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薛铃儿的床榻之上。经过一夜的休息,她虽然已经逐渐恢复了意识,但身体依旧感到十分虚弱,只能勉强支撑着坐起身子,吃一些清淡的素菜来补充体力。
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脑袋却仍旧昏昏沉沉的,仿佛被一团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精神萎靡不振。
薛铃儿无力地瞥了一眼放在床边挎包里的那两本经书,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懊悔之情。或许,如果当初她没有前往南山寺,也就不会将那块至关重要的木墓碑遗落在外。
而此刻,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再也听不到以往马七鬼魂那神神叨叨的说话声,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让薛铃儿倍感恐惧和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薛铃儿的香荷,眼见她这般失魂落魄且始终沉默不语的模样,心中不禁充满了担忧与怜惜。
于是,她缓缓走上前去,轻声宽慰道:“夫人啊,这世间之事皆有定数,一切皆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如果夫人您不小心丢失了什么重要之物,那也许只是缘分已尽罢了。毕竟,相比之下,还是您自个儿的身子最为紧要呀!”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婆子传话的声音:“夫人,薛之礼大人协同他的父母一同前来探望您啦!”听闻此言,薛铃儿微微一怔,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喜悦之色。
过不多时,只见薛母神色匆匆,满脸焦急与担忧地快步走在前面,径直进入了薛铃儿的房间。她来到床边,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目光急切地落在女儿身上。
\"我的儿啊!听闻你生病了,娘这颗心呐,就像是放在油锅里煎一样难受啊!\" 薛母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拉住薛铃儿那略显苍白的小手,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此刻更是如决堤之水般潸然而下。
就在这时,薛之礼也紧跟着走了进来。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轻声问道:“妹妹,听说你从南山寺回来之后就病倒了,可是真的?”
一旁的香荷突然回想起之前老夫人邰氏曾提及过,薛铃儿这次生病很有可能是因为丢失了随身携带的压惊之物所致。想到此处,她心中不禁有些惶恐,但还是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说道:“老爷、夫人,小姐这无缘无故就发起病来,会不会……会不会是有什么邪物在作祟呀?”
话音未落,薛父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朗朗乾坤之下,哪来的什么邪物!再敢乱说,定不轻饶!”
香荷被薛父这么一吼,吓得浑身一颤,赶忙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吭声。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薛铃儿却强打起精神,缓缓睁开眼睛,对着围在床边的父母和兄长轻声说道:“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你们不必太过担心。自我从南山寺归来之时,天空就骤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想来应是途中受了些风寒,这才导致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没有一点儿精气神儿。”
“父亲母亲可曾前去拜见过姜老爷和老夫人呀?”只见那娇俏动人的薛铃儿面带微笑,柔声地宽慰着围坐在床边的众人说道:“女儿我只是受了点小伤,只需歇息两日便能恢复如初啦,更何况还有贴心的香荷一直陪伴在侧悉心照料呢。”
原本因受到责备而面色阴沉的香荷,听到自家小姐这番话后,脸上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心中满是欢喜与感激之情。她连忙对着薛铃儿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表示谢意。
这时,薛母轻轻地叹息一声,缓缓开口回应道:“自然是已经去过了。姜老爷和老夫人让我们过来瞧瞧你,陪着你聊聊天解解闷。等会儿咱们离开这将军府时,还是得再过去向他们二位辞别才行呐。”
“哦?不知那大理寺卿何夫人是否也来府上拜访过您们?”薛铃儿的话音未落,薛母便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先是落在了自己身旁的儿子薛之礼身上,而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叹气道:“唉!你这兄长啊,虽说是个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的文弱书生,但毕竟他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且身无寸铁的文官罢了。如今之所以能引得那些如狂风浪蝶般的女子们趋之若鹜,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妹妹既贵为将军夫人,又承蒙皇太后青睐收作义女嘛。”
“岳母此言差矣!”伴随着一声清朗的高呼,姜升迈着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如炬,满眼都是对薛之礼的赞赏与肯定,嘴角上扬着说道:“之礼如今在御前那可真是能够说得上话的官员啊!以他的才能和表现,明年估计官位再升一级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姜升顿了顿,接着又道:“不过嘛,说到这说亲的事情,本将这里倒是有一个绝佳的人选。此人便是镇国候的嫡长女陈青姑娘,刚刚随着其父从边疆回到京都呢。这位陈大小姐不仅容貌出众、气质高雅,而且手握重兵,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更重要的是,她的年纪仅仅比之礼小一岁而已。”很显然,姜升此次前来乃是受了镇国候的说媒之意。
此时,薛父和薛母脸上的尴尬之色自然是没能逃过薛铃儿敏锐的眼睛。只见她面色平静地淡淡说了一句:“求娶之人还必须得是心悦之人才行呐,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说到底也不过是圣上的一句话罢了。然而日子终究还是要自己去过的呀。”
姜升听到薛铃儿这番话语,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回应道:“哈哈,夫人所言极是啊!这婚姻大事确实应当由心而定才好。”
薛之礼见状,也赶忙附和起来:“多谢妹夫的理解,其实小弟我的想法也正是如此。我此生所求不多,只希望能够寻觅到一位真正让我心悦的女子,与之相伴终生就足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