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会不会是那男人的冤魂不散,找小三报仇呢?”
那个胖乎乎的老太婆继续插嘴。
黄冬梅瞪了她一眼,“别胡说八道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小三不是死了吗?有矛盾去下面申冤啊,上面有什么好闹的。”
这时,一阵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回家吧。”瘦脸老太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瘦脸老太太叫马大红,是死的那男人原配的姑姑。
那天两个狗男女的事被发现,挨了一顿打。
五个哥哥逼着男人签了婚内财产协议,相当于净身出户。
并警告他如果敢再犯,单位也不用干了,直接卷铺盖滚蛋。
事情没传出去,只在家庭内部流通,她自然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提前开溜。
春离看着瘦脸老太离去的背影。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今天的话特别少,身上还缠着一圈若有若无的阴气。
今天难道和那对男女有关?
春离悄悄跟在马大红后面,看到马大红进了那栋发生过凶案的楼。
心中更为疑惑。
马大红进了顶楼的房子,虔诚地跪在客厅中间,边烧纸边念,“你们死都死了,别再出来害人!早点下去投胎,再敢出来作怪,我找人来收拾你们!”
春离心里一惊,从马大红嘴里,听得出来她对这对男女十分不满。
客厅中间的火盆,有一层厚厚的灰烬,看来,她已经来过这里几次了。
就在这时,马大红突然转过头来,看到了春离。
她的眼神充满了敌意,质问春离为什么跟踪她。
春离连忙解释说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
马大红耷拉的眼皮突然冒出一丝阴狠,“你觉得我会信吗?这对狗男女不该死吗?死了为什么还阴魂不散!”
“该,该死。”春离说:“但是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你给他们烧纸是为了庆祝?”
马大红站了起来,逼近春离,“你知道什么?他们死了我才安心!他们这对狗男女,根本不会断,不会断!”
春离向后退了几步,“管他们断不断,关你什么事!”
马大红却阴恻恻地笑起来,“你以为我只是在烧纸吗?我是在驱邪!这房子里有鬼!”
她说完,眼睛里又闪过一丝恐惧。
春离觉得她说得没错。
这屋子里两个鬼魂都没走,都是又凶又厉的那种。
不过眼前的人,应该是被吓得有些神经质了。
她皱皱眉安慰,“不管有没有,你先别自己吓自己啊。”
“你不信?”马大红指着房间的角落,“那里……那里就有一双、不,有两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春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至少他们现在还成不了气候,白天出不来。
马大红应该知道些什么,才会白天来这里。
看她的样子,最近受到的刺激应该不小,才产生了幻觉。
有一件事,令她非常疑惑。
春离询问,“你给我说说,你明知道这里有鬼,还来这里是为什么!”
“我……我恨这对狗男女,如果把我害死,就算变成鬼,我也不想放过他们!”
马大红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明明警告过他们,他们还是死不悔改!”
春离心里一惊,八卦这不就来了嘛!
只是老太太一会凶,一会哭,听感不算太佳。
不过,总比没得听好。
她连忙搬来个小板凳,把马大红扶好坐下,“您别急,慢慢跟我说,这心里憋着事儿,该有多难受哇。您放心,有我在呢,我一定给您好好开解开解。”
马大红脸上瞬间布满悲愤之色,声音颤抖着吼道:“那刘春生这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他简直害了我女儿的一生啊!”
马大红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稀里糊涂就怀上了孩子。
要知道,在那个封建保守的时代,没出嫁的姑娘要是生孩子,那消息可是能迅速传遍十里八乡,让所有人都知晓。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又不能冒冒失失地去打胎,万一出现个什么意外状况,那可就得毁了她一辈子。
后来,孩子终于顺利出生,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儿。
她家大哥已经生出五个儿子,始终没能盼到一个闺女。这下可好啦,见到这刚出生的小家伙,那喜欢得简直都快找不着北了。
直接对外宣称,总算是生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儿。
从那以后,这小丫头就家里的掌上明珠,被全家人当成一个金疙瘩般宠爱着。
什么事情都依着她、顺着她,久而久之,便养成了骄纵任性的性子。
马婷婷大学毕业了,家里费了好大的劲儿,通过各种关系给她安排了个非常不错的单位,没想到她一进单位,就被那刘春生给盯上了。
刘春生就像牛皮糖一样穷追不舍,最终竟然还真让他得逞,追到了手。
马大红一说到刘春生,眼中全是愤怒,“这刘春生,可真是从那深山老林里考出来的穷书生!那地方偏僻得很,听说离他家最近的小卖部都得走上十几里地呢!
家里穷得叮当响,兄弟几个合穿一条裤子的破地方呀!这样的条件,谁能轻易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她又重重地啐了口,接着又道:“我那可怜的女儿哟,也不知怎的就被他给哄骗了,偷偷摸摸地领了结婚证。这事儿做得可真不地道啊!”
春离听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兴趣,老太太说自己夹带私货,掺杂太多感情。
没有她说八卦的时候,表情生动吸引人。
想走,却被马大红紧紧拽住了手。
她没忍心掰开。
“说重点,重点!人是怎么死的,死的难道是你女儿,你哭什么啊?”
春离打了个哈欠,观望了这房子一眼。
全是粉色系,家里原本应该布置得很温馨,门口还有两双拖鞋。
一大一小,从颜色上看,此前这里应该住着一男一女。
马婷婷先斩后奏,硬生生地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家里人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愿意看着女儿受委屈。
没办法,只好给他们出了首付买了房子,还大张旗鼓地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唉,我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啦,只盼着他们能安安分分、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没想到刘春生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抛弃了在电子厂辛苦打工供他上大学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