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禾苑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堂屋里红绸红烛,喜气洋洋。
谢明矅牵着红绸出现在大门口时,院子里一起喝起彩来。
莫以宁在另一端,盖着大红的鸳鸯戏水的盖头,由喜娘与文心搀着她。
二人走在铺着红毡的小径上。
喜娘扶着莫以宁,嘴里唱着吉祥话,一步步的带着新人进入喜堂。
上面坐着凤鸣川与赵元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今日的谢明矅什么世子风范一应全无了,成了个只会咧嘴傻笑的蠢小子。
莫以宁也是心绪激荡,由着她们打扮,一时将她牵来风禾苑,一时拜了堂又送她回了宝华居。
在被念叨了一百遍不准自个扯盖头之后,她的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
她自睡醒后就跟踩在云朵上一般,整个人如醉酒那般晕晕乎乎的,由着她们摆弄。
这会儿她又坐回了床上。
锦被上又满是红枣桂圆花生莲子。
时光交错,如梦似幻。
“小宁宁!”是谢明矅的声气。
莫以宁与他日夜相对了许多时日,陡然间变是陌生了起来。
等到谢明矅满腹柔情蜜意的扯下她的盖头时。
“哎呀!”红彤彤的新郎官吓了一个趔趄。
面前的新娘子比雪还白的一张脸,两条黑漆漆的远山眉,还有两坨鲜艳的红胭脂,眉心的花钿与头上的金凤金光闪闪,相映成趣。
红艳艳的口脂倒是涂了个樱桃小嘴出来,只是太红太小,跟三坨红点似的。
吓煞人也!
“扑哧!”莫以宁笑出了声:“哈哈哈……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你可别笑了,你一笑那粉簌簌的往下掉……”谢明矅缓了缓这才坐到她的身边,细细体会好端端一个美人怎地变成这般模样。
他还伸出手指头在她脸上擦了擦又捻了捻。
“你不是说我不妆扮给你瞧么,这回你可瞧好了……”莫以宁说话间还对着他送了个秋波。
竟又抖了好些粉下来,谢明矅眼明手快,一下就给接住了。
他还拿给莫以宁瞧,自个笑的倒在了床上,叫干果硌着肉了。
他忙起身靠在床边上,捂着肚子道:“你、你快去洗了吧,咱们合卺酒还没喝呢……”
笑的缓过气来,两人这才各自去浴房清洗。
再回来的时候,莫以宁便是清清爽爽的了。
谢明矅身上也带着皂角的香气。
“让我瞧瞧!”谢明矅低头揽着眼前的人儿细看了看,这才心满意足。
“你等等……”莫以宁见他要去桌边便拦了拦。
她将自个头发绞了一束下来,又将谢明矅的头发也绞了一束。
谢明矅认真的望着她用红丝线将两束青丝绾成一个同心结,然后慎重的收在一个锦盒里。
他喃喃道:“这便是结发为夫妻……”
莫以宁已穿了三次嫁衣,她倒还好。
可谢明矅可是头一回穿新郎服,心下无比雀跃。
待结完了发,他郑重的执了酒壶,往两个红釉描金合欢花纹高足杯里倒了酒。
两人各执一杯,手臂交叉,同时饮下了这杯合卺酒。
至此,礼成!
呃,空腹喝酒伤身,两人又垫了些吃食,又漱洗过后这才消停了。
被褥上的干果都收拾好了,文心她们也都退了出去。
待到屋里只余两人之时,谢明矅难掩心中的躁动。
他两手张开望着莫以宁,柔声道:“小宁宁……”
妙极,这是要莫以宁给他解衣裳了。
莫以宁臊的白了他一眼,瞧在他的眼里便是秋水横波。
她见这傻子笑的一脸的荡漾,也只得上前来给他解下腰带,脱下外衣,只余了大红的丝绸里衣。
如此亲密的触碰,莫以宁很难不感受到里衣下坚实又烫人的身体。
见她面若桃花的,谢明矅心中爱极,却装模作样道:“那……我也帮夫人宽衣可好……”
说话间那大手便搁在了莫以宁纤月要上。
这人,怎么这样!
非得说的这般暧昧。
莫以宁觉得屋子里太热了。
谢明矅也有些口干舌燥的。
屋子里红烛摇曳,整间屋子都被衬的暖烘烘的。
谢明矅见莫以宁瞄了龙凤烛好几眼,不由得贴心的在她耳边呢喃:“喜娘说了,这红烛不能吹灭……”
“……嗯”莫以宁羽睫低垂,轻轻应了一声。
她的月要叫他紧紧的搂着,只得倚在他的胸口,一双小手却无处安放。
双手无意间触摸到的那炙热的身体好似烫手一般。
不知几时,鸳鸯宝帐已胡乱落下了。
大红色鸾凤和鸣的刻丝嫁衣与丝绸里衣也从床上掉落到地上。
欲掩香帏论缱绻……
谢明矅将玉瓷般的人儿搂在怀里,烫的惊人的大手在她细滑的月几肤上轻轻移动。
不论去到哪里,都能点起一团火热,莫以宁的感官随着他的触碰发出阵阵的战栗与酥麻。
谢明矅意乱情迷,触手所及,起伏跌宕,温香软玉,滑腻嫩白。
但,不够!
他小心翼翼的贴上娇嫩的唇瓣,霸道的掠夺着他肖想许久的甜美的气息。
莫以宁不胜娇羞的闭上了眼,却总又忍不住的想睁眼偷看他。
这凤眸她见过了无数回,可今日却有些不同,带着几丝迷离,又似燃起了熊熊烈火,要将她烧成灰烬那般。
她叫他撩拨的满面绯红欲语还休,情之所至已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了。
谢明矅呼吸急促起来,他再没了耐心慢慢把持住自个。
他滚烫的月几肤重重的贴着她,与心爱之人亲密无间、再无隔阂。
初识云雨的谢明矅却似看到了夜空中最美的烟花那般,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如鱼得水,食髓知味,重振旗鼓……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
窸窸窣窣的雨声,将屋子里的喘息娇吟求饶声藏起了许多。
谢明矅偃旗息鼓,将莫以宁搂在怀里魇足的轻叹,那手却在上下摩挲。
莫以宁蹙起了眉头,她已忍了许久了,这狗世子还不知足。
她又推了推,还是推不动,只得娇嗔道:“你让开些!”
“让开?为何要让开,今日可是洞房花烛夜呢……”谢明矅得了趣,一时哪儿撒的开手,眉眼之间尽是暖昧。
他只觉得两人还挨的不够近。
鸳帐里,莫以宁裹着锦被翻找自个的小衣,谢明矅不帮忙不说还给她捣乱。
莫以宁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落在谢明矅的心里便成了秋波潋滟,媚眼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