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做什么?
“……”
檀淞尚且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滴落地面。
滴答。
滴答。
那是和水滴在地面上不一样的声音。
那是寒岩最为熟悉的声音,它常常伴随着死亡一起到来。
血腥味,还有死亡的味道。
一股寒意顺着背脊涌上寒岩心头……她甚至都没有心。
“……”
毫无疑问的,淞要死了。
不对……他不能死……
他不应该死的……
“……”
淞明明这么相信我,而我却……
他不会把我当成怪物,也不会和那些人类一起排挤我。
我居然就这么对他动手了……
看着檀淞那副虚弱的模样,寒岩感到更内疚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寒岩恢复了人形,横抱起檀淞直接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
让我把你带回去……让我救你……
求求你不要死……我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的……
求求你……再等我一会……
寒岩犹如脚底生风一般抱着檀淞跑回了他们的房间,眼看着檀淞的体温慢慢变低,他却还是坚持睁开了眼睛,向自己扬起笑容。
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品一般,寒岩把檀淞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对方就这么碎了。
“……”
结果最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自己明明已经有在尽力避免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可最后还是要这样……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让她犹豫了,檀淞就要死了。
再不那么做的话,自己真的会永远失去他的。
“哈……”
寒岩划开了自己手上的动脉,将手递到檀淞嘴边。
黑红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涌出,可檀淞似乎并没有要喝下去的意思。
“……”
要来不及了……
寒岩扶起檀淞,确保对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而且不会倒下去后,她又一次把伤口凑到了对方嘴边。
“唔……”
她知道自己的血的味道并不好,但她也没什么办法。
檀淞现在顶多只能算是“喝”到了一点,远远达不到能起作用的量。
“……”
寒岩干脆弄了个杯子,把自己的血放进杯子里,然后再喂给檀淞喝。
檀淞虽然紧紧地皱着眉头,但还是成功喝下去了大半杯,可还是不够。
不知道是因为寒岩现在的力量不如以前,还是人类的体质在她沉睡的时候变了太多,以往随便喝一口就行,到现在得喝上好几杯。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结束了。
不管是濒死的感觉,还是作为人类的人生,都要结束了。
即使这么做的后果是未知的副作用……以及成为类似于寒岩那样的“怪物”的存在。
大概是起了些作用,檀淞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见寒岩在放血要给自己喝。
“……!”
他有些抗拒,想转过头拒绝寒岩,但被对方给掰回去了。
“淞……这次不可以像上次那样任性了,不喝的话淞真的会死掉的。”
“……”
檀淞看了一眼自己腹部上那狰狞的伤口,闭上了眼睛,大概是接受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他从来都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他也害怕的。
“淞再喝完这一杯就可以了。”
“嗯……”
檀淞看着寒岩手上的那道伤口,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什么了。
寒岩看见对方喝完了那一杯,也不管自己手上那滋滋往外冒血的伤口了,用力地拥抱住了檀淞,几乎就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
“谢谢……”
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谢谢你愿意坚持到我救你……
谢谢你没有离开我……
“为什么要谢我……应该我谢你才对吧?”
“是我要感谢淞才对。”
“好吧…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也要谢谢你救了我,而且……”
檀淞也抱住了寒岩。
“谢谢你恢复了。”
“……对不起,我杀了你。”
“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再说了,只要你恢复了我就很开心了,毕竟我就是想要你恢复才过去的啊。”
“为什么?”
寒岩把头靠在对方身上,感受着檀淞逐渐恢复的体温。
“什么为什么?”
“淞为什么会想要我恢复?”
“嗯……我觉得这应该很正常吧,就是想要你恢复,不希望你被他们当做怪物然后被杀掉什么的。”
寒岩的力度不自觉地大了些,似乎连身体都在颤抖。
“……淞觉得我不是怪物?”
“说到底为什么会那么觉得啊?和你接触过的都知道你很好,平时也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啊。”
就是可能不解风情了点。
“淞也很好……”
“咳……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两个,但我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哦?”
槿笙站在门口,看着里面这俩贴了又贴,粘了又粘,实在没忍住出声了。
“……”
“你在这多久了?”
“看完了全程,没想到自己捡了个大宝贝。”
“你……不会是想用寒岩的血来做实验吧?”
檀淞警惕地看着她,伸手护着寒岩。
淞不用挡在我前面,我不会出事的。
寒岩虽然这么想着,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檀淞。
但是,很开心。
“干嘛那么紧张,我还没说自己要做什么吧?”
“都写你脸上了。”
“就算是这样也和你无关吧?那些血难道不是寒岩的吗?”
“……”
檀淞转头看了寒岩一眼,又转回去瞪着槿笙。
虽然很开心,但是淞不能惹她生气,她也许会在实验里动什么手脚,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了。
寒岩看着檀淞,眼里带着笑意,然后看向了槿笙。
“我可以提供血给你。”
“……寒岩?”
“你看,我说过的,那是她的血不是吗?”
“但不是现在,我还不能确定我的血在人类身上会有什么反应,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槿笙饶有兴致地看着寒岩,她也不是没想过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但当着檀淞的面说多少还是有点……像是在说檀淞是和小白鼠一样的存在。
“……”
不知道是因为寒岩答应了对方,还是因为被寒岩当作了小白鼠,檀淞没有选择再接话,他只是靠在了寒岩身上。
“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我只是怕那家伙拿你的血去做你不喜欢的事。”
“……”
槿笙做过的寒岩不喜欢的事还少吗?根本就没在怕的了已经。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在门被关上后,寒岩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浪费。”
又是那个负面情绪集合体……这名字实在是太长了点,但祂又没有名字,只能先这么叫着了。
你今天不弄这么一出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寒岩在脑海中回复了祂,对方没有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理亏。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檀淞现在好好的,甚至可以窜出去绕着工厂跑十来圈。
“淞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吗?”
“啊……没有,就是还有些不太习惯。”自己突然就不是人了什么的,一下子确实很难接受。
“淞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可以找我,不明白的也可以问我。”
不知道为什么,寒岩的情绪似乎有些高涨,可能是因为檀淞活了过来,也可能是为自己有“家人”了这件事高兴。
啊……虽然应该称为同类才对,但是下意识就想这么称呼了。
对寒岩来说,同类可以是同伴或者家人,但同伴和家人不一定是同类。而且家人和同伴听起来就比同类亲近一些。
“……”
“那个……寒岩?”
檀淞被寒岩现在这如此炽烈的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知道自己大概是成为了和寒岩类似的存在,但他不知道寒岩对“同类”“同伴”之类的词汇是有多么的……执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嗯?怎么了?”
“我能问问我现在大概是个什么情况吗……?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淞变成了和我类似的存在,之后也许会突然拥有一些你们经常说的类似于超能力之类的能力。而且淞现在也不用怕自己会死掉了。”
“这样……”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寒岩的语气稍微变得沉重了一些。
“不过可能会有一些副作用,这些是因人而异的,我不知道淞的身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这样就够了。”
“……”
寒岩看了一眼外面,又看向了檀淞。
“嗯。”
她抱住檀淞,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味。
这样就够了。
……
以上就是檀淞如何获得寒岩的信任以及她的血的过程了,虽然稍微血腥了点。
“用杯作单位……”
这得放多少血啊……而且那个杯子看样子还不小。
“……”
桦沉默了,因为他没记错的话当时他就是被注射了那些血,但那也没有多少,却起了作用……?
“喝下去和注射两种方式还是有不小的区别的。”
这会儿最有发言权的估计就槿笙和“寒岩”那几个了,毕竟除了祂们以外的能知道有这事就不错了。
“嗯,如果是注射的话,不论多少都能起作用,但换作是喝下去……以现在的普通人类来当作标准的话,参考这上面的份量应该就差不多了。”
“……”
匿杺也是被注射了寒岩的血的一员,只是当时的她并不知情。
她看着自己的手,皮肤下透着一根深色的“血管”,这根所谓的“血管”似乎跟她身体上任何一处的正常血管都没关系,就是个挺突兀的存在。
比起人类的血管……大概更像是串联起人偶身体的线吧?
“……”
檀淞没有理睬他们说的那些话,直到现在他还在回味着寒岩那时的内心想法。
“让我带你回去……”
“求求你……”
“不想再一个人……”
“……”
跟画面上的寒岩一样,他的内疚感也快要把他自己给吞掉了。
怎么当时就没多关心一下寒岩呢……又或者说当时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查清事实再去找她呢?
还有那把枪……
这还没到那一幕,檀淞就已经在心里把自己杀了八千遍了,到时候可能还得杀个几万遍。
訸泺这次也没说话,祂感到有一股熟悉的气味在他们附近徘徊着,也许是那一位……?
不对……祂为什么要过来这里?
“……”
总不能是来这看戏的吧?
但如果是祂的话还真不是没可能……
没等訸泺想明白,荧幕就继续播放了。
……
已经过去四天了,淞的身体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寒岩试着把自己身上积压的一些摄入负面情绪过多而产生的对身体的负担放在了檀淞身上,因为她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她的身体只能承受一些负面情绪,以及它们所带来的负担,再多一些的话她估计就要吐血了……各种意义上的。
除非她把那些都转移到自己的意识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意识可以承载如此多的负面情绪以及它们的负担,这些加起来甚至可以比肩那什么负面情绪集合体了。
哦,她现在就已经在承受着那玩意儿带来的负担了。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这次睡着之后又看见祂了?
“……”
“又见面了。”
“……我不是那么想见你。”
现在的寒岩对眼前这位实在是没什么好感,甚至想当场睁开眼睛跑路。
“别这么冷淡啊,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拥有同类不是吗?”
“我宁愿不要。”
如果可以让檀淞以人类的身份正常地度过一生的话,那寒岩一定不会把他变成现在这样。
前提是正常的一生,像几天前那样意外被她给杀了真的大可不必。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没事我就走了。”免得一会醒过来的时候又是个血淋淋的“惊喜”。
“你难道不想把他变得和你一样吗?”
“……什么意思?”
“把他变成你真正的同类。”
的确,檀淞现在这样确实算不上是寒岩的同类,顶多是类似的存在,但是……
这跟祂有什么关系吗?
“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最想要一个同类了吗?”
“不行。”
“……真是浪费。”
祂“啧”了一声,靠近了寒岩。
“如果只要是体内有我的血的都可以成为同类,那你可以找别人。”
但是淞不行。
“说得倒是轻松,你以为谁都有这个资格吗?”
“但是淞……”
“好了,闭嘴,你直接告诉我为什么他不可以。”
“淞是特别的。”
是家人。
“……”
祂估计是脑袋被气得嗡嗡的,一直幽怨地盯着寒岩。
“……行了,这没你的事了。去找你的‘家人’吧,如果来得及的话。”
“……?”
所以又是来拖时间的??
没空管这家伙了,现在重要的是去看看淞怎么样了。
“……淞?”
寒岩猛地坐了起来,却发现淞不见了,而他们房间的门敞开着。
“……”
槿笙答应过自己这一个星期都不会带檀淞去做实验的,虽然她的话不是那么可信,但她应该不会这么做才对……
毕竟除了寒岩以外,最关心这次的结果的人不就只剩下槿笙一个了吗?她没必要弄这些小动作。
所以……是淞自己出去的?
寒岩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的那张id卡还在,她愣了一瞬。
“……?”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出去找人要紧。
寒岩跑了出去,一路上发现了好几个晕倒了的守卫,但他们身上又没有明显的外伤……而且还有一股焦味?
感觉有哪里怪怪的……但是目前又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一路小跑到了工厂的大门那,发现大门正敞开着,檀淞就站在通往山脚下的阶梯那。
“淞……”
“你来了啊。”
檀淞没有转身,依然背对着寒岩,寒岩对此感到有些不安。
“淞……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都没有发生哦,我只是突然发现这里好像很好玩而已。”
“……什么?”
寒岩走了过去,这里还是和那次一样,只是血迹被清理了。
她想不明白这里能有什么好玩的,但是檀淞似乎很开心。
“你看,这段阶梯差点就看不到尽头了。”
“嗯。”
“如果从这里摔下去的话……你觉得我还有可能活着吗?”
“…?!等等……!”
檀淞向前倒下,寒岩一把拽住了对方的手,却被他借力甩了下去。
“麻烦你先帮我探探路啦~”
“……!”
毫无防备地被甩下去了。
后脑勺狠狠地砸在了其中一块阶梯的边缘上,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只剩下了空白。
寒岩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借势让自己翻了个身,抬手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可以缓冲的东西。
“咳……”
也许是因为刚刚撞到了头,她眼里的世界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寒岩!你没事吧!”
檀淞急忙从上面跑了下来,那副样子……就和寒岩每次夺回自己身体控制权时差不多。
他也被“那些”控制了。
“……”
寒岩坐在地上,扶着自己的头,她感到有些不对劲。
待她再次睁开眼时,世界彻底变了一个模样。
两旁的树变成了扭曲的怪物,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天空也变得漆黑一片,像是一点光芒都不曾拥有过一般……
而且……
她抬起头,看向了“檀淞”。
“寒岩…你怎么样了……?”
在寒岩眼里,现在的檀淞就是一个用着淞的声音靠近自己的扭曲的怪物。
漆黑的身躯,扭曲的面容,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缓慢地接近她。
“有哪里受伤了吗?为什么你不说话?”
“淞……”
寒岩看着对方,哪怕对方看起来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怪物,她也还是想再相信对方一次。
“淞……是你吗?”
“是我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摔到哪了?”
“……”
她沉默着,站起来慢慢走了过去。
“寒岩?”
“淞……”
在拥抱住了对方,再一次感觉到那熟悉的、温暖的触感时,再一次嗅到那股熟悉的气味时,寒岩眼中的世界恢复了它本该有的样子。
檀淞也不再是怪物的模样,他依然是寒岩最熟悉的那个淞。
“……”
“那个…寒岩……?你现在没事了吗?”
“嗯,没事了。”
没事了。
至少现在,她没事。
寒岩看着对方,感受着对方身上被自己转移过去的那些“负担”。
必须尽快转移回来,但不是现在。如果现在转移的话,以寒岩现在的状态很难控制住自己,甚至可能会又一次暴走。
明天……或者说后天,应该就可以了。至于现在……只能委屈一下淞再帮忙承受一会儿了。
“……”
说到底她还是不应该把自己应该承受的负担转移到别人身上,更何况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算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
只要淞没事就好。
“嘁。”
“……”
耳边又传来那个声音,寒岩对此也已经习惯了。反正只要自己不按祂说的做就会在那又“嘁”又“啧”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都这样了祂也还是要待在这,不喜欢的话离开不就好了吗?哦,忘了祂走不了。
至少寒岩自己觉得还好,毕竟她现在也算是半个“看守者”,能顺带看一下当然是挺好的。
寒岩和檀淞牵着手一起走了回去,檀淞看着那扇大门,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我刚刚……是怎么出来的?”
檀淞没有拿走她的id卡,那些倒下的人身上的id卡也没有被拿走使用过的痕迹,所以他是怎么把门打开然后出来的?
“淞不记得了吗?”
“不太清楚……我刚刚就像是在梦游一样,只记得自己好像是把手放了上去,然后门就打开了。”
“……?”
他们一路走了上去,却看见槿笙正倚在门边等着他俩。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去约会了?”
“刚刚淞用手把门打开了。”
“我知道,我就是看见监控过来等你们的。”
槿笙刚说完就打了个哈欠,看出来是挺累的了。
“好了进去说吧,在这说也不怕被别人给听见了。”
她让寒岩他们先进去她的办公室那,自己又去检查了一遍那扇门。
“……”
檀淞打了个哈欠,跟寒岩一块坐到沙发上后就靠在了对方肩膀。
“淞觉得困了吗?”
“有点……就是突然感觉很累。”
他看上去真的很疲惫,感觉他下一秒就会睡过去了。
过了一会,槿笙回来了,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好了,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我的血有副作用。”
“看出来了,说过程。”
槿笙伸手拿到了自己桌上的一个笔记本,看样子是准备记录寒岩他们说的话。
“我醒过来的时候,淞已经自己出去了,但他没有拿走我的id卡,也没有拿走别人的。”
“你是说他自己把门打开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
寒岩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檀淞,她其实也不清楚对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他可能会时不时发一下疯。
“……”
槿笙调出了刚刚的监控录像,画面上的檀淞手上确实没有拿着任何东西,就是把手放在感应器那,然后门就这么打开了。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做不到这样?”
“你没记错。”
虽然寒岩没这么试过,但她觉得自己做不到这种事,看起来就像是别人记忆里的那些“黑客骇入”似的。
“这就奇了怪了……你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他会做到?他身上的不是你的血吗?”
“……可能是发生了变异之类的,我在这方面没有研究。”
“……”
槿笙抬起头看向了寒岩。
“今天是第几天?”
“第五天。”
“那你这几天的观察有结果了吗?”
“有……但这只是在淞的身上。”
寒岩调整了一下自己以及檀淞的姿势,确保对方能睡得舒服一些后,又看向了槿笙。
“我在淞的身上放了些东西,等到后天我把那个东西拿走之后我才可以告诉你完整的结论,目前我只能确定一部分。”
“……?”
“如果只是用我的血的话,虽然不一定会失去控制,但也不一定可以活下来;但如果放了那个东西,活下来的概率会增加,同时也大概率会疯掉。”
“……虽然之前就有想过可能会很麻烦,但没想到还能这么麻烦。”
拥有这些力量总归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更何况连提供力量的寒岩本人也在被这些副作用困扰着。
“……”
“算了,就先这样吧。等三天后我拿你的血去做些小实验,之后再用到人身上。”
“嗯。”
寒岩轻轻地应了一声,她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檀淞,内心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对不起……我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好累啊……
她眼中的那片蓝色似乎变暗了些,原本浅色的不起眼的水滴状瞳孔在此刻也变得明显了起来。
还有一天……还要再过一天……
寒岩咬咬牙,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是……
如果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大概又要伤害自己了吧?因为觉得自己很没用,因为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因为……
“……你没事吧?”
槿笙大概是觉得寒岩有些不对劲,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我没事……谢谢。”
“……?刚刚什么情况?也是副作用吗?”
“……大概是吧,我不知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和淞回去了。”
“好,我就不送你们了。”
寒岩略显吃力地横抱起了檀淞,她从刚刚开始就有些不舒服。只是因为一直都不太明显,所以她也没有多在乎。
“哈……”
有些艰难地把檀淞抱回了房间的床上后,寒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一样。
“咳……咳咳……!”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可当她松开自己的手时,却看见了上面触目惊心的血迹。
粘腻的,暗红色中夹带着些许黑色,这是她刚刚咳出来的她自己的血。
“……?!”