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几个常年出租的空闲铺面,地段不错,若小禾儿有这个意思,尽管开口,我可代为协商,定不让小禾儿吃亏。”
“那是自然,我这厨艺若是不好,哪里敢跑去县城开铺子,不是平白叫人看热闹。”路禾扬眉笑的自得,却是只回前面的,不理后面的。
孟心婉淡笑回应,只当她是暂时还没想过去青州。
一顿饭接近尾声,路爷爷突然开口:“孟夫子勿怪,只有吃饭的时候人齐,我们家有什么事情,都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上一说,所以我这面说着,您这面也慢慢用着。都是家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孟夫子立刻道:“无妨,自家人,哪有那么多规矩,为志兄说就是,有什么若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
路爷爷点点头,再开口却是:“正好今天都在,咱们就把家分了吧。”
众人:“啊?”
路爷爷谁也不看,又喝了一口汤。
“这家在老三成亲后,就该分的,只是慧儿那时还没出嫁,就等了等,耽搁这么久,终于把人凑齐,今个儿就干脆分了。”
“我和老婆子手里没多少银子,总共也就五十两,拿出二十五两给老二一房。另外半边院子扩建的时候,老大还没分出去,老大老二都出了力。”
“老大分出去时,他们一家落脚在县城,我就折了钱给他,现在我问问老二你们两口子,是要那半边院子,还是也折了钱?若是折钱,当初老大我是给了十两,你们也一样。”
路正反应不过来:“这……?”
怎么突然又分上家了?
路爷爷道:“没事儿,慢慢想,过两天告诉我就成。”
“水田地的话是十五亩,分成三份,我和老婆子五亩,小五五亩,你们二房五亩。”
说到这里还没路清什么事儿,路清包括孟夫子,都觉得两老是把自己和路清放在一起的。
结果路爷爷下一句就是:“老三你这么多年读书的花费,都是家里出的,你大哥二哥房里的钱都花在你身上了,你成亲时也出了不少,所以这家里的房子和田地就都不分给你了。”
“你如今有了秀才名头,不管是教书、还是寻个什么活计,都能养活得了自己和妻儿,我也就不操心了。”
路清瞠目结舌:“爹?我?分出去?”
说好的他肩挑路家呢?
路爷爷不理会他的疑问,最后说道:“小五还小,先跟着我们两个过日子,等成了婚,也是要分的,我和老婆子两个能不能活到那时候也不一定,若活不到,剩下的这老院子和田地,就都归他了。”
说罢他挥挥手:“行了,就这点事儿,吃饭吧。”
孟夫子等他说完,才道:“为志兄,可是还因为两个孩子出走的事情气着阿清?”
路奶奶接过话头:“孟夫子说的这是哪儿的话,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生气不生气的。这孩子大了又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分家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然你瞧瞧这院子,就这么大,哪里住得下这么多口人?”
“这不分家吧,老三和老三媳妇定然不能长期住在青州,说出去还当他们小两口不孝,只管自己过好日子,不管我们。”
“可若是让他们回来,等老三媳妇生了孩子,这院子可就住不下了!”
“若是我们搬去青州,路宅那小院儿更是住不下,还要换个大院子,这老大一家分出去了,我们一年的进项只有田里,哪里能住得起大院子不是?”
“与其这样,干脆分家,省了不少事儿!”
路奶奶一番话下来,说的有理有据,听着还全都是为路清好,可孟夫子怎么听着都觉得阴阳怪气的,却又无法反驳。
不过分家好啊,以后路清的事情,路家更是管不着了,这路家的事情,他们孟家更是不用沾了。
早先路清成亲时,他不好提让路清分家,怕遭人闲话,现在路家自己提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既然亲家已经考虑好,我就不多嘴了。”
待饭吃完,人便散了。
孟夫子初时还觉得路家识趣,这趟没白走。
等睡醒一觉,才回过味来,不对头。
他这一趟去路家是干什么去了?
赔不是,给路家一个台阶下,让他们闹的别太过分。
路家什么反应呢?
嘴上说着他们不生气,自家人,不生气。
实际上暗里用话将孟家从治家不严到做人不要脸,里里外外损了个遍。
至于分家……
与其说是识趣,不如说是路家现在在嫌弃孟家,想要划清界限。
还带着路清这个儿子,都不想管了。
分家之后,路家就不用再为路清的一应开销犯愁,而路清这么些年一心只读圣贤书,花的每一文钱,都不是自己赚的。
他甚至都没意识到,钱是需要自己赚的,不去赚,他就没有开销了。
这也就是说,今后要么提醒路清去赚钱,要么孟家自己出钱养着。
孟家不是出不起这个钱,但说出去好听吗?
这不就等于路清成了上门女婿吗!
大早上,孟夫子脸色阴沉的坐在床沿,直接吓退进来服侍的丫鬟。
孟夫人不解的询问:“这是怎么了?”
孟夫子脸色稍缓,冷笑道:“好一个路禾!”
“阿嚏!”
路禾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刚睁眼就是一个大喷嚏。
一个喷嚏打完,人也精神了。
她揉了揉鼻子,只觉莫名其妙,这可是三伏天,她没冷着更没伤风,怎么无缘无故怎么还打起喷嚏来了?
谁在夸她?!
反正她绝对不承认会有人骂她。
送走酷暑,迎来清凉,路溪考院试了,准备了许久的‘吃锅子啦!’和‘吃小食啦!’也终于要开张了。
铺子选在那么一个地段,想要招揽到路禾定下的消费目标群体,就需要造势。
路禾左思右想,她认识的人里,只有岑静帧能带动一波头部,只好厚着脸皮上门求助了。
岑静帧对于这个时候上门的路禾,只有一问:“要我做什么?”
路禾‘非常委婉’的问道:“师兄最近有什么宴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