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陛下发话,翌日皇后便着了少府办了,此事皇后颇为尽心,虽说陛下不怪罪她姗姗来迟,但这眼睛是盯着呢。
这事她不能办砸,而且还要办好,让陛下瞧着她上心,也就不好拿去迟上阳宫说事了。
宣姜汐瑶的旨意下了,连升两级直到了婉仪,增设六仪的事突然传出,整个后宫都是侧目的。
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了传言说姜婕妤不知怎么的得罪贵妃,被贵妃上门打了又被拖去上阳宫,听说打得挺惨,不止是姜婕妤,连着她的奴婢都被打了。
真真是叫人害怕。
低位份的人更是害怕,贵妃怎无缘无故就要打杀人,想着这么一日会不会轮到自个儿,不由分说便被人打去半条命。
人人惶恐人人侧目,怕哪天祸端就落下自个儿头上。
当然也有看热闹的,那头却传来姜汐瑶升了位份,不止升了,还是两级,一时间不知该是羡慕还是嫉妒人家命好。
没被贵妃打死,眼下因祸得福,升了两级直接到了婉仪,陛下这是有意抬举,给了婉仪的位份。
若是换做自个儿,也愿意被贵妃打,不止能得到陛下的侧目还能升位份,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自己头上,只能想想罢了。
大伙原以为姜汐瑶是不是不行了,所以陛下才格外怜惜,这下不止没传出不好的消息,反而是无碍的消息,这下不少人失望。
杨惠妃就是其中一个,“算她好运,不止没被贵妃打死,还让陛下给抬了位份。”惠妃气得心疼,“陛下居然为了这么个狐媚子增设六仪。”
想想自然气,这宫里的人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张美人在旁安慰,“娘娘息怒,可我听说这增设六仪的事也不是为了姜婉仪。”
杨惠妃侧目。
张美人侧目说道,“眼下秀女入宫有段时日,也不见得陛下是为了姜婉仪。”张美人叹了口气,“往后新姐妹更多了。”
杨惠妃心塞,哪壶不开提哪壶,净是在她心上扎,“真是多嘴。”
张美人慌忙放下茶盏,“是嫔妾多言,望娘娘息怒。”
惠妃没有多瞧她一眼,只是冷冷说道,“时候不早了,请完安就回去吧。”
张美人跪安走了,惠妃在张美人走后,喝茶的心思瞬间没了,手里的碧螺春瞬间不香,这张美人怎么会是,往日瞧她挺会察言观色,今日却说出如此扎心窝子的话。
当下冷了脸,唤了宫人,“来人呐,这茶已经凉了,还不赶紧换茶水。”
皇后原想着让人将漪兰殿的院子翻新下,想起姜汐瑶需要静养,索性先搁置,等来日人好了再让人翻新也不迟。
贵妃虽被禁足,但宫里的耳目不少,这话传到贵妃的耳里,贵妃止不住冷笑,皇后此举是打她的脸,抬举姜汐瑶明着嘲讽她。
她以为陛下会赏赐些安抚姜汐瑶,却没想到增设六仪因此抬了姜汐瑶的位份,现在也算是正儿八经的主位了。
虽说婕妤也算得上是主位,但却不是正儿八经的主位,在宫里只能住在侧殿,这回升了位份,是真真能住漪兰殿得主位。
贵妃又是难受又是心痛,恼怒也有,抄经书时眼泪会不争气的掉下来,夜里躺在寝床想着紫宸殿落泪,白日里会到院子里瞧着紫宸殿的方向落泪。
眼下,上阳宫外守着人,她出不去,这么多日,姜汐瑶身子也没大碍,按理说也该来上阳宫瞧瞧她,就算不瞧她,也差人问一句她认错没,可这么多日一回也没有。
陛下是当真恼怒了她?所以不愿来上阳宫瞧她?
但,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身后还有郑家,整个郑家的荣辱都系于她一身,当初也正是她得宠,父兄才能有用武之地。
如今家里最小的小弟也已成年,家里催信她尽快怀上皇嗣,好为家里挣个好前程。
前程,前程,总是拿家里的前程逼她,万般不会问候她过得安否。
信里只是寥寥一句,家里想念她得紧,若得了空可否回家一趟,好全了家人的思念。
这哪是催促她回家了却家人思念,这是有事催她回家商议。
即使郑贵妃觉得亲情缺少,但也不得不顾全家族。
墨云一瘸一拐,“娘娘,老爷这是思念娘娘您,催您回家省亲。”
郑贵妃冷呵一声,“什么回家省亲,还不是有求于本宫。”
虽然没憋着好气,但也不得不为了郑家。
漪兰殿,那边有消息传来,春竹和夏末听着倒也是高兴,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姜汐瑶,她听了表面自然是要装着高兴,不能拂了陛下和皇后的脸面。
至于内心是否真高兴,那也未必。
少府的人赶着道喜,那报喜的太监一来就冲着姜汐瑶道,“恭喜姜婉仪,贺喜姜婉仪。”
姜汐瑶这会儿已经能下床了,虽说来人领命说她不必亲自接旨,但她不能让旁人说了去,让夏末和春竹扶着领旨,“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顿了顿,“陛下皇后厚爱,臣妾万不敢当。”
宣旨的太监一听,腆着脸说道,“婉仪娘娘过谦,陛下的旨意谁敢不从?”
姜汐瑶笑了笑,示意夏末打赏,那人瞧见有赏赐笑得更是合不拢嘴,“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的福分。”
都说漪兰殿对下人好,这不只是宣旨,就有了赏赐,果然不虚此行,这漪兰殿的宫人也是有福分的。
于是,又说了一箩筐的吉祥话,这嘴角都扯开了笑。
“奴才不打扰娘娘休养,这便告退。”
等人走了,姜汐瑶才挑眉,而后笑了,谁知晓是不是为了她设得六仪,也许是为了这一轮的选秀所以抬举她。
无论如何,她也是得了便宜,该是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