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看到,“不好!”
糅身爬上梯子,手里徒戈向瘦小黑影扫去,“哎呀!”
黑影腰部一阵刺痛,意识到什么,飞快向后退去,
瞅着偷袭自己的畏,疑惑,
“练家子!?”
黑影弓腰向上一蹿,眼看就要跃下敖仓,
畏一时兴起,拎着徒戈的手背到身后,
脚尖在敖仓上如蜻蜓点水掠过。
瞅准黑影腾空跃上空中时,
背过去右手循着劲,向前挥舞,手中徒戈伸长手臂,
自然扫向空中飘动黑影。
“哎呦!”
黑影跳落在地上,双手轻轻撑住地面,头也不回,轻快向前飞奔。
畏浑然忘记这里是战场,也随着跃下去。
脚尖密集点地,眼望着前方黑影,不顾一切追过去。
前面黑影感觉到后面风扫来,不相信有人竟能追上他。
扭头回探,被撵上来的畏得个正着。
“小子,你轻功不错!”
畏歪着头,瞅着满身污泥,皮肤黝黑半大小子,
“楚兵里竟有你这样小鬼!”
黑影知道他也跑不了,索性不跑了,两只手背到后面,
“我不过是想偷点东西!”
畏气乐了,“偷东西会趁人之危?!”
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
“要不是,劳资世代关中飞贼!
你险些就把斩旗士卒阴了!”
“你这么做,楚人能给你多少好处!”
前面一阵喧闹,畏警觉得拎起他,躲到墙角阴影。
只露一只眼睛向外观望。
一个身穿金色长袍,披散着头发的人。
在周围一群穿白色,五色,甚至赤裸纹身人簇拥着向房陵外撤。
直勾勾望着冒尖敖仓,
“我们保不住,也不能便宜秦人,放把火烧了吧!”
嗡的一声,大量嘈杂声音涌入畏脑海,重复念叨着,“烧了!”
蓦然醒悟过来,“烧了,我们不就白费这么大力气了嘛?”
手上藏颗小石子,悄悄探头出来,
瞥见旁边人把火把抛上去,还没落到敖仓顶上时,
空中突兀飞来颗小石子,啪,火把登时熄灭。
下面楚人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悻悻然,挠挠鼻子,
“是风里有小石子,误打误撞上去!”
又点燃火把,等到火苗着稳,伸出手,叉开手指,试探到确实没风。
火把抛上去,
这回还没有向下落,又飞来小石子,把火苗打灭。
他急了,望着天空,“是何方神圣显灵,报上名来,好血食贡献。”
望着天上没有任何回声,这人冲着天空嚷嚷,
“要再敢捣乱,待我回去告大司命处置尔!”
默默祷告一会,又抛上去一只火把,石子飞过来,火苗再三扑灭。
这人绝望拔出剑来,屈子压住他肩膀,
“不是天意,也不是妖孽或圣神,是有人在捣鬼!”
他还没有醒悟过来,“什么人?!”
屈子无奈摇头,“肯定是秦人。”
他急了,挥舞着差不多两米长铁剑,目光落定在墙后面,手里铁剑咚!
竟从穿墙出来,畏拎起半大小贼,脊背贴着墙横着滚,
眼睛死死盯着穿透过来铁剑。
脸上蜡黄,气喘的很,“这楚蛮子铁剑够厉害的!”
“竟然能把墙穿透。”
半大小子一脸骄傲,扬起下巴,望着畏,
“那当然,楚国铁剑是最锋利的!”
“你就吹吧!”
“铁剑照直刺过来,一点也没有看在,你是楚人份上泄半分力!”
这人追过来,看到一个楚人与一个秦人在一起。
目眦欲裂,提起俩米长铁剑,向少年刺来,
畏忙不迭把少年一只手摁在墙边,右手挥舞着徒戈。
徒戈勾住铁剑,想当然用力向回一拽,
感觉到手腕酸困,“靠,手劲好大!”
景云把目光停留在手上徒戈,
“好啊,你手上积竹樒徒戈哪里来的?!”
畏傻眼,“这东西名称这么复杂,随手捡的。”
景云怒不可遏,双手握剑柄,又一剑重重劈下来。
畏手里徒戈背轻轻磕开,
“这家伙忘记火烧敖仓了!”
旁边屈子催促,“丢火把!”
旁边楚兵丢过来数支火把,畏手里徒戈向下扫,火把落在地上。
屈子急了,抽出骊影,扭头对景云,
“我来缠住他,你放火。”
景云一脸震惊望着,屈子手里剑,
“这可是高阳赐给颛顼宝剑,拿出来对付这样一个下流痞,太可惜了!”
屈子额头皱纹高高叠起,
“这有什么可惜的,敖仓里五千万石粮食才可惜!”
景云总算反应过来,促狭答应一声,“嗷!”
去指挥楚兵放火烧仓,岂料,刚抛上去火把,竟然转眼抛下来。
景云想不通了,直到看见敖仓顶上,站着数十个黑衣打扮士卒。
警惕望着下面,想要烧仓的楚人。
有位士卒嘲笑着,望着下面楚兵,
“这不是你们积攒数辈得到粮食,干嘛要烧它呢?!”
下面楚兵动摇了,景云急得吼破喉咙,喊哑了嗓子,
“就算饿死,也决不能留给他们!”
楚兵直勾勾望着,积攒数十年粮仓,就要在他们眼前付之一炬!
可他们其中有不少家里都是吃了这顿,不知道下顿在哪?!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楚兵用戈矛在囤舱上面割开口子,
白花花稻米就这样流出来。
楚兵扑过去,用裳去接洒出来的稻米。
气的景云拔剑斩了几个也无济于事。
只好匆匆捡起丢在地上,还没有熄灭火把,匆匆丢进仓里。
一把扯起正在挥剑屈子,
“撤,秦人杀过来了!”
“敖仓呢?!”
“烧起来了。”
景云眼神躲闪,扯起屈子,
狠狠瞪眼,双手握住徒戈的畏,悻悻骂了句,
“我现在没空收拾你!”
扯起屈子,在短兵短将和家臣掩护下,匆匆向丹江口城跑去。
望着楚蛮子走远,畏苦笑着,把手拿开,肚子下面殷红一片,
“刚才那家伙剑术太好了,叫什么名字来?”
半大小贼手托举着下巴,望着模糊不清背影,
“好像挺有名的,叫屈什么?!”
畏觉得剑也大有来历,“那把剑……”
“不知道了!”
“反正是把名剑。”
“叫什么羔羊之剑!”
李铁生躺在滑杆上,跟随国尉进入房陵城,目光竟然遇见酉,
“长官好,敖仓火灾已经扑面了!?”
国尉司马错皱眉,“楚人竟然放火烧仓?!”
“面积有多大,损失多少石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