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妈妈,现今这姜瑶瑶啊,眼中只认得您一人!所以,夫人我恳请您能够留在此处,好生照料于她。待到将她这些年来所经历的种种遭遇皆探查得一清二楚之后,再行归来向我如实禀报,不知这样可否妥当?”
薛铃儿轻言细语地说完这番话后,紧接着又朝着夏妈妈挥了挥手,随后便附耳过去,低声嘱咐了好几句。
只见那夏妈妈始终低着头,眉眼温顺,恭恭敬敬地点头应道:“一切全听夫人您的吩咐安排。”
就在薛铃儿领着一众仆从即将踏出后院之际,一直隐匿于暗处的马七的魂魄,紧紧跟随着薛铃儿的身影。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疑惑的他,开口问道:“夏妈妈前去探听姜瑶瑶的往昔倒也未尝不可,但让她去打探那位老嬷嬷的事,真能行吗?要知道,那可是个能从难产致死的妃嫔身旁安然脱身的宫女呀!其心机城府必定极深,万一夏妈妈因此遭逢不测,被卷进其中可如何是好?”
然而,听到这话的薛铃儿并未停下前行的步伐,甚至连身形都未曾有丝毫晃动。唯有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间流露出一抹自信之色,仿佛对于夏妈妈此番行事已然胜券在握、胸有成竹一般。
在金秋送爽、丹桂飘香的十月十五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缕缕金光。
此时,薛铃儿协同明和,领着各自的贴身奴婢以及两名身材魁梧的护院出了将军府,马车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缓缓朝着南山寺的方向行进。
一路上,微风轻拂,路旁的树木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一曲美妙的乐章。突然,前方出现了另一辆马车,仔细一看,原来是何瑾母女的座驾。只见那辆马车同样不紧不慢地前行着,似乎也是要前往南山寺。就这样,两辆马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相继进入了南山寺的范围。
当他们抵达南山寺时,恰好遇上佛门弟子们结束早课,纷纷散去。寺庙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让人感到心神宁静。
薛铃儿等人先后来到大殿,恭敬地点燃香火,虔诚地祈祷起来。在此期间,大家相互问候,气氛融洽。
待焚香完毕,薛铃儿走到一名僧人面前,轻声说道:“小师傅,麻烦您通报一声,我想见见贵寺的方丈大师。”
那名僧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微笑着回答道:“女施主不必客气,方丈早已得知您今日会前来拜访,并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吧。”说完,便转身引路。
明和见状,连忙带着众人想要一同跟上去。然而,却被那名僧人拦了下来,他再次合掌行礼道:“方丈吩咐过,此次只见夫人一人。还望各位施主稍候片刻。”
听到这话,明和虽然心中略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薛铃儿跟着僧人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禅房。
僧人道了句“女施主请进”后便退下了。
薛铃儿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只见方丈端坐在蒲团之上,双目微闭。
“方丈大师。”薛铃儿轻轻唤道。
方丈缓缓睁开眼,示意她坐下。“女施主此来,可是为了马七的鬼魂之事?”
薛铃儿一惊,“大师怎知?”
方丈叹了口气,“此乃天机,老衲也只是略知一二。女施主可知,这世间因果循环,你与某些人之间的缘分纠葛远非表面这般简单。”
只见薛铃儿轻轻地打开自己的挎包,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了一本微微泛黄的经书。
她手持这本经书,神色略带愧疚地道:“妾身实在是多有冒犯了。上次我前来南山寺寻找慧智大师之时,无意间瞥见了这本经书,一时心生贪念,便将其偷偷带走了。今日特地前来,便是想要将这经书完璧归赵,物归原主。”
言罢,她恭恭敬敬地伸出双手,将那本经书呈递上去。
方丈见状,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祥和蔼的笑容,轻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如此自责。世间万物皆有缘分,既然这本经书与施主有缘,那它便是属于施主之物。又何须归还呢?”
听到方丈这番话,薛铃儿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她又面露忧色,满怀期待地看向方丈问道:“那么马七他……”
方丈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马七此人,他的肉身已然升天,但他遗留在人间的寿命尚未用尽。至于其中缘由嘛......阿弥陀佛,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目前时机尚未成熟,还望施主不要再过多追问了。”
说完之后,只见那方丈不紧不慢地再次轻轻拨动起手中的佛珠来。每一颗佛珠在方丈的指尖缓缓滑过,发出轻微而清脆的声响。
与此同时,方丈的双眼微微闭合,整个人仿佛瞬间与外界隔绝开来,陷入到了一种深邃宁静的禅定状态之中。
站在一旁的薛铃儿心中仍有事想要询问,但看到方丈已然摆出送客之态,她不禁犹豫起来。
然而,一想到自己那已经失踪多日的次儿子韬,薛铃儿便顾不上许多,咬咬牙,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诚恳地说道:“大师,我儿子韬至今下落不明,还请您大发慈悲,为小女子指点一二,好让我能早日寻得爱子。”
面对薛铃儿如此恳切的请求,那方丈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保持着禅定的姿态一动不动。
倒是一直守候在门口的一名僧人见状,连忙走上前来,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对着薛铃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轻声说道:“女施主,请随贫僧这边走吧。”
薛铃儿满心无奈,只得缓缓站起身来。她一边向外走去,一边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的方丈。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方丈那紧闭的双目和一脸沉静如水的神情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失落和无助。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跟随着那名僧人的脚步,慢慢离开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