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云雨初歇。
温元姝也算是磨炼出来了,经了一场风吹雨打,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事儿:“你说,熙儿都这么说了,那他叔叔叔母那边该怎么处置?”
陆乘渊将她的一缕头发绕在指尖,跟自己的头发缠绕绾结。
“现在夜黑风高,我叫人把他们绑了扔出去?”
“又来了。”温元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陆乘渊低低地笑了一声,将肌肤细润的玉体紧紧揽入怀中:“那你想怎么做?”
温元姝沉思片刻,道:“那两个人我是不想见了,不如我明天叫人去跟他们说一声,叫他们别打熙儿的主意了,尽快离开京城吧。”
“行,”陆乘渊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温元姝点点头,翻了个身正准备睡,突然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你——”
“我看你现在挺有精神,应该也睡不着吧?”陆乘渊劲腰一挺,“我帮你消磨消磨精神,能睡得好点。”
温元姝一口咬在他手上,逐渐失去意识之前,她只有一个念头。
明天说什么也不能让陆乘渊上床。
——
次日一早,陆乘渊醒过来的时候,怀里的人睡得正熟。
他如往常一样轻手轻脚地起了身,简单收拾妥当就出了门。
到了绣衣卫的府衙,陆乘渊叫来一个绣衣卫:“从影部调两个人去一趟裴氏的老家,把进京的那对裴氏夫妇的孩子拿下,再传信给他们,要想让孩子活命,就速速滚出京城。”
“是!”
时间流逝,天光终于大亮。
温元姝起身,仔细盥洗以后坐到了妆台前:“春花,你叫几个气势足的,去一趟全福客栈找裴氏夫妇,跟他们说,熙儿不可能跟他们走,叫他们速速离开京城。”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就算侯府什么都缺,也不缺壮汉。
春花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很快,温元姝派去的人到了全福客栈,问了那裴氏夫妇住在哪,便直接把门口围了起来。
为首的是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往那一站跟座小山一般,跟裴氏夫妇那两团软绵绵的肉球不一样,他身上尽是结实的肌肉,要是有人一时不慎撞上来,只怕要眼冒金星。
他敲门那两下,差点把门给直接敲开。
屋里响起一阵动静,没一会儿,裴老爷就骂骂咧咧地开了门:“娘的谁啊!这大清早的,还叫不叫人吃饭了?!”
然而在看见门外那小山一般的壮汉以后,裴老爷浑身的气焰便彻底熄灭了,甚至连点火星子都不见:“你、你敲错门了?”
壮汉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你不姓裴?!”
“我、我姓裴啊……”
“那就没错!”
壮汉说着,直接抬步挤进了房间里,裴老爷被他撞得一个趔趄,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屋里响起一声女子的尖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过想看热闹的人看见围在房门外的一圈壮汉,顿时都缩着脖子回去了。
壮汉堵在门口看了一圈,道:“就你们两个打我家小公子的主意?”
壮汉这话一说,裴氏夫妇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裴夫人重重地冷哼一声:“原来是温元姝派过来的,真是没想到,我那侄媳妇现在竟然还学会了这样下作的法子,以为派你过来,就能把我们吓回去了?做梦!”
裴夫人话音一落地,壮汉一掌就拍在了桌上。
本来结实的木桌被他这么一拍,直接断成了两截,上面摆放的碗筷茶盏也跟着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裴夫人的身体顿时僵住,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筷子还没来得及放下,模样看着滑稽极了。
“吓唬你们?你们也太看不起我们了!也不想想我们是在哪起的家,手里还能少你们两条命?”
壮汉压低了声音,眼中凶光闪烁,叫人胆寒。
“告诉你们!我们家小公子已经说了,绝对不会离开我们家姑娘!你们趁早死了心,从哪来就滚回哪去!否则你们的下场,就是这张桌子!懂?!”
只听当啷一声,裴夫人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裴老爷这会儿腿都软了:“懂,懂懂懂!您放心,我、我们马上就走!”
壮汉咧嘴一笑:“那就赶紧的!”
说完,壮汉便转身阔步离开。
围在门外的那些壮汉也呼啦啦地跟着一起离开,只留下屋里的一片狼藉。
裴老爷和裴夫人面面相觑,又齐齐看向地上的一片狼藉。
裴老爷抬起袖子,摸了摸额上的冷汗:“这、这人真是太吓人了,土匪啊!”
裴夫人这会儿也没了主意。
本来温元姝出身高门,遇到他们是秀才遇上兵,没想到这温元姝竟然会想出这么一招。
现在好了,他们成秀才了。
这怎么可能会对得过?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都长长地叹了口气。
——
一行壮汉出了客栈,在京城里七拐八绕地绕了一圈才回了侯府候命。
毕竟威胁人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他们自然是要低调一些。
春花直接带着他们去了温元姝面前。
方才凶神恶煞的一行壮汉,如今在温元姝面前却不见半分凶狠,反而透出了几分憨气:“姑娘,属下带兄弟们过去一趟,把该说的话都给说了!属下见那夫妇二人不像是有本事的,见了属下都快被吓傻了!估计今晚上就得屁滚尿流地离开京城!”
温元姝看着他,眼里带笑:“做得不错,你叫人继续盯着,直到他们离开京城之前,不可懈怠。”
“是!”
壮汉又带着一群人走了。
温元姝侧头,吩咐道:“在他们离开京城之前,都安排护卫接送熙儿。”
温家族学因有大儒坐镇,所以不仅只有温家的孩子在,其他与温家亲密的人家也把自家的孩子送了进去,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大儒觉得有眼缘的人也在,所以这族学便干脆开在了外头,既宽敞,也不会扰到温家众人。
“是。”
——
那厢,裴老爷和裴夫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今天过来的那壮汉怎一个凶神恶煞能说得了的,二人是真怕被那壮汉无声无息地收拾了,所以可不是能跑多快跑多快吗。
然而他们刚收拾到一半,客房的门突然又被人敲响了。
裴家夫妇已经被这敲门声吓出阴影来了,生怕外头就是壮汉来杀人的,本来不敢说话,奈何敲门声一直不停,二人对视一眼,裴夫人给裴老爷使了个眼神。
“早上我开的,现在该你了。”裴老爷打死不敢再往前凑。
“嘿?”裴夫人眼睛一瞪,“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你把我一个妇道人家推到外头,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我怎么不是男人了?!”裴老爷不服。
“是男人你就自己上!”
“我——”
裴老爷被裴夫人这番话堵得无话可说,却也没办法,为了自己男人的尊严,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开门。
然而一开门,外头站着的不是什么壮汉,而是一个面色不耐的妇人。
“裴老爷,开个门怎么还磨磨唧唧的?”妇人不耐烦。
“哎哟,是您啊!”裴老爷松了口气,赶紧把人迎了客房,“您是不知道,早上有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把个桌子拍断了!哎哟喂真是吓死人了!”
“反正那人过来也说了,我那侄子是不会离开温家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省得哪日被人——”
裴老爷将手掌横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