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来天的努力,将军府盘火炕这一项大工程圆满完成了,周父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周父悠哉悠哉地躺在椅子上,看着大孙子周楚东拿着木工的工具在鼓捣闺女说的种植箱。
有了火炕,室内的温度已经变得适宜植物的生长。
所以周岁安特意从铁匠铺子里买了一整套木匠所需的工具送给了大侄子周楚东。
大侄子周楚东感动的地涕泪横流,差点把鼻涕眼泪擦到周岁安衣服上。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这工具,周楚东干活干得更卖力了。
这不,一听周岁安想要几个长箱子做种植箱,立马自告奋勇,扛起斧头进山砍树,搞原材料去了。
临走前,周岁安对着远去的周楚东大声喊道:“大侄子,别忘了带回来一些芦苇,没有的话,杂草藤蔓也行。”
周楚东并未回头,而是潇洒地摆了摆手,进了山。
前几天,周岁安进山的时候发现了不少构树,构树生长范围特别广,只要有山,就有构树,只要有构树,就能造纸。
周岁安扒了不少构树皮下来,一连几天都在构树林里忙活。
有时候还会抓家里的壮丁帮忙,被抓最多的就是调皮捣蛋的二侄子周楚西。
柴房里一半柴火,一半已经去掉黑皮的干构树皮,整整齐齐,泾渭分明。
周岁安看着柴房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干构树皮,都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啊。
等到了晚上,周楚东果然带回来一堆杂草和藤蔓,其中还夹杂着很多落叶,周岁安也没嫌弃。
一把抱起来扔到了事先稀释好的灵泉水里,里面还有早就被扔进去的干构树皮。
周父看着木桶里麻麻赖赖的一大堆东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闺女到底要做什么。
在灵泉水的加持下,五六天的时间,原材料已经被浸泡的差不多了。
周岁安主要是想先试验一下,等试验成功在进行大规模生产也不迟。
这次,周岁安叫上了全家人帮忙,把木桶里的原材料,捞出来扔进铁锅里煮。
这口铁锅自然不是做饭的锅,而是周岁安另外又买的,还让大哥周白在院子里搭了一个土灶。
从早上一直煮到黄昏,周岁安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把煮好的原材料重新捞进装满清水的木桶里进行清洗,沥干水分后,用工具捶打,使里面的纤维变细。
家里人轮流捶打,中间还吃了一顿晚饭,晚饭后继续捶打。
然后把已经被捶得稀碎的原材料重新扔进装满清水的木桶里打成纸浆。
又把提前榨好的猕胡桃藤汁倒进木桶里,然后搅拌均匀。
其他人看着周岁安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以身代之,结果被周岁安一个凌厉的眼神逼退了回去。
最后一步,周岁安一定要亲自进行。
周岁安用周楚东按照自己要求做的小竹帘,尽可能快准狠地进行抄纸,可惜第一次力度控制的不好,没有成功。
后来陆陆续续试了几次,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与原因失败了。
最后只能暂时退场,让家里人来试试能不能成功。
周父第一把也没成功,后尝试多次,似乎是掌握了技巧,在第六次的时候成功抄出了一张完整的纸。
周岁安忍不住拍手叫好,使出夸夸神功,夸得周父心花怒放,刷刷刷,又成功抄出了好几张纸。
在周父的指导下,众人迅速掌握了抄纸的技巧。
越过屋子两边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种植箱,把纸一张张小心翼翼地贴在火墙上。
周岁安早就想造纸了,所以让周父在他们和自己的屋子里多加了两堵火墙,形成一个小小的窄巷用来烤纸。
等把所有的纸都铺在火墙上后,周父从晕乎乎的夸奖中反应过来。
周父瞳孔紧缩,其实早就在自己成功抄出第一张纸的时候,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置信而已。
可是看着火墙上一张张泛着黄的纸,由不得他不信。
“安安,这是纸吧?”
周父话音刚落,屋里的众人齐齐看向周岁安,不敢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周岁安从善如流地回答:“是啊,茅房里的竹片太不舒服了,特别容易把屁股喇出血,有了这个,再也不担心屁股被喇出血啦。”
众人差点齐齐往后仰倒,各自对视一眼,满脸的无奈。
只有周楚西这个直男脱口而出,“安安,你弄出来这纸,不会是为了擦屁股吧?”
众人等待着周岁安的回答,周岁安理所当然地应道:“对啊,不然嘞。”
然后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虽然是做出来擦屁股的,不过也能写字,只是不好用罢了,竹子造出来的纸用来写字最好了,不过竹纸的制作工序较为复杂,且耗时较长,我等不及,就先把草纸造出来了。”
沉默是金,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沉默是一种神圣的态度。
院子里落针可闻,最后还是周岁安打破了平静,她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眼中沁着生理性泪水,“大家忙一天了,先去睡觉吧,我困了,要去睡觉了哦。”
只留下院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具体的章程,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屋睡觉去了。
早上,周岁安刷完牙,第一个试验了一下已经被烘干的构皮纸,虽然还是有些喇屁股,但总比竹片要好很多,只能凑合着用了,等以后造出更好的纸再换。
周父一宿没睡,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见周岁安真得用纸擦了屁股,一脸的哭笑不得。
还能怎么样?自己的闺女,自己宠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