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秦士卒,受此打击,缩到女墙后面,双手捂着耳朵,
没有人再听李铁生号令!
从下面攻城坼射过来箭,携带破风声,似怪鸟鸣叫,
只可惜潼关太高,就算最优秀弩手,
也只能把箭矢留在半空中,后直直落下去或插在墙缝间。
他扫眼蹲在女墙下士卒,手里多条鞭子,
抽打到百将、屯长身上,一道道紧巴巴,滚烫的伤口一道挨着一道,
把芦花填充袄子飞出芦花柳絮,
就这样百将、屯长还是害怕到无以复加,双手捂着耳朵,跪在他面前,
“上有老下有小……”
李铁生厉声,“我知道你们上有老下有小,
你们以为耗到城破,就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秦魏世仇,你们投降,秦是不能回,还夷三族,
老婆孩子又在哪里?!”
“死战最少一家老小还能活下去,立战功换爵位,还能恩泽后人,
这点道理你们都想不明白吗?!”
士卒、率长、百将、屯长忙不迭搬运起擂石,
士卒从长官身上感受到信心,驰道上到处跑的都是肩拉背扛士卒。
“怕什么?!攻城坼再强,遇见滚木擂石也只能干受着!”
士卒们争着去向下推滚木擂石,零星羽箭从墙根射上来,
倒霉士卒正准备把擂石推下去,羽箭射中胸部,
他自己掉下来,擂石随后坠下来,把他大腿砸断。
重燃士气受到刺激,又有点前怕狼后怕虎势头!
“士卒分为俩组,一组举着蒙着牛皮的大盾,另一组向下推石头!
怕什么,磨盘大小擂石,一枚足以砸塌一辆攻城坼!”
听完这话,车英将军拍拍函谷关令尹,令尹点点头下去,
没一会,大约在潼关驻守几百军户,妇女们各个肩扛磨盘,爬上陡峭台阶,送到关口上来。
眼见磨盘在驰道上越积越多,蓦然想到舂米磨面还需要磨盘,
都把磨盘扛上来,他们需要用时怎么办?!
李铁生忙把双手向外推,“足够了!”
“足够了!”
“太多了!”
转眼,李铁生身前身后,磨盘斜着,垂直着,以最小与地面接触面积,
堆满整个城头上驰道。
他拔出3米长铍剑,“战士们,举起老秦人支援的磨盘,向下砸魏狗的攻城坼!”
一喊不要紧,缩在女墙内士卒咬牙双手举起四百余斤重磨盘,恶狠狠朝城下魏军攻城坼上砸去!
城下举着圆盾,身着三甲,全身艳红魏武卒,正顺着攻城坼上配梯子,
向上攀登潼关外墙。
刚要向城头跃出霎那,目睹城头上竖起数百磨盘,
望着竖起磨盘苦笑,秦人招式虽怪,
可正好把自己,跃上城头路径挡住了!
自己要跃到竖起磨盘上,下面伸出数只矛戈,
自己身上非多出好多口子来不成!
正在这名魏武卒踌躇时,竖起磨盘向下面砸去,
一片阴影快速向他移动过来,他低下头,东西重重砸在下面攻城坼上,
一阵喀喇轰隆巨响,震的他全身发木,刚反应过来,目睹自己离上面城头比刚才还远,
’难道这函谷关城墙会自己长不成!?’
顾不上多想,憋足力气,大吼一声,“嗬!”
右手总算扒在高出的垛口上,下面紧接着,又一阵哗啦啦,
响声逗足他的好奇心,扭头向下望,坚固攻城坼,
上面竟然盖着一个小四百斤子磨盘
攻城坼完全被压塌,里面的袍泽无一幸免。
小康,“多亏自己反应快!”
李铁生站在敌楼上,眼瞅着漏网之鱼,就要爬上城头,手中铍剑想都没想,
作斧头样劈砸下去!
靠一只右手扒住垛口魏武卒,觉得手背上有风呼呼刮来,
抬头看见一件说不上名字古怪兵器朝自己砍砸过来,
俩面开刃,茎(剑身)粗短,后面连接着长长木柄。
霎那间,他右手一凉,跟着手腕释放出无比的灼热,人在空中漂浮几秒,
仿佛他可以永远在天上飘着,小康一心想着,
“就在天上飘着也好,不要落地啊!”
他自己也不知过多长时间,就在翻身望向地面一刻,
视线离下面青草色地面越来越近,啪!
整个人在地面上砸出个深坑。
李铁生举起蒙了牛皮盾牌,小心探出身来,
下面攻城拆全部被磨盘砸稀巴烂,魏兵暂时退却了。
守城将士痛痛快快吐了口气——魏兵退了!
公子卬坐在大帐里,莫名兴奋到难以克制,
“这办法真好!”
掀帘出营帐瞬间,没有听到他想要的欢呼,不祥预感瞬间笼罩,
疾跑向潼关前赶,赶到时目睹到,
魏国花七八年,打造攻城坼砸的七零八落,
“啊……”
公子卬摇头,“不可能!”
“攻城拆刚运到城下没有多长时间”
声音突然变尖,抓住副将的手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回答我!”
副将带着哭腔,“我也没想到,秦人竟然会往下扔磨盘!?”
公子卬双手抱住头,仿佛是在捂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鼻子呼吸全是灼人的热气,好似肺里有团火在燃烧,
“没想到,没想到!
“就会说没想到!难不成几十个磨盘会是,一起扔下来的!?”
副将愣住,想了想,“差不多!”
“我看见最左边第一个攻城坼爆裂,再回头,后面攻城坼几乎是挨着爆裂,
下面士卒,自己到处躲……”
公子卬振臂一呼,发出颤抖,难以置信声音:“行了!”
“你现在马上带兵到武关,突不破武关,别回来见我!”
公子卬朝着敌台上,正在观战的李铁生冷笑,
’好你个穿越者!
你能用磨盘砸坏我的攻城坼,我就能挖塌你脚下的潼关!’
李铁生望着潼关下,又推过来数十辆抛石车,大块顽石不断轰击着,厚重的城墙,
砸击出簇簇火花,旁边令尹担心,脸色煞白,手捂着胸口,
“魏狗不断轰击潼关城墙,我怕……”
“西周从文王还是伯侯时,就建立起潼关,历代都加以修葺……
“只要令尹,没有把函谷关城墙内包的石头,换成虚土,
魏狗几十台攻城抛石车,不休不眠,连续抛三个月,也未必能将城墙轰塌!”
令尹好像受了极大侮辱,红色脸,紫黑色斑块瞬间都露出来,
“我对天发誓,对列祖列宗发誓,对大秦列位先王发誓,绝无偷撤掉墙里一块砖。”
“好了,我相信!”
他目光向下望,蓦然发现楚国金色旗帜不见了,“车英将军,楚国旗帜不见了!”
车英恼怒李铁生直呼其名,正准备发脾气,倏然反应过来,
“楚国金黄色旗帜不见了?!”
“嗯,是不是武关,大散关那边?”
车英俩掌重重一合,震的他自己手掌都发麻,“坏了,楚人八成是奔着武关去了!”
“将军领车马,先行一步,支援武关。”
“潼关这边攻势已缓。”
车英吹响铁哨,并呐喊,“车马集结,随我支援武关!“
李铁生想要提醒,楚国有穿越者,不乏用非常规手段来攻武关,一定要当心中计。
话到嘴边,“楚国不乏奇才,将军此去守武关,定要小心!”
车英刚准备怼回去,蓦然想起楚军绳索如此结实,要不是身旁这位,
楚荆勇早已翻上城头,在瓮城步道展开厮杀,或许……
他打了个冷战,系紧披风,不再多言,噔噔噔跑下三百多阶,骑在义渠马上从内门开出,
不一会就消失在扬起的尘土中!
李铁生正急着没法俩处分身,突然想起在栎阳卫鞅,
’他也是穿越到大秦!’
“不知他指挥打仗行不行?”
“现在已经没有别人可用,只有指望他,能知道如何打仗……”
“创造能力不落与楚子下风。”
想到此,李铁生向关令尹借来信鸽铁哨,把封密信装进信鸽脚上铜管里。
双手捧着白羽,腹部带蓝色斑点的信鸽飞上天,
带着特有鸽哨声,落入栎阳宫后花园。
正在花园里与国君渠梁畅谈的卫鞅,一眼认出从飞来的信鸽,
“大王,信鸽从潼关飞来,肯定携带重要军情,我不打扰了。”
“卫鞅,看看也无妨。”
“说不定是铁生给你来的。”
国君渠梁目光柔和望着,刚擢升为公车的卫鞅。
卫鞅倏然想到,是不是他与李铁生走的太近了些,
耳畔传来国君渠梁声音,
“爱卿,不要多心。”
卫鞅脊梁骨陡然升起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