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给孩子们洗漱。
“毛毛，这样拧毛巾、擦脸，看会了吗？”冯素莲示范给毛毛看。
毛毛点头，接过毛巾放盆里搓揉几下，然后捞起，叠成长条拧干，打开放脸上擦脸。
“真聪明！”冯素莲表扬道，“还要擦耳朵后面、脖子！”
毛毛一一照做。
“吧唧！”冯素莲抱着毛毛亲一口，毛毛眼睛亮晶晶。
又学着洗脚、擦脚、倒水、洗盆。
拧牙膏、刷牙、脱衣、上床……
没学会一样，冯素莲都要或夸夸，或爱的抱抱、亲亲，毛毛可开心了。
冯素莲发现，其实毛毛特别聪明，一点即通，并非传言的呆笨。
就看大人有没有耐心，用不用心引导。
“好啦，毛毛睡觉！”给毛毛掖好被角，亲了亲额头。
关灯睡觉，冯素莲带着苗苗睡另一张床。
夜里抱着苗苗抽尿两次，毛毛起夜一次，没有尿床。
早上醒来，毛毛学着自己穿衣，洗漱。
冯素莲也教苗苗洗漱，苗苗太小，总是打湿自己，还笑嘻嘻的。
冯素莲没有不耐烦，而是纠正要脸，做完，亲了亲两个孩子。
让毛毛带着苗苗在家等着，冯素莲去打早饭。
回来时，俩孩子在楼栋前站着，毛毛牵着妹妹，眼巴巴望着来路。
见到冯素莲回来，才露出笑容，“妈妈！”
孩子吃的肉包，一人泡了杯奶粉，孩子太瘦，补补营养。
特别是毛毛，脑袋大大的，身材比同龄人小，再不补，以后长不高。
香浓的奶味，孩子第一次喝，一口下去，惊的眼睛瞪大，这什么东西，好好吃！
毛毛吃了两个肉包，一杯牛奶，完了舔舔嘴，意犹未尽，幸福的眯起眼。
好幸福！
苗苗小口吃着，小口小口喝着，一个包子，大半杯牛奶，也是喝光光。
冯素莲喂完孩子，再吃自己的白粥馒头，顺带吃了一粒鱼肝油和钙片。
吃完八点了，收拾后带孩子逛街。
得买个小火炉、小铁锅等，自己做饭。
俩孩子第一次到逛街，看啥都稀奇。
只是没一会儿，俩孩子便没了兴致。
个子小，总是被人撞来撞去的，什么也看不到。
冯素莲见孩子们兴致缺缺，几下买完东西，带着孩子们回家。
一个小火炉、一口小铁锅、一把锅铲、菜板、菜刀、淘菜盆、两只装菜的洋瓷碗。
就这些，冯素莲一下拿不完，来回两趟，跑完这些一上午差不多过去了。
累得她坐那儿直喘气，好像力气变小了，以前干这些都不叫事儿。
给毛毛一颗糖，苗苗和她一人半颗，娘仨吃着甜甜的水果糖。
冯素莲打饭，毛毛照顾妹妹。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干啥?”医院门诊出来一对夫妻。
男的闷头往前走，后面的孕妇步履蹒跚，肚子六七个月，走的很慢，男的极不耐烦。
声音很熟，冯素莲疑惑抬头。
“走不动！”女的没好气，依旧慢吞吞的。
“王福生！”冯素莲怒火中烧。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退伍回乡吗？”
王福生听到有人喊，本能回头，见到冯素莲愣了一瞬。
认出后，眼中闪过慌乱，随即恢复无所谓的表情。
“我退不退伍，关你啥事？你谁啊？”
“你！”冯素莲气结，气愤道，“无耻！”
“唉，你这位同志，我俩什么关系?怎么乱骂人！”王福生倒打一耙。
这冯素莲黑不溜秋，一坨高原红，瘦的跟鬼一样，不说话都认不出来。
怎么下来了？调回锦城?真倒霉，又碰上这丧门星。
“我俩什么关系？回凉风垭问问不就知道了！怎么？去年没告倒你，以为过了?”冯素莲冷笑。
这种垃圾，根本不配穿这身军装。
“哼，组织的决定，你以为你是谁？”王福生冷哼。
一把拽过胡茵茵，大步走了。
听着大肚的胡茵茵跌跌撞撞，不得不一路小跑跟上，几次差点儿摔倒。
冯素莲看着远去的两人，觉得怪异。
王福生把胡茵茵当宝，怎么这会儿如此粗暴?
胡茵茵脸色苍白无华，瘦的下巴尖尖，老了十岁不止。
看不出去年的傲娇小姐模样，面如死灰，神情木讷。
发生了什么？不是退伍回乡么？怎么还在这里?
冯素莲脑子里满是问号，想不出为什么？
组织的决定，那为啥贺教导员没说?
中午吃饭心不在焉，孩子很敏感，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都乖乖的不说话。
午觉时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堵的慌。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谁？”冯素莲问。
“我！张妈妈！”
冯素莲打开门，“张妈妈，你怎么来了？”
张妈妈四下看看，进屋关上门，面色凝重，又有些害怕。
“怎么啦？”冯素莲不解。
“冯同志，我、我看到一个人！”张妈妈鼓足勇气道。
“人?什么意思？”冯素莲被张妈妈没头没脑的话搞的一头雾水。
“太像了！”张妈妈喃喃自语。
“什么太像了？”冯素莲从未见张妈妈如此纠结。
“我看到一个人，跟几年前见过的一个山匪很像，太像了，我怕认错！那不是成了污蔑?”张妈妈犹豫不决。
革命警惕性让她心里不安，可又怕认错，害了人家。
“张妈妈，别急，你在哪里看到那人的?”冯素莲警觉。
不管真假，都要引起重视，敌特分子不容放过。
“医院！我去医院领消毒水，撞见一个人，跟我当年遇见的山匪一模一样！”
张妈妈道，“当时吓我一跳，忙躲到一边，可是看到那身军装，又觉得不可能，一定是我认错了。
我偷偷跟在后面，仔细观察，我看到那人跟山匪一样，特别是他眯眼看人，那阴沉的眼神，我可以肯定他就是那山匪！
可是，山匪怎么成了军人?”
张妈妈迷惑不解。
“也许是卧底?”冯素莲猜测。
“不，不可能！”张妈妈尖声道，“喔看到他枪杀了两名战士！一枪一个毙命！”
“你说什么？”冯素莲一把抓住张妈妈的手。
“妈妈！”两个孩子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