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失去了自己的高大保护神的喜多郁代,需要毫无保留地亲自面对来自面前几人的滔天怒火。
感受到空气正在逐渐变的沉闷,压抑,令人窒息。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绝对会被当众处刑!
深吸一口气,带着自己早已经做好一百遍的心理准备,高高跃起,然后痛快地跪倒下去,把额头死死贴在地面上来回摩擦。
标准的……五体投地。
标准的土下座。
“非常抱歉!我逃跑了!”
山田凉一惊。
“好爽快的土下座,难道就是用这种办法欺骗了银车吗?”
伊地知虹夏同样一惊,伸手去搀扶她。
“哇哇哇!你你快起来呀!”
喜多郁代就像是钉死在了地面上,仿佛重力对于她的作用是对别人的十倍不止。
模仿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自欺欺人的躲避着可能会来的严厉责骂。
伊地知星歌喝退左右,双手抱胸,来到她的面前。
喜多郁代尝试微微抬头,却只看到了一双普通的帆布鞋。
……有点旧……
……而且……
……鞋底……这难道是干涸的血迹吗?
她又磕了下去,不敢再抬头了。
……该不会……要被星歌老板踩头吧?
……呜……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答应虹夏学姐了……不随便追求凉学姐了……为什么这个livehouse像是黑道开的一样哇……好可怕……
……爸爸,妈妈,女儿不孝……
星歌店长气势很足地一扬下巴。
“站起来。”
“是……”
喜多郁代乖乖站起身,不敢抬头。
压抑的气氛,如海啸一般翻涌而来,让她喘不过气。
眼前一花,仿佛看见了几个冤魂,一边哭叫着,一边抓住了她的小腿。
并不是在索命,只是像溺水的人抓住无用的稻草。
这是在……逃离伊地知星歌。
……这个店长,到底是做什么的!
……好可怕!
绝望间,她突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摸了上来。
这是一只很骨感的手,所以大概手的主人也是个瘦瘦的人。
这只手捏住了她的左边脸颊,用力向外一拉。
“啊痛痛痛痛痛!!!”
伊地知虹夏牢牢捏住她的脸。
为了防止姐姐一怒之下把她沉进东京湾,她特地先下手为强,先手给了她小小的惩罚。
然后再用友好一点的语气,来询问她。
“为什么你一句话不说就走掉了,我很担心你啊!”
山田凉下意识点头,随后意识到不对劲,又用力摇头。
“虹夏担心你,我才不担心你!我要把你吊到舞台顶上,让大家看看骗子的下场!”
后藤一里有些害怕地往银车怀里缩了缩,银车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不用担心。
她们只是在合伙演戏罢了。
因为真正会动手的人……
还没有出场。
经过轮番严刑拷打,谜题终于解开了。
喜多郁代说自己会弹吉他。
——结果是正在对着视频学,完全是刚刚起步的新手,就连和弦都不会按。
喜多郁代说自己可以做主唱。
——结果是和现充朋友们去卡拉oK的时候唱的很起劲,大家都夸她唱歌很好听。
喜多郁代跑路
——谁知道她们居然还要登台演出啊!她一直以为是过家家的组乐队玩,内容就是抱着乐器喝茶逛街拍照!
喜多郁代被抓回来
——是因为派出了银车。他敏锐的有点丧心病狂,几乎是丝毫没有受到阻碍的直接抓住了她。
银车摸了摸后藤一里的脑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头顶。
“一里酱别看。”
后藤一里抓住了两个袖子,用外套裹住自己的脑袋,只露出一张可爱的脸。
虽然有点热,但她是死都不会松手的。
眨巴眨巴大眼睛,后藤一里仰起脸。
“银车大人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对吧?”
“……为什么?”
“因为银车大人很温柔。”
“……”
喜多郁代已经又开始邦邦邦磕头谢罪,伊地知虹夏怎么样都拉不住她。
银车走进小小的包围圈,轻轻推开伊地知虹夏,和一脸怀疑的山田凉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稍微蹲下,一把抓住喜多郁代的两只胳膊,硬是把她从地上拔了起来。
“喜多郁代。”
喜多郁代已经被伊地知星歌吓的哭了出来,交代完一切以后,眼泪鼻涕全都糊在脸上,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花猫,根本看不出一点现充美少女的模样。
透过泪滴,她看到了站在女孩们前面的银车,看到了模糊的,很有安全感的高大身影。
“银车同学……你你你……你是来保护我的吗……”
银车看着她的惨样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伊地知星歌,却只看见她和以往一样,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傲娇大姐姐。
此刻她还抱着肩膀,一脸“不关我事”的别过了头。
“哼”了一声。
……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傲娇大姐……
……为什么会被吓成这样?
但是再看看只差一步就会被吓尿出来的喜多郁代,银车决定不多问这些事。
把她拎到了空闲的座位坐下,山田凉一脸不情愿的递过来一包纸巾,伊地知虹夏抽了两张,上去擦了擦她的脸。
喜多郁代抽抽噎噎的缩成一团,有点咳嗽,还被口水呛了两下。
银车嫌弃的看着她的模样。
很讨厌她,非常非常讨厌,不想和她待在一起。
银车会过来扶她,也只是因为她趴在大堂里会碍着客人们的事,影响生意。
喜多郁代伸出手,拉住了转身离开的银车的衣角。
明明银车的力气大的恐怖,但是却一下子稳稳停住。
喜多郁代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拽着跌倒到地上呢。
“我……我……知道错了……不要杀我呀……”
“我什么都会做的……我努力学吉他……我唱歌……我组乐队……我都可以学的……”
“不要……”
“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
银车浑身上下的怒气熄灭,只是抱起胳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才没有听了这么几句简单的话就原谅她!
他没有做出回答,只是把伊地知虹夏和山田凉推上了前。
就算在生气,也轮不到他来越俎代庖。
于是,这个红发女孩被迫签下了毫无底线的卖身契。
包括但不限于:随叫随到,在店内打工,和银车学吉他,在乐队处于底层位置以及作为山田凉的第三个钱包……
两只小手扣住了山田凉的脑袋,停止了她的侃侃而谈,把她硬生生的拔高了两公分。
伊地知虹夏咬牙切齿。
“第三个钱包……是什么意思?”
“是……是……是……”
山田凉慌乱的看了一眼银车,发现他正在和那个阴沉的粉毛女孩贴贴,已经你侬我侬地几乎快要融为一体了。
……可恶,居然这种时候靠不上吗?
……见色忘义的家伙!
“是……这个!”
山田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零钱钱包,又摸了摸,掏出了第二个。
伊地知虹夏:!!!
松开捏着山田凉脑袋的手,她摸了摸自己的裙子口袋,发现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她用力摇晃着山田凉的肩膀。
“这不是我的钱包吗喂!你怎么拿到的啊!”
“咳咳……这是银车教我的。”
“银车!!你为什么还会这种东西啊!”
伊地知虹夏抱头蹲下,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第一个钱包是银车,第二个是我……
……第三个是小喜多……
……那你这家伙,自己的钱包呢!
山田凉比出剪刀手,得意的勾了勾手指。
眼泪汪汪的,被抢走了钱包的红发女孩,被驱逐到了角落里。
颤颤巍巍的粉发女孩,窝在吧台里。
一看就很坏女人的pA小姐,稍微给自己增加了一点运动量,一人扛起了招待二人和别的客人的事情。
“诶……为什么活越干越多了呢……”
而另一边,繁星剩下的四大恶人,又开始开小会。
伊地知虹夏哭丧着脸,趴在了桌上。
伊地知虹夏:啊啊……那我的乐队该怎么办啊……
伊地知星歌:哼,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拉到合适的人组建队伍啊。
银车:……
山田凉:银车,有什么办法吗?
银车:哼,你已经想好了吧。
山田凉:……
伊地知虹夏:诶?凉有什么想法吗?
伊地知星歌:啧……喂喂,不是吧?
山田凉:诶……
山田凉:我是之前就认识喜多郁代的,她很有演唱的天赋……她适合做一个主唱。
山田凉:并且……我让她和银车学……
银车:(坚毅的眼神)
他站了起来,中断了山田凉的话,也这次小小的会谈。
山田凉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抿了抿嘴,仰头看向银车。
剩下的两个人,也一起看着这个原地起立的黑脸大只佬。
银车:山田凉,伊地知虹夏。
银车: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组建乐队。
伊地知星歌:……
山田凉:……
伊地知虹夏:我的梦想是,成为世界第一鼓手。
伊地知虹夏:并且,我喜欢乐队。
伊地知虹夏:……而且,也有姐姐的缘故……
伊地知虹夏:啊啊……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我全都要做到!还要做到最好!
轰——
pA小姐:!
pA小姐:怎么回事?地震了?
一红一粉两个自闭小女孩,也茫然的抬起了头。
但是,并非地震。
只是银车而已。
浓浓的硝烟散去,一大二小三个女人被银车的爆气轰飞出去,倒地不起。
伊地知星歌难以置信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抹了抹嘴角。
“开什么玩笑……好强。”
伊地知虹夏揉着自己的腰,一脸苦笑。
……好嘛……
……原来社恐女孩的这一招……是和银车学来的啊……
银车无视了来自伊地知星歌的杀人眼神,只是朝着伊地知虹夏伸出了手,一脸诚挚。
“虹夏,SUKI!”
(虹夏,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