来无往非礼也!所有今天,我刃走单枪匹马前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咱千齿峡谷的反抗军不是孬种,更不是好惹的!”
说罢,刃走搭弓上箭,一下就拉了个满弦,瞄准了关城上方飘扬的白虎军旗。
城上的众军顿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战,一个个既疑惑又紧张,手里的枪握得更牢了。
“他想干什么……”寅将军神情凝重地自言自语着。
刃走聚精会神,自信满满地挺直了胸膛,如同神话中的勇士傲立于山巅之上:
“诸位!且看我这一箭,给你们的军旗射个透明窟窿!今后有敢侵犯我峡谷者,下场如同此旗!”
随着“嗖”的一声,箭矢划破了盘旋沙场上空的狂风,发出雄鹰尖啸一般的爆鸣,朝着关城上方的旌旗飞扑而去。
“啪!!”
白虎军们闻声望去,眼前的景象却令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那箭矢没有射中旗面,反倒不偏不倚地插在了旗杆上!
“这……”
连东方瑾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虽说没打中,可这旗杆比旗面难射多了……”寅将军在一旁感叹道。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刃走满意地笑了笑,接着又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说道:
“呦!真可惜,打偏了些!”
千斤大虫在台上咬牙切齿,暗暗道:“可恶,有点本事嘛……”
刃走继续故作尴尬地说道:“看来我今天手气不够好啊!不过下一次,若有敌人来犯,我必百发百中!那么……刃走话已带到,就不叨扰几位将军了,告辞!”
说完,刃走放开了队长,紧接着一脚把他踢下了战车。
周围几名士兵立马上前搀扶,趁着机会,刃走把战车掉了个头,而后火速向着树林方向逃去。
“他逃了!开枪!”
寅将军赶紧下令,白虎军纷纷开火。
奈何刃走及时启动了战车的防护盾,躲过了一场枪林弹雨。
“哎呀!”千斤统领气得捶了一下城墙。
“大都督,要让弟兄们去追吗?”寅将军问道。
东方瑾望着战车远去的影子,沉默了许久后回答道:“算了。”
一番折腾结束,三位将军下了城楼,回到营中,白虎军们也很快恢复了备战的忙碌和紧张。
不知不觉间,飞将关再次遁入了黄昏角落的阴影中。
东方瑾正独自一人在帅帐内看着地图,门口却传来卫兵的报告声:
“禀大都督,寅将军在帐外!”
“请他进来。”
寅将军步入营中,对东方瑾说道:“大都督,我刚刚派人把城楼旗子上的箭拔下来了,结果……发现上面绑了一封书信。”
“信?给我看看。”
寅将军取出信,递给了东方瑾。
只见新信封上赫然写着两个字:
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